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文体发展到宋词达到了中国音乐文学的最高形态。宋词第一次把高雅端庄的诗歌穿上便服,在诗与曲之间获得了一种新的体裁。让诗歌在朱户绣帘中,在别馆酒肆里,在红牙檀板的击节声中,和着燕乐侵入人心,这是一个全民都在浅斟低吟或豪饮放歌的时代,是一个生活在平仄,乐律中的时代。 在这样的朝代中涌现出风格迥异或悲或喜或得意或失意的词人。他们尽管生不同时,却不约而同的以自己的偏偏文采推动了整个宋代词作的发展。 柳永在宋词上有很多个第一。第一个专业词人,第一个倾全力作慢词的词人,第一个专门为妓女写作歌词的词人,等等。 柳永一生沉迷于花街柳巷虽文采不低却无心功名,更曾有“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的轻狂词句,柳三变的“非主流”写作,虽然被那些掌握了话语权的文人士大夫所不齿,但他却得到了世人的广泛热爱。前人说他的词“浅近卑俗,自成一体,不知书者尤好之。”所谓“有井水处,皆能歌柳词”就是一个证明。他的许多名作,不但“市井之人悦之”,而且一些高雅之士也赞不绝口。 诗词歌赋在宋代之前或是说在柳永之前大都属于文人雅士赏玩的高雅文化,而自柳永起着慢慢转入大众普遍都能接受能理解的通俗文学。这使得宋词在词的发展历程上拥有了更为广泛的传播途径。而柳永本人也因其流传广泛的词作而成为北宋初期婉约派词人的代表人物。 今千年已逝往来的后世人尤记得这位不慕功名终生沉醉在胭脂红粉之间的白衣卿相,正如其在《鹤冲天》中所写:“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寻访。且衽偎红倚翠,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酌低唱!” 苏东坡是中古历史上一位堪称全能的天才词人。其一生广博而多彩,他曾自云:上可陪玉帝,下可陪卑田乞儿。其人既有仙风道骨之气,又有凡夫俗子之情。他在文学,绘画,书法,养生等诸多方面都有极高的造诣,被誉为“千古第一文人”就东坡一生而言,似乎在没有哪位不得志的文人如他一样的颠沛流离,仿佛东坡的一生都在贬谪与被贬谪之间,似乎也正是这样的不得志缔造了如苏轼这样的伟大词人。 为现世人所熟知的东坡词就有300多首,既有“当江东区浪淘尽”的豪迈气魄,也有:“十年生死两茫茫”的凄凉。其实东坡早年于仕途不顺的经历中多做抒发凌云壮志的词作,如《江城子。密州出猎》中“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 射天狼。”而中年以后历经人世沧桑功名沉浮的东坡则将词作转型为与佛家释道相结合的因果循环之中,如《临江仙》中,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更有一些缅怀悼亡的婉约型词作留世。 于东坡来说一生的贬谪颠沛是不幸的,但是于宋代的词坛来说这样的个人不幸,却成全了宋词的繁荣,也正因为苏轼这样的经历,使得许多与其有着相类似经历的文人雅士对于东坡词的赏识有着更为特殊的情感。在宋词的发展中看来,东坡词开启了一个豪放词派的先河,并深远的影响了后来的“稼轩体词”行文风格。 宋代离我们已逾千年。要真正了解宋词的发展,就必须进入宋朝人的精神生活中去。作为历史系的学生,我们首先要从宋代的历史入手,了解宋朝的政治制度,都市生活,习俗,以及与宋词有关的词人的生存情况。而今天的我们,唯有与宋人一道折扇把盏,听十七八女孩儿执红牙檀板浅斟低唱,方能感受词中高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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