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还襄国,大赦。赵主弘命虎建魏台,一如魏武王辅汉故事。 [11]慕容皝初嗣位,用法严峻,国人多不自安,主簿皇甫真切谏,不听。 庶兄建威将军翰、母弟征虏将军仁,有勇略,屡立战功,得士心;季弟昭,有才艺;皆有宠于廆。皝忌之,翰叹曰:“吾受事于先公,不敢不尽力,幸赖先公之灵,所向有功,此乃天赞吾国,非人力也。而人谓吾之所办,以为雄才难制,吾岂可坐而待祸邪!”乃与其子出奔段氏。段辽素闻其才,冀收其用,甚爱重之。(可笑的妒忌。) 仁自平郭来奔丧,谓昭曰:“吾等素骄,多无礼于嗣君,嗣君刚严,无罪犹可畏,况有罪乎!”昭曰:“吾辈皆体正嫡,于国有分。兄素得士心,我在内未为所疑,伺其间隙,除之不难。兄趣举兵以来,我为内应,事成之日,与我辽东。男子举事,不克则死,不能效建威偷生异域也。”仁曰:“善!”遂还平郭。闰月,仁举兵而西。(新人新冲突。) 或以仁、昭之谋告,皝未之信,遣使按验。仁兵已至黄水,知事露,杀使者,还据平郭。赐昭死。遣军祭酒封奕慰抚辽东。以高诩为广武将军,将兵五千与庶弟建武将军幼、稚、广威将军军、宁远将军汗、司马辽东佟寿共讨仁。与仁战于汶城北,兵大败,幼、稚、军皆为仁所获;寿尝为仁司马,遂降于仁。前大农孙机等举辽东城以应仁。封奕不得入,与汗俱还。东夷校尉封抽、护军平原乙逸、辽东相太原韩矫皆弃城走,于是仁尽有辽东之地;段辽及鲜卑诸部皆与仁遥相应援。皝追思皇甫真之言,以真为平州别驾。 [12]十二月,郭权据上邽,遣使来降;京兆、新平、扶风、冯翊、北地皆应之。 [13]初,张骏欲假道于成以通表建康,成主雄不许。骏乃遣治中从事张淳称藩于成以假道;雄伪许之,将使盗覆诸东峡。蜀人桥赞密以告淳。淳谓雄曰:“寡君使小臣行无迹之地,万里通诚于建康者,以陛下嘉尚忠义,能成人之美故也。若欲杀臣者,当斩之都市,宣示众目曰:‘凉州不忘旧德,通使琅邪!主圣臣明,发觉杀之。’如此,则义声远播,天下畏威。今使盗杀之江中,威刑不显,何足以示天下乎!”雄大惊曰:“安有此邪!”(下作。) 司隶校尉景骞言于雄曰:“张淳壮士,请留之。”雄曰:“壮十安肯留!且试以卿意观之。”骞谓淳曰:“卿体丰大,天热,可且遣下吏,小住须凉。”淳曰:“寡君以皇舆播越,梓宫未返,生民涂炭,莫之振救,故遣淳通诚上都。所论事重,非下吏所能传;使下吏可了,则淳亦不来矣。虽火山汤海,犹将赴之,岂寒暑之足惮哉!”雄谓淳曰:“贵主英名盖世,土险兵强,何不亦称帝自娱一方?”淳曰:“寡君祖考(祖父、父亲)以来,世笃忠贞,以雠耻未雪,枕戈待旦,何自娱之有!”雄甚惭,曰:“我之祖考本亦晋臣,遭天下大乱,与六郡之民避难此州,为众所推,遂有今日。琅邪若能中兴大晋于中国者,亦当帅众辅之。”厚为淳礼而遣之。淳卒致命于建康。 长安之失守也,敦煌计吏耿访自汉中入江东,屡上书请遣大使慰抚凉州。朝廷以访守侍书御史,拜张骏镇西大将军,选陇西贾陵等十二人配之。访至梁州,道不通,以诏书付贾陵,诈为贾客以达之。是岁,陵始至凉州,骏遣部曲督王丰等报谢。 九年(甲午、334)[1]春,正月,赵改元延熙。 [2]诏以郭权为镇西将军、雍州刺史。 [3]仇池王杨难敌卒,子毅立,自称龙骧将军、左贤王、下辨公;以叔父坚头之子盘为冠军将军、右贤王、河池公,遣使来称藩。 [4]二月,丁卯,诏遣耿访、王丰赍印绶授张骏大将军、都督陕西·雍·秦·凉州诸军事。自是每岁使者不绝。 [5]慕容仁以司马翟楷领东夷校尉,前平州别驾庞鉴领辽东相。 [6]段辽遣兵袭徒河,不克;复遣其弟兰与慕容翰共攻柳城,柳城都尉石琮、城大慕舆并力拒守,兰等不克而退。辽怒,切责兰等,必令拔之。休息二旬,复益兵来攻。士皆重袍蒙,作飞梯,四面俱进,昼夜不息。琮、拒守弥固,杀伤千余人,卒不能拔。慕容皝遣慕容汗及司马封奕等共救之。皝戒汗曰:“贼气锐,勿与争锋。”汗性骁果,以千余骑为前锋,直进。封奕止之,汗不从。与兰遇于牛尾谷,汗兵大败,死者太半;奕整陈力战,故得不没。 兰欲乘胜穷追,慕容翰恐遂灭其国,止之曰:“夫为将当务慎重,审己量敌,非万全不可动。今虽挫其偏师,未能屈其大势。皝多权诈,好为潜伏,若悉国中之众自将以拒我,我县军深入,众寡不敌,此危道也。且受命之日,正求此捷;若违命贪进,万一取败,功名俱丧,何以返面!”兰曰:“此已成擒,无有余理,卿正虑遂灭卿国耳!今千年在东,若进而得志,吾将迎之以为国嗣,终不负卿,使宗庙不祀也。”千年者,慕容仁小字也。翰曰:“吾投身相依,无复还理;国之存亡,于我何有!但欲为大国之计,且相为惜功名耳。”乃命所部欲独还,兰不得已而从之。 [7]三月,成主雄分宁州置交州,以霍彪为宁州刺史,爨深为交州刺史。 [8]赵丞相虎遣其将郭敖及章武王斌帅步骑四万西击郭权,军于华陰;夏,四月,上邽豪族杀权以降。虎徙秦州三万余户于青、并二州。长安人陈良夫奔黑羌,与北羌王薄句大等侵扰北地、冯翊。章武王斌、乐安王韬合击,破之,句大奔马兰山。郭敖乘胜逐北,为羌所败,死者什七八。斌等收军还三城。虎遣使诛郭敖。秦王宏有怨言,虎幽之。 [9]慕容仁自称平州刺史、辽东公。 [10]长沙桓公陶侃,晚年深以满盈自惧,不预朝权,屡欲告老归国,佐吏等苦留之。六月,侃疾笃,上表逊位。遣左长史殷羡奉送所假节、麾、幢、曲盖、侍中貂蝉、大尉章、荆、江、雍、梁、交、广、益、宁八州刺史印传、戟;军资、器仗、牛马、舟船,皆有定簿,封印仓库,侃自加管钥。以后事付右司马王愆期,加督护统领文武。甲寅,舆车出,临津就船,将归长沙,顾谓愆期曰:“老子婆娑,正坐诸君!”乙卯,薨于樊。(陶侃(259年-334年7月30日),字士行(一作士衡)。本为鄱阳郡枭阳县(今江西都昌)人,后徙居庐江寻阳(今江西九江西)。东晋时期名将。陶侃出身贫寒,初任县吏,后逐渐出任郡守。永嘉五年(311年),任武昌太守。建兴元年(313年),任荆州刺史。官至侍中、太尉、荆江二州刺史、都督八州诸军事,封长沙郡公。咸和九年(334年),陶侃去世,追赠大司马,谥号桓。有文集二卷,其曾孙为著名田园诗人陶渊明。他平定陈敏、杜弢、张昌起义,又作为联军主帅平定了苏峻之乱,为稳定东晋政权,立下赫赫战功;他治下的荆州,史称"路不拾遗"。他精勤于吏职,不喜饮酒、赌博,为人所称道。在后将军郭默擅自杀害赵胤后,即率兵征讨,不费一兵一卒就擒获郭默父子,因而名震敌国。唐德宗时将陶侃等历史上六十四位名将供奉于武成王庙内,被称为武成王庙六十四将。宋徽宗位列宋武庙七十二将之一。)侃在军四十一年,明毅善断,识察纤密,人不能欺;自南陵迄于白帝,数千里中,路不拾遗。及薨,尚书梅陶与亲人曹识书曰:“陶公机神明鉴似魏武,忠顺勤劳似孔明,陆抗诸人不能及也。”谢安每言:“陶公虽用法而恒得法外意。”安,鲲之从子也。 [11]成主雄生疡于头。身素多金创。及病,旧痕皆脓溃,诸子皆恶而远之;独太子班昼夜侍侧,不脱衣冠,亲为吮脓。雄召大将军建宁王寿受遗诏辅政。丁卯,雄卒,(李雄(274年―334年),字仲俊,李特第三子,母罗氏,十六国时期成汉开国皇帝,306年―334年在位。李特在四川起兵时,被封为前将军。303年李特丧身沙场,秦文王李流收拾残兵败将,接管其部,自称大将军、大都督、益州牧。李雄带兵打败晋建平太守孙阜,大获全胜,声势复振。李流病死后,将军权交给侄子李雄。李雄自称大都督、大将军、益州牧。不久,攻克成都。304年称成都王,建元建兴,306年称帝,国号"大成",改元晏平。314年汉中的杨虎和梁州的张咸也先后投奔了李雄,成国疆土达到最大。334年李雄头顶生疮而死,享年61岁,谥号武帝,庙号太宗,葬于安都陵。)太子班即位。以建宁王寿录尚书事,政事皆委于寿及司徒何点、尚书王,班居中行丧礼,一无所预。 [12]辛未,加平西将军庾亮征西将军、假节、都督江·荆·豫·益·梁·雍六州诸军事、领江·豫·荆三州刺史,镇武昌。亮辟殷浩为记室参军。浩,羡之子也,与豫章太守褚裒、丹陽丞杜乂,皆以识度清远,善谈《老》、《易》,擅名江东,而浩尤为风流所宗。裒póu,契之孙;乂,锡之子也。桓彝尝谓裒曰:“季野有皮里《春秋》。”言其外无臧否,而内有褒贬也。谢安曰:“裒虽不言,而四时之气亦备矣。”(一帮帮闲) [13]秋,八月,王济还辽东,诏遣侍御史王齐祭辽东公廆,又遣谒者徐孟策拜慕容皝镇军大将军、平州刺史、大单于、辽东公,持节、承制封拜,一如故事。船下马石津,皆为慕容仁所留。 [14]九月,戊寅,卫将军江陵穆公陆晔卒。(陆晔(261年-334年10月21日),字士光,吴郡吴县(今江苏省苏州市)人。东晋时期士族重臣,为东吴丞相陆逊的侄孙。早年有良好名声,先获察孝廉,后被镇东将军司马睿召为祭酒,因讨伐华轶被封为平望亭侯。东晋建立后,任太子詹事,接连升任至领军将军,因参与平定王敦之乱受封江陵伯。325年(太宁三年),晋明帝司马绍病重,陆晔与王导等人一同为顾命大臣,辅佐太子司马衍,被加职散骑常侍、录尚书事。成帝即位后,获授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苏峻之乱时,陆晔跟随保卫成帝,后更与弟陆玩劝说叛将匡术以宫城苑城归降义军。事后因功加职卫将军,进封江陵公。334年(咸和九年),陆晔逝世,享年七十四岁,受追赠为侍中、车骑大将军,谥号穆。) [15]成主雄之子车骑将军越屯江陽,奔丧至成都。以太子班非雄所生,意不服,与其弟安东将军期谋作乱。班弟劝班遣越还江陽,以期为梁州刺史,镇葭萌。班以未葬,不忍遣,推心待之,无所疑间,遣玝出屯于涪。冬,十月,癸亥朔,越因班夜哭,弑之于殡宫,并杀班兄领军将军都;矫太后任氏令,罪状班而废之。(这些政权皆无人性。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 初,期母冉氏贱,任氏母养之。期多才艺,有令名;及班死,众欲立越,越奉期而立之。甲子,期即皇帝位。谥班曰戾太子。以越为相国,封建宁王;加大将军寿大都督,徙封汉王;皆录尚书事。以兄霸为中领军、镇南大将军;弟保为镇西大将军、汶山太守;从兄始为征东大将军,代越镇江陽。丙寅,葬雄于安都陵,谥曰武皇帝,庙号太宗。 始欲与寿共攻期,寿不敢发。始怒,反谮寿于期,请杀之。期欲藉寿以讨李玝,故不许,遣寿将兵向涪。寿先遣使告以去就利害,开其去路,玝遂来奔(东晋)。诏以玝为巴郡太守。期以寿为梁州刺史,屯涪。(以杀伐完成班子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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