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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衡》之变虚篇(5)

 紫微o太微o天市 2019-10-14

2019年4月8日,星期一,农历己亥年【猪年】三月初四

今日品读王充《论衡》之论衡卷第四——变虚篇第十七(5)

《论衡》之变虚篇(5)

【原文之五】

宋、卫、陈、郑之俱灾也,气变见天。梓慎知之,请于子产有以除之,子产不听。天道当然,人事不能却也。使子产听梓慎,四国能无灾乎?尧遭鸿水时,臣必有梓慎、子韦之知矣。然而不却除者,尧与子产同心也。案子韦之言曰:“荧惑,天使也;心,宋分野也,祸当君。”审如此言,祸不可除,星不可却也。若夫寒温失和,风雨不时,政事之家,谓之失误所致,可以善政贤行变而复也。若荧惑守心,若必死犹亡,祸安可除?修政改行,安能却之?善政贤行,尚不能却,出虚华之三言,谓星却而祸除,增寿延年,享长久之福,误矣。观子韦之言景公,言荧惑之祸,非寒暑风雨之类,身死命终之祥也。国且亡,身且死,袄气见于天,容色见于面。面有容色,虽善操行不能灭,死征已见也。在体之色,不可以言行灭;在天之妖,安可以治除乎?人病且死,色见于面,人或谓之曰:“此必死之征也。虽然,可移于五邻,若移于奴役。”当死之人正言不可,容色肯为善言之故灭,而当死之命肯为之长乎?气不可灭,命不可长。然则荧惑安可却,景公之年安可增乎?由此言之,荧惑守心,未知所为,故景公不死也。

【拙解】

宋、卫、陈、郑四国同时发生火灾,此气象变化早有天之预兆。梓慎知晓,请示子产早想对策避免灾祸,子产不听。子产认为天道当是如此,凭人力是不能驱除天降之祸的。假使子产听了梓慎的话,四国能够免除火灾吗?尧遭遇洪水时,其臣必定有如梓慎、子韦的智者。然而也是不能免除水灾,因为尧与子产有相同的观点。细查子韦的言论:“火星出现,是受天所派;心宿,是宋国的分野,祸当应于君王。”如果确如此言,灾祸是不可免除的,火星也是不可推离的。至于寒热失调,风雨不应时令,论政事之人,说是因国之政事失误所致,通过施善政重贤行便可以避祸而复归正常。以火星居心宿之位,如若君必死国必亡,灾祸怎能驱除?即便修政令改操行,又怎能免祸?施善政重贤行,尚不能避祸,仅凭说出三句虚华之言,便称火星离去而灾祸避除,宋景公增寿延年,享长久之福,这是错误的。看子韦向景公晋言,所言是火星之祸,不是指寒暑风雨之类,而是在说君王身死而寿终之兆。国将亡,君王将死,天现凶兆,脸上出现濒死面色。面露将死之色,虽有良善操行亦不能消其面色,因为死亡的征兆已经出现。脸面神色,不可因其言行而消除;天现凶兆,怎么可以靠施善政而消除呢?人患病将死,其气色可见于脸面,人们或说:“此面色是必死之征兆。虽是如此,但可以转嫁给五邻,或转嫁给奴役。”当死之人即便正直说不可以将死亡转嫁他人,其面色能因为其善言而消除,且其当死之命能因此而延长吗?凶恶之气不可消除,寿命不可延长。那么火星怎可退却,宋景公的寿命怎么能增加呢?由此而论,火星居心宿之位,是未知原因所致,所以宋景公没有死。

【小议】

王充的《论衡》大作,成于东汉时期,传至今日,已近两千年。读至此“变虚篇第十七”,发现其中对古之传书中的众多“不实”之言进行了实例分析与批驳,对书载历史提出了质疑。在当时的历史背景下,不知王充会否因此而受严重的“三累”、“三害”?今读一网文,作者将对某些历史的真实性提出质疑的行为冠以“历史虚无主义”,甚至祭出了质疑历史便是有割裂国家历史文化的“大帽子”,这个罪名实在太大,吾辈凡身俗民,闻此好生惶恐,会因阅此《论衡》后码了一些读后观感的字而有幸亲尝“累害”之果吗?自以为应该不会,能言“历史虚无主义”者毕竟是上等文人,怎能理会咱这如蚁草民?故而继续读《论衡》,接着品其中有趣之事,顺便再码些文字,只当是活动活动手指,调动一下大脑皮层中残留的语言碎片,或许可以推迟进入那个“阿尔茨海默”圈子。


王充(公元27年-97年),字仲任,东汉时期思想家,唯物主义者。

《论衡》共三十卷,八十五篇,其中《招致》篇仅存篇目,实存八十四篇,是东汉思想家王充重要的唯物主义著作,展示了一定的唯物主义思想,但也包含了一些重“命”思想。《论衡》的出现,在中华历史文化发展进程中的地位是不可忽视的。由于作者身处的时代使其世界观存在一定的局限性,但并不影响其著作的历史重要性。

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是研究和对待历史经典和思想文化的科学态度。中华文化博大精深,诸子百家各有千秋。品读国学经典,从中汲取有益养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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