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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孟学派儒家的心性说及其特点

 渐华 2019-10-26

思孟学派上绍曾子内省修身行仁之说,把心性说与行仁政结合起来,形成了完整的思想体系。其代表人物为子思和孟子。子思(公元前483——前402年),姓孔,名伋,是孔子之子孔鲤的儿子。《史记·孔子世家》说他曾作《中庸》。侯外庐认为,《中庸》虽然不一定是子思一人的著作,但其思想则可作为思孟学派的代表作来处理。孟子(公元前385—前304年),名轲,鲁国的附属国邹国人,曾游说齐、梁、鲁、邹、滕、薛、宋等国,祖述三代之德,倡说仁政,却未得重用。晚年在邹国讲学。《孟子》一书,是研究其思想的主要著作。研究思孟学派的心性之说,主要从探析《中庸》和《孟子》这两部著作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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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庸”二字见于《论语》者仅有一次,而在《中庸》一书中所录孔子言论却多至十七八处,但孔子对人们能否至于“中庸”似乎仍是持不肯定态度。他说:

“天下国家可均也,爵禄可辞也,白刃可蹈也,中庸不可能也。'

在孔老夫子看来,中庸可以悬为“至德”,却是难以做到的。因此,他不是叹息“民鲜久矣”,就是慨叹“不可能做到。”而子思却是知不可为而为之,发挥孔子的中庸思想,写成《中庸》一书,大谈中庸之道。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原来子思论“中庸”的时候,已是战国初期,封建制代替奴隶制的斗争日益激烈。他站在统治阶级的立场上,企图用改良的办法自上而下地推行仁政,要人们安于原有的地位,不要企求地位以外的名利,更不要有过火的行动,企图缓和、消弭尖锐的社会矛盾。因而他强调:“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素富贵,行乎富贵;素贫贱,行乎贫贱;素夷狄,行乎夷狄;素患难,行乎患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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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才能做到“素其位而行”,使社会矛盾、阶级矛盾消弭

原来,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为统治者视作“小人”的被统治者,却是违背中庸,其言行更是肆无忌惮。于是他们不得不借助于夸大主体精神,认为心中有“诚”,就能够成为治理天下的最高规范,“立天下之大本”《中庸》把这个心中的“诚”,吹到神秘无比,至高无上:

“诚者,自成也。…...诚者,物之终始。不诚无物。”“至诚之道,可以前知。国家将兴,必有祯祥;国家将亡,必有妖孽;见乎著龟,动乎四体。祸福将至:善,必先知之不善,必先知之。故至诚如神。”“故至诚不息。不息则久,久则征,征则悠远,悠远则博厚,博厚则高明。博学,所以载物也。高明,所以覆物也。悠久,所以成物也。博厚配地,高明配天,悠久无疆。”“唯天下至诚,…...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则可以与天地参矣。”

如此等等。这样,《中庸》不仅把“心”的真诚说成是万物之本原(不诚无物),而且是“超乎时间、空间、物质、运动诸范畴的先天的自在物。同时它的变化、形式、内容都是超感觉的”。诚不仅是能够预知祸福的神,而且可以处于与天地并列的地位。他宣称,统治者有了这件法宝,百姓自然会受到感化,至于中庸,而天下大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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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才能做到至诚呢

这就需要“君子”们弘扬曾子的内省精神,“慎独”、“内省不疚。”所谓“慎独”,就是对“道”要无比忠诚,在人前人后都是一个样子,做到表里如一,即使一个人独处,也要同在大庭广众中所表现的忠诚一样。这样,在自我反省时才无愧于心。

如果说,用自我反思,自我批评的方法使个人的品德修养日益增进,有其可取之处的话;那么,把这种忠诚于大道的精神,夸大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就有如玄人说法,令人不可思议。受业于子思之门的再传弟子——孟子,却进一步发展了子思的主观唯心主义思想,形成了比较完整的心性说。在《论语》和《中庸》里,虽然有许多地方谈心志,夸大人的主体精神,却很少直接提到“心”字,而《孟子》一爷则屡见不鲜,达97次之多。可见,孟氏之重心性,远远超过了他的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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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孔子到孟子都贯穿一条重视人,把人当作人看待的适应历史潮流的思想路线。他明确地提出“民贵君轻”的思想主张,倡言得民心者得天下。他以仁政相标尚,周游各国,后车数十乘,从者数百人,一路浩浩荡荡,颇具声势和气魄,与孔子当年梄栖皇皇的情况已是不可同日而语。孟子虽未为诸侯国所重用,但他那种以天下为己任;处处以圣哲君师的口吻同诸侯言谈,亦颇与当年孔子有所不同。他对心力的夸大也大大超过前人。他有机地把仁政与心性说结合起来,铸造其思想主张,完成了以心性为思想基础的整套政治思想体系。

那么,其心性说与仁政、伦理道德有何关系呢?他说:

“人皆有不忍之心。先王有不忍人之心,斯有不忍人之政矣。以不忍人之心,行不忍人之政,治天下可运之掌上。恻隐之心,仁之端也;羞恶之心,义之端也;辞让之心,礼之端也;是非之心,智名端也个之有是四端也,犹其有四体也。有是四端而自谓不能者,自贼者也;谓其君不能者,贱其君者也。凡有四端于我者,知皆扩而充之矣,若火之始然,泉之始达。苟能充之,足以保四海;苟不充之,不足以事父母。”

这样,心不仅是仁政(斯不忍人之政)的理论基础,而且成为四根——仁、义、礼、智的理论基础,简言之,心既是政治理论基础,又是社会伦理学说的基础。有了这个不忍人之心,施不忍人之政,即可随心所欲,使天下大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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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认为,这种善心是人所固有的:“仁义礼智,非由外铄我也,我固有之也,弗思耳矣。故曰:'求则得之,舍则失之’。”这种善心或善性,乃人之本心。如果经不起外界引诱,不能坚持这种善心就叫做“失其本心。”孟子有一段脍灸人口的话:

“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合鱼而取熊掌者也。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也。……乡为身死而不受,今为宫室之美为之;乡为身死而不受,今为妻妾之奉而为之;乡为身死而不受,今为所识穷乏者得我而为之,是亦不可已乎?此之谓失其本心。”

他强调人们做学问的终极目的,就是要把失去的本心找回来,做一个真正的人。这就是孟子所谓“求其放心。”

如果说“求其放心”是偏重于消极的意义上讲的,那么“存心”、“养性”则是要人们从自身加强内省修身,以正其心,保持和扩充本心之善。孟子用孔子的名义向人们宣称:

“孔子曰:‘尽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则知天矣。存其心,养其性,所以事天也。寿不贰,修身以俟之,所以立命也’。”

这段话讲了三个意思:

(一)人如能尽到心力去行善,即可知天命、天心;

(二)人如能保持善心,培养与扩充善性,就是对天的崇敬;

(三)修身以待天命,就可以安身立命。尽心即可知天的妙用,就在于像孟子一类以圣哲自命之人,将自己的主观意志说成是天意,将一已之心说成是天心,进而以己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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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养心存性呢

他认为最好的方法就是“寡欲”。在他看来,物欲越少,就越能保持善心,可见心性之学一开始就带有禁欲主义倾向。但他这种方法又不完全是消极的。孟子宣称,由于他养其善心,就能够做到“不动心”。其弟子公孙丑问他:如果您做了齐国的卿相,而能推行仁政,您的内心会不会激动呢?回答是“不动心”,就是说“寡欲”可以使人们在顺利时不激动,临危之际不畏惧。公孙丑问他为什么能够做到“不动心”,回答是:“香善养吾浩然之气。”据他说,这种气“至大至刚”,用正确的方法加以培养,就可以充塞天地。这种气“集义所生。”要培养它就得跟道和义配合。就是说这种气并非实在的物质,而是一种精神力量或者说道德精神。

由此可见,养心不仅是单独地坚持善心,更重要地是要培养和扩充这种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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