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让四年级孩子解读“精卫填海”，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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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图：中国上古神话传说《精卫填海》。图片来自网络

作者：一土四年级语文春天老师

其实，孩子们在现代语境下对上古神话进行解读，表达自己的困惑甚至“批判”，可能不太“公允”，消解了“神话”原有的精神，但……唯有与自己的世界发生联系，才能在上古时代的神话中找到共鸣，不是吗？

——春天老师

一土四年级语文课的小古文时间，学习了《精卫填海》。借助注释和讨论，孩子们很快就理解了大概意思。

精卫填海

又北二百里，曰发鸠之山，其上多柘木，有鸟焉，其状如乌，文首，白喙，赤足，名曰：“精卫”，其鸣自詨。是炎帝之少女，名曰女娃。女娃游于东海，溺而不返，故为精卫，常衔西山之木石，以堙于东海。漳水出焉，东流注于河。

想象一下，在浩瀚的海面上那只小鸟衔着枯枝、石块，一趟又一趟……这悲壮的一幕深深刻到了人们的心中，人们被精卫的精神所打动，所以又称精卫为“誓鸟”“志鸟”。

▲图片来自网络

“那么，如果遭遇到跟女娃一样的事故，你会像她这样去“填海”吗？”我问孩子们，孩子们点着头，若有所思，可是很快他们就皱眉头了：

小土豆A

我不会，因为这样子太麻烦了，还没填一半就活完了。如果我是精卫，我会让爸爸帮忙，因为爸爸是炎帝。

小土豆B

不会，因为这个方法太笨了，我会叫炎帝去干。

小土豆C

不会，因为填海的话一辈子都在填，而且还填不完。不如，好好做只鸟呢。哎~

小土豆D

不会，因为海那么大，你要填到什么时候才能填完？过鸟的生活也很好~

小土豆E

我不会，因为一是太累了；二是把一生都用在干无用活上了；三是它明明可以快乐地过鸟的一生，为什么要记仇呢？

小土豆F

不会，因为这样不会成功，而且费时间，还可能又死了。（还累）

小土豆G

不会，这个想法实在是太傻了。

小土豆H

不会，因为那样很费时间。明明填不满还去填。

小土豆I

不会，不被淹死就被累死。

大家分享着自己的想法，都觉得精卫实在有点儿“傻” （当然就像我们读过的《最贵的蛋是笨蛋》里面的阿瓜一样，慨叹笨和傻其实也带着几分怜惜之情哟）。

不过也有一个女孩清楚地表明态度：

小土豆J

我会。因为那样才能表示她是多么地痛恨东海。

“就像哪吒一样？”有几个孩子还联系到了自己看过的电影《哪吒之魔童降世》！ 过了一会儿，一个小小的声音传了出来：

小土豆K

不会，这个是不可能完成的事。而且海也是很多动物的家。

小土豆L

对呀，精卫如果真的把海都填满了，那海里的其他动物呢？它们怎么生活？

这个问题触动了更多的孩子：

小土豆M

我不会，因为：1.东海那么大，用石子或者木石，一辈子都填不完！2.我觉得过鸟的生活也挺好的。

小土豆N

不会，因为东海那么大，肯定填不完。

小土豆O

不会，鸟的寿命只有几年。要是我，我肯定会在树林好好生活。

小土豆P

我不会像精卫那样。我会快快乐乐地过日子~

春天老师有话说

远古神话是跟小朋友们的当下生活有距离的，我们可以直接告诉孩子们精卫鸟有百折不挠的精神，是会与伤害自己的一切斗争到底的，但孩子们是怎么想的？他们能理解吗？

都说神话是民族的集体记忆，神话形象隐藏着人类身上的特质和特征，要让孩子跟神话产生共鸣，就要鼓励他们说出自己的思考和理解，而且孩子们的这些重新解读是带有他们对世界对生命的理解印记的，同样很珍贵：“做小鸟也很好啊”“要想想海里的其他动物”……

所以，我们可以接受这样的重新解读，是因为人和自然和万物的关系已经改变了，当然最后还要引领孩子们认识更多元的神话人物形象，努力去理解他们所处的环境，时代在变化，可不变的又有些什么？

这个学期我们还有一个完整的“神话”单元，将呈现更多元的神话形象，像盘古、夸父、女娲……既有中国的创世神话《盘古开天辟地》，也有希腊神话普罗米修斯盗取火种，我也期望跟孩子们在那个单元的学习中，更集中地感受神话的神奇想象以及人物形象中隐藏着的人类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