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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熊猫和它的七个远房兄弟

 五次方物语 2022-07-02 发布于山东

大熊猫是不是熊?按照现在的分类,它属于熊科大熊猫属,当然可以算做一种熊。

图一:大熊猫

大熊猫/Ailuropoda melanoleuca曾自成大熊猫科,也有和小熊猫一起被归入浣熊科,或与小熊猫搭伙成熊猫科的黑历史。因为大熊猫具有2n=42条等臂染色体,和绝大多数熊科物种的2n=74条近端着丝粒染色体乍看悬殊很大,而且过去人们认为大熊猫和熊科的G型核带只有3条同源染色体,支持另列一科。但进一步的高分辨率核型分析发现,其核型是由一系列熊科原始核型中的染色体的中心粒融合而成的,故仍归熊科,列为大熊猫亚科。

图二:熊科物种演化关系示意图,汉化者卢平

网传眼镜熊和大熊猫亲缘关系最近,此说不确,参阅熊科系统发育树即可知也。大约2000万年前,大熊猫远祖最早分化出来,不妨把这一演化分支标记为A,大熊猫是仅存硕果;其余的分支为B。眼镜熊是B分支第一个分化的,标记为B1,剩下的为B2,以此类推。很显然,最早分化的A,距离B分支的所有下级分支都很远。眼镜熊具有2n=52条等臂染色体,似与大熊猫较接近,但染色体带型却与熊亚科相同。作为B1的眼镜熊,当然还是和其它B分支更亲。

图三:眼镜熊

眼镜熊/Tremarctos ornatus属于眼镜熊亚科,是该亚科唯一的现生物种,仅分布于南美洲的安地斯山脉。作为短面熊后裔,其体型对不起那些威武雄壮的祖先,仅算得中等偏下。再看其尊容,哪一点能配得上和千娇百媚的大熊猫做亲戚?不过,眼镜熊是现存熊科中植食性第二强,喜食凤梨科植物,偶尔捕猎,这一点和大熊猫类似;而且其黑色眼圈亦和大熊猫暗合,此即“眼镜熊”名讳的由来,可惜色彩搭配不佳,总体形象猥琐不堪,远不及大熊猫的盛世美颜。

除了大熊猫和眼镜熊,熊科还有棕熊、北极熊、美洲黑熊、亚洲黑熊、马来熊和懒熊等六个物种,统统被归入熊亚科,这一点没什么疑问,但在属级分类上存有争议。有将马来熊和懒熊单列为马来熊属和懒熊属的,还有支持亚洲黑熊独立成属的,也有将这六种均归熊属的,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本砖家只是个业余爱好者,无法判断哪种分类更合理,干脆采用主流方法,单列马来熊属和懒熊属,其余归熊属。

图四:懒熊

图五:马来熊

即便是都划归熊属,也没法掩盖懒熊和马来熊的独特个性。有证据表明,懒熊/Melursus ursinus可能是熊科中第三个分化出来的,从其明显区别于其他熊类的拉风相貌即可见一斑。马来熊/Helarctos malayanus外型比较收敛,属于短小精悍的风格,是熊科中最小的种类,平均体重尚不足一般成年男性。但成年马来熊比较危险,别指望能徒手胜之,光是镰刀状的爪子就够人喝一壶的。一般认为,懒熊和马来熊属于姐妹群,和其它熊亚科成员关系较远。

图六:棕熊

图七:北极熊

再来看剩下的几位。毫无疑问,棕熊/Ursus arctos北极熊/U. maritimus是亲缘关系最近的姐妹群。棕熊和北极熊分化时间较短,骨子里仍是一家亲。从分子生物学的角度来说,有些研究发现二者的分歧和各自的种内分歧差不多,简直就像一个物种。甚至还有一些研究表明,某些棕熊与北极熊的关系比与其他棕熊的关系更密切,这使得北极熊的独立物种地位有所动摇。不过考虑到二者在外貌和习性上的明显差异,还是暂且分开为好。

图八:美洲黑熊

图九:“白灵熊”和普通美洲黑熊的幼崽

美洲黑熊/U. americanus体型位居熊科之第三名,次于北极熊和棕熊。其体色多变,居于北美洲东北部的以黑色为主,西北部的则偏浅,多为棕色、浅棕、金色,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省中岸甚至有奶白色的色型,被称为“白灵熊”。除少数个体外,美洲黑熊胸前通常没有像亚洲黑熊一样的月牙状白毛。虽然都以“黑熊”为名,但基因分析的结果显示,美洲黑熊与棕熊和北极熊更为接近,而与亚洲黑熊较远。

图十一:亚洲黑熊

我国不但有大熊猫,还有几个包括藏马熊在内的棕熊亚种,以及少量马来熊,但亚洲黑熊/U. thibetanus才是国人最熟知的熊,即人们常说的狗熊、熊瞎子。虽然动画片中的熊大熊二操东北口音,但实际上黑熊广布于我国南北,东北范围内的个体反占少数。亚洲黑熊的肩部没有隆起,这一点和棕熊区别明显,棕熊则是双肩高耸;其下颌白色,胸部有白色V纹,颈侧生有长毛,比美洲黑熊少了几分凶悍,多了一点滑稽。

图十二:棕熊和北极熊的杂交后代

除大熊猫和眼镜熊之外,似乎其它任意两种熊都可以杂交产子。棕熊和北极熊自不必说,这俩无需人类乱点鸳鸯谱,在野外相遇即可成干柴烈火之势,而且无繁殖障碍。在美国加拿大等国,人们多次目击介于二者之间的“卡布奇诺熊”,就是它俩的“沧海遗珠”。棕熊和美洲黑熊也有杂交产子的记录,后代还曾和棕熊回交成功,大概没什么生殖隔离。另,棕熊的混乱情史可以回溯到史前,和已经灭绝的洞熊有过瓜葛,以至于现代棕熊均携带少量洞熊基因。

亚洲黑熊也是一个不太安分的角色,和除大熊猫之外的所有熊科种类均有过杂交后代。在佛罗里达的野外,曾有一头从马戏团中跑出来的亚洲黑熊,在逃亡过程中和美洲黑熊生下了后代;在委内瑞拉的某个动物园中,雄性眼镜熊和雌性亚洲黑熊因同处一室而堕入爱河,并繁殖了几只幼崽;2010年,亚洲动物基金会收容了一个从养熊场救出的亚洲黑熊和棕熊杂种;还有亚洲黑熊和马来熊,被发现过自然杂交后代,日本动物园中曾诞生过懒熊和亚洲黑熊的杂种。

图十三:熊家族,包括棕熊几个亚种

此外,人们还观察到过懒熊和马来熊,以及懒熊和棕熊都有杂交后代出生,其它种类的组合则未有记录(也可能是我未掌握),估计像棕熊和马来熊这样体型悬殊的不太可能。这些杂交后代是否可育,我手头没有权威的信息,不敢妄下断语。

图十四:棕色大熊猫“七仔”

大熊猫能否和其它熊类杂交?这个不好说,估计关于大熊猫的相关实验不曾做过。大熊猫是何等身份,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国宝,野生动物界的“铁帽子王”,焉能屈尊与其它劣等熊族联姻?况且大熊猫能正常繁殖后代已属不易,谁会用它去干那些无科研价值又会遭受众人唾骂的事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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