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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眼的温柔

 江山携手 2019-10-26
          或多或少,生活中总有一些美好的片段,令人神往、心醉、眷念。如沙漠里的一点点绿洲,给人希望、焕发生气、点燃热情;如旅途上的一处处佳境,令人惊异、畅快胸襟、暇思无限;如阅读中的一段段文字,扣动心扉、震颤心灵、耐人回味。而宅男邂逅女神,则往往更被人们津津乐道,如此并产生无数的凄美的爱情神话故事。
        然而,下面发生的,不是神话故事,而是朴畅想生活中的一段剪影。
        朴畅想心痛与不舍的狠心的离开了余莳,离开了父母,从熟悉的A城流落去陌生的C城。
        路途是枯燥无味的。大巴里坐满了形色疲惫的人,地上横七竖八的摆满了行李,垃圾遍地,车内臭气熏天。不时的有人呕吐,那呕吐发出的凄冷声音,击打着朴畅想那脆弱的神经,神经的弦随着断续的起伏不定的声音时而绷紧,时而松弛,几近断裂。那污秽之物散发的气味,弥漫着整个封闭的车厢,酸味、蒜味、洋葱味、芹菜味、肉味...,夹杂着脚臭味、车内的汽油味、胶臭味、车厢的腐败味,各味俱全。一个坐在司机旁边的满脸油光的肥胖的司乘人员,左手拿着一大把渗透着汗水的钞票,右手一边往口里蘸口水,一边在兴奋的数着数量,眼睛里喷出火红色的光芒。司机的后座上,坐着两个浓妆艳抹的少女,她们的头发均染成暗红色,嘴唇画上红艳艳的唇膏,上衣很低,大半个的胸脯都在衣领之外;下身穿着的一条小小的短裙,难以完全掩饰住她们的高翘的臀部,四条白花花的长腿,微微分开,耷拉在椅子上。朴畅想听着,嗅着,看着,想着,慢慢的,困倦爬满全身,眼皮被重重的拉了下来。
        “我不想活了!”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大叫一声,朴畅想从沉重的睡眠中惊醒了过来。眼前昏暗,大巴在景色迷离的荒郊不倦的飞奔着。车厢的后座传出来阵阵小声的喧闹。朴畅想寻声望去,看见最后一排有几个人围着一个二十左右岁的男孩,那男孩躺在座位上,似乎是生病了还是其他原因,小声的抽泣着。一个大妈慈祥的小声的安慰着说:“孩子,别哭,我们就快到家了。”另外一个似乎是躺着的男孩的朋友或者是兄弟的,把躺着的男孩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用手抚摸着,也小声的安慰道:“别哭,什么事都会过去的,到家就好了。”还有个穿着红色长裙,染着金色头发的少女,则用似关切又不关切的眼神向下瞄着这个躺在自己怀里的男孩,脸上的神情相当的木然。“我受不了了!”那躺着的男孩又大哼一声。这时车上的悉悉索索的声音渐渐增大,人开始轰动起来。这时惊醒了一个休息的肥肥的司机,他上前来怒吼道:“叫什么啊,还要不要我休息?”大家都知道无论怎么样,都不能影响司机休息的,于是声音立即安静了下来。一个妇女怯生生的说道:“师傅,能否把电视关了,大家好睡觉,这个孩子身体不舒服,影响了大家休息,请谅解,谢谢各位。”司机走了,车厢安静了。朴畅想又接着很快进入沉沉的睡眠。不知道是多久,车剧烈的晃动下,停了下来,司机在喇叭里大声叫道:“下车休息,下车休息,通通下车休息。”朴畅想揉揉惺忪的睡眼,看看大家陆续的都下车了,也准备着下车。然而最后面一排的人却迟迟没有动静,司机看着这样,怒喝道:“赶紧点,你们最后一排的人干什么的?”那个病怏怏的男孩也对着司机吼道:“不下,就是不下。”“不下也得下,赶紧点。”司机走上前去。那个男孩身边的人开始劝解。“孩子,我们下车吧,司机,对不起,孩子身体不好。”那躺着的男孩还在坚持着,就被身边的几个人搀扶着下车来了。
        短暂的休息之后,大家又开始上车。朴畅想继续的又睡了过去,不知道是太困睡着了,还是被车中的气味给熏晕的。
        天亮了,车窗外越来越明亮的光,刺激着朴畅想的眼睛,慢慢的朴畅想从深度的沉睡中醒了过来。还想继续睡,但在也睡不着了。因为车窗明亮,车内哄闹声四起,大家的情绪逐渐的高涨起来。朴畅想听着大家的议论,明白了车就要到站。
        终于要到了!”朴畅想也激动起来,就又想起自己的离开,像一场梦一样,然而心中的痛却是持续的存在着。
        下车了,望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朴畅想茫然四顾,满眼的生疏,一阵凄楚涌上心头,闭上眼睛,让眼泪纵情的肆虐着。
        住下来后,朴畅想安排好自己的生活,就出门逛街熟悉环境去了。这是个有阳光的下午,但是凉风习习,盖过阳光的温暖,冷气森森。朴畅想漫无目的的游荡在大街小巷,眼光四面八方的搜索着,生疏的环境更增添许多的孤独与凄凉。猛然间,朴畅想像受到电击一样的抖动一下身子。
        在一家理发店外,一个少女站在明媚的阳光里,穿着一件运动型的外套,外套的拉链敞开着,露出里面的一件宽松的雪白色的T恤,面容玲珑,身材标致健朗,活力四射。她一边用手拨弄她那长长的秀丽的头发,一边眼睛里发出灼灼温柔的光,与朴畅想的眼睛对盯着,她红扑扑的脸上洋溢着淡淡的微笑。朴畅想一阵的激动与欣喜,忘记了忧伤,忘记了苦痛,忘记了疲惫,忘记了清冷。一股热力缓缓的从内心深处升腾起来,慢慢的向四肢百骸扩散,完全的融化了一 切。
        “是梦么?又似乎不是。”朴畅想这样想着,用力捏下自己的面庞,有种辣辣的痛觉。“不是梦么?又似乎是,这一切都那么的迷幻而不真实。”正当朴畅想在似梦非梦的纠结中时,那张红扑扑脸蛋投来一个更加灿烂的微笑,那一对闪动着的光芒突然移开,全部隐藏在那一头秀丽的长发下。朴畅想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转眼的也就走开了,还不时的回过头来向那里瞧了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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