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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赋导师潘承祥先生答会员提问(2)

 关东老圃 2019-10-22

3、所谓散体大赋,是汉代辞赋的一种典型形式,为汉代辞赋的代表。它师承屈原、宋玉及《诗经》的“雅颂”与战国时期的纵横游说之风,由诸子问答体、战国纵横游说之文和楚辞演化而来。其句式三、四言至九、十言均有,以体物为主,一般直书其事,铺采摛文,排比铺陈。在内容上以写物为主,以“润色鸿业”(班固《两都赋序》)为目的,兼有讽喻劝谏。多属为统治者扬威颂圣,大多数是空有讽刺之名,而似贬实褒、似讽实劝的为统治者扬威颂圣的文字。思想倾向比较空泛,艺术形式过于简单僵化。

散体大赋,一般由小序、正文、结尾三部分组成,韵文与散文相间,散文的成份较多;普遍采用主客问答的形式,而且都是假设三、两人,让他们互相攻驳辨难,最后让代表天子立场的一方获胜。作品篇幅巨大,文字排铺砌叠,对事物进行铺陈描写,辞藻富丽,篇幅庞大。从形式上来说,它更像散文,直接继承了先秦散文。在艺术上最突出的特点就是采用铺张扬厉的手法和博富绚丽的辞藻,对事物作穷形极貌的描写,显示了绵密细致、富丽堂皇的风格特征。枚乘的《七发》标志汉大赋的正式形成。司马相如的《子虚赋》和《上林赋》是最典型的作品,代表了汉赋的最高成就。

汉大赋的缺点是一味对客观对象进行铺陈描写,而很少表现作者的内心世界和主观感受;一律采用主客问答和层层排比,也略嫌呆板少变;赋中又往往爱用奇词僻句,容易给人嚼蜡之感。但尽管如此,汉大赋在文学史上仍占有重要地位。作为两汉文学的代表,他们描写了中华民族大发展时期的社会生活,反映了当时人们在各个领域开拓进取的业绩,歌颂了国家的强盛和统一,这是具有积极意义的。汉大赋中描写了疆土的辽阔、山川的富饶、都市的繁华、宫苑的壮丽、以及田猎、歌舞、音乐、杂技、车马、服饰等丰富多采的对象,扩大了古代文学的题材领域。在表现技巧和语言运用方面,他们也为后人提供了经验。特别是汉大赋主要是作为一种供人愉悦的艺术品而创作的,非常讲究形式美,这对古代文学观念的形成,对于文学脱离学术走向独立,起了不可忽视的作用。

散体大赋的代表作有枚乘的《七发》,司马相如的《子虚赋》,《上林赋》,扬雄的《长杨赋》、《羽猎赋》,班固的《两都赋》,张衡的《两京赋》,和后来晋代左思的《三都赋》等。

 4、所谓抒情小赋,也是一种文体。辞赋最早赋产生于战国时代,到了汉代有了巨大发展,成为一代文学之宗。其一类是散体大赋,另一类是抒情小赋。抒情小赋能在短小的篇幅中,抒写出一些有志之士生不逢时的感慨,客观上反映出一定的社会现实。其文词清新可喜,富于诗意,所以备受人们喜爱。换言之,就是篇幅短小,叙写简要,而情韵流溢,有紧系读者心情的艺术魅力。但它们所呈现的风貌,随着时代的进展,社会生活及文学风气诸因素的变化,亦各自具有阶段性的特点。

赋曾是占据两汉文坛主导地位的文学样式,发展到东汉晚期与魏晋,赋体文章脱离了以体物、叙事为主的倾向,逐渐向言志抒情靠拢,出现了灵活多变的抒情小赋,它摆脱了汉大赋堆砌奇字的习气,以其短小、抒情性强,显示出抒情化、小品化的特色,无论在内容上,还是在形式上,其文学价值已远远超过汉大赋。

在汉代大赋象江河波涛汹涌的同时,它们的作者笔下间或也出现过抒情的小赋,似深山峡谷的清流,颇能令读者心神爽然的。如贾谊的《弔屈原赋》,司马相如的《弔二世赋》,下至张衡的《归田赋》,以及赵壹的《刺世疾邪赋》,都是常在人们口头传颂的名篇。这类抒发人生感慨的小赋,其作用同于抒情诗,追溯始源,从内容到形式,应肇端于屈原的《九章》,及相传为宋玉作的《九辩》。由此可见,抒情小赋的由来,为时相当久远。

到了建安时期,由于时代动乱,文人感慨炽盛,且文酒之会频繁,为了抒写激情,诗篇之外,也杂用辞赋。既属抒情,且多为当筵命笔,故篇幅自然短小,加以文人的思想解放,情思活泼,以及文学本身在新的发展中对于美的自觉的追求,于是经历两汉以来涓涓细流的抒情小赋,骤如出峡的平川,流面顿形宽广,一直贯注着整个六朝的文学区域,到处形成娱人的艺术胜境。由于作家的时代及生活处境的殊异,他们在赋中抒写的感情性质涉及的方面亦各殊致,因而各自呈现的艺术风貌,也意趣纷然,独具芳妍,成为我国文学史上特定时代独有的艺术珍品。

赋走向抒情小赋已经渐渐走出了它的鼎盛。以这种形式结束,以情感为主要抒发内容而结束,反映了汉这个朝代的心理走向,当赋被其他文学形式所代替时汉的文化也慢慢被吸收和替代。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它的消失。

5、所谓诗体赋,即诗化了的辞赋。作为齐梁文章新变的成果,还要提到诗体赋。这是对赋的抒情化或诗化的进一步尝试。如沈约《愍衰草赋》有一半的篇幅使用五言诗句式,显示出五言诗与赋的有机融合。另外还有一些作家将五言与七言诗句式错杂地用于赋体,如萧悫《春赋》有“二月莺声才欲断,三月春风已复流”之句。其后庾信的同题赋运用得更为娴熟,如首段曰:  宜春苑中春已归,披香殿里作春衣。新年鸟声千种啭,二月杨花满路飞。河阳一县并是花,金谷从来满园树。一丛香草足碍人,数尺游丝即横路。开上林而竞入,拥河桥而争渡。末段曰:“三日曲水向河津,日晚河边多解神。树下流杯客,沙头渡水人。镂薄窄衫袖,穿珠帖领巾。百丈山头日欲斜,三晡未醉莫还家。池中水影悬胜镜,屋里衣香不如花”。

这种形式更为唇吻遒会,是对诗赋界域的一种消解。另外,作为诗赋或诗文的交互影响,宫体诗的风调也进入辞笔之中,有些赋在题材的处理方式上就已宫体诗化了,如萧纲既作有《咏舞》、《咏独舞》等诗篇,也有《舞赋》,都写得轻艳丽靡。这种文风发展到极致,以徐陵《玉台新咏序》为代表:“至若宠闻长乐,陈后知而不平;画氏览而遥妒。至如东邻巧笑,来侍寝于更衣;西子微颦,将横陈于甲帐。陪游馺娑,骋纤腰于结风;长乐鸳鸯,奏新声于度曲。妆鸣蝉之薄鬓,照堕马之垂鬟;反插金钿,横抽宝树。……惊鸾冶袖,时飘韩掾之香;飞燕长裾,宜结陈王之珮。虽非图画,入甘泉而不分;言异神仙,戏阳台而无别。真可谓倾国倾城,无对无双者也”。显示出绮章绘句、揣合低昂的技巧,全序的靡丽风情与《玉台新咏》一书的 “艳歌”性质也相当合拍。

6、所谓骈体赋,即骈赋,指汉代以后向骈文方向发展的赋。骈赋是魏晋南北朝时期一种赋体形式,或称俳赋,是赋的骈化,在隋唐时期演化为律赋。姚华《论文后编·目录中》:“当古赋渐变,律赋未起,转徙所经,或谓駢赋,强为分别,反加紊乱”。

骈赋,又称“俳赋”。“骈”即对偶的意思,其特点是通篇基本对仗,两句成联,但句式灵活,多用虚词,行文流畅,词气通顺,音韵自然和谐。骈赋的体制特点是,通篇对联,技巧出新;炼词熔典,讲究一定声律;犹如对联串缀成文。但较之唐代律赋,则四六未严,平仄随意。对于新骈赋作者认为,可以不必过于拘泥,根据内容增加叙事性文字,音律平仄似可再随意一些。

骈赋,是魏晋南北朝文学的代表样式,是当时文学创作的主流势力,也是魏晋南北朝文学最为壮丽的奇观。魏晋南北朝骈赋,无论是产量,还是品质,都是中国文学史上最突出的时期,这成为中国文学史上很重要也很有意味的现象。何以魏晋文人普遍地爱好骈赋呢?魏晋骈赋究竟有什么意义呢?这是一个没有被人们所真正重视而必须正确对待的文学史现象。

自建安始,骈赋取代了大赋而畅行,几乎所有的文人都写骈赋,几乎什么都可以入骈赋,据严可均所辑《三国六朝文》和陈元龙所辑《历代赋汇》之统计,魏晋南北朝有赋1095篇(包括残篇),作家284人,其总数是今存汉赋的6倍。曹植和傅玄等人创作的赋超过了50篇。这些赋的形式,又主要是以骈俪为主流的,至少可以说在这些赋里都具有骈俪的要素或成分。按照表现内容或题材分,魏晋骈赋大致可分为三类:咏物写志,即景抒情,思旧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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