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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三四到一九四六 一条走了十二年的风雨天涯路 从国文教员到留德学生 从海外游子到归国教授 于季羡林而言恍如大梦一觉 而满纸“荒唐”“辛酸”之言 又更与何人说呢 。 。 天气仍好。惟改了南风，所以已经不像前几天那样冷。 早晨心情很坏，章伯母已经走了，徐也定最近到英国去。同他们我都没有什么话可说，对徐更谈不到有什么交情。但他们一走，我就觉得仿佛从我心里拿去了什么东西，有点惘惘然似的。我自己太有点容易动感情了。但在这万里遥遥的异域，在一切人轻蔑中生活的我，容易动感情，也是难怪的事了。 念了一早晨梵文。十二点多出去吃饭。龙说今天晚上请我们吃饭，于是吃过饭辞掉房东晚饭，就又回到龙处。不久徐也去了，我们就又上了山。坐在凳子上吃葡萄。又从Kehr绕了一圈，才下山。回到龙处，自己做饭。一闻到中国饭的香气就垂馋涎就滴。 吃过晚饭又喝茶闲谈，九点才回家。又看了半天报，才睡。 9月18日 今天天气仍好，但微有阴意，恐怕天气一转热，就要下雨了。 念梵文。十一点半到车站去，龙徐已先在。十二点半车才开。哥廷根又走了一个中国人，现在可以在一起谈话散步的就只有龙一个人了，心里颇有说不出来的感觉。我现在才知道，我自己真太容易动感情了。 离开车站就同龙到饭馆去吃饭，吃完又到龙处吃葡萄，谈到四点才回家。 昨天从章家拿了一本《甲寅》合订本，看起来觉得非常有趣味，简直不忍释手。今天过午回来，仍然看。 晚上又看《甲寅》合订本。章士钊文章确乎写得不坏。 几天来，两次到车站去送人，几乎每天过午到山上去闲跑，身心交疲，念书也沉不下心，颇以为苦。现在徐走了，没人早上来找我，大可以安心读一下书了。
甲庚是民国初期及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的政论性期刊，1914年5月10日在日本东京创刊，创办人章士钊，翌年5月改在上海出版，至第10期被禁停刊。由章士钊、李大钊、陈独秀、高一涵、胡适、易白沙、吴稚晖、杨昌济等人撰稿。 9月19日 早晨天阴得一塌糊涂，醒了，不高兴起床，总觉得时间还早。最后一看表，已经快八点了，才一跃而起。 念梵文同德文。念疲倦了的时候就看《甲寅》，用以活动脑筋。 外面天又渐渐晴了起来，太阳出来了。十二点出去吃饭的时候，又看到万里无云的蔚蓝的天空了。 天热，吃完回家精神就有点萎靡，纳头便睡，甜香无比，经了几次的努力才爬起来。 写信给洁民。正要吃晚饭的时候龙来，又吃又谈，吃完又谈了半天，他才走。大概哥廷根的中国人接二连三地走的太多了，引起了自己的孤寂之感，一孤寂便不禁想到故国。窗外树梢渐黄，对面爬山虎的叶子已转成黄的红的，秋意又浮上一切。在这淡远的初秋时分，更容易想到故国。人生如寄，何必自己跑到万里外寻苦恼？不禁有归欤之叹了。 9月20日 早晨天又阴得很黑。是星期日，所以不妨晚起一点。 起来看到街上很湿，大概夜里又下了雨。 念梵文，又念德文。十二点多出去吃饭，太阳又似乎有出来的意思。 热，一吃完饭，精神就有点恍惚，回家就睡，三点才起来。 看报，五点去访龙。从他住的房子的窗子里看到Bismarck Turm（俾斯麦塔）白雾漫漫。谈着话的时候，外面又下起雨来。 我们谈的是关于一般中国农人的教育问题。我不禁想到清平的教育简直太落后了。全县没有一个中学，即小学也不多。我们庄里现在找一个能写信的都找不到了。将来回国无论如何也要开通民智，人民不识字，一切话全是空的。 七点回家。吃过晚饭，窗外又传来淅沥的雨声。 晚上念梵文。
未完待续，敬请期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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