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享受孤独

 老鄧子 2019-10-30

喧闹的日子里,我常常疲惫地躺在沙发上遐想:在一条静谧的小路上,踏着满地落叶,静静地走过,静静地思索,看着远山处渐渐消失的落日,享受着这难得的孤独。
  一日,我在陕西,走过喧闹的乾陵墓道,把人群簇拥的无字碑放在了脑后,转过前面一片矮矮的松林,人声在不知不觉中渐渐远去了。难得的宁静,难得的孤独。除了前面和大山一样的陵墓,其余似乎都消融在苍茫的晚雾之中。
  突然,我打了一个寒噤,觉得前面的路似乎埋藏着危机。急急忙忙,我转了回来,重新溶入了匆匆下山的游客之中。此时我才知道,自己以前的那种小资情调的描绘,其实只是一种叶公好龙的假设。人就是这么个怪物,喧闹的时候,觉得孤独很美丽;孤独的时候,却向往喧闹很快乐。
  曾经家居过闹市,前面后面都是马路,附近是商场和集市,可谓身居通衢,出行和归来都很方便。那时候,甜美的睡梦常常被小贩的吆喝给唤醒,安静的沉思常常被汽车的喇叭给打短。那时候,我就很向往,能一觉睡到自然醒该有多好啊!

  后来,到了海南,新居面对大海,推窗即可闻到海水的腥味,极目处是草地,草地边是沙滩,拉上厚重的窗帘,不知不觉就睡到了日上三竿,一个理想到居住的。可此时的我,却很怀念当初的身在闹市。其实,那种被我们成为噪音的喧闹环境,就是一种人民安居乐业的市井之声。既然享受着人间烟火,就脱离不了柴米油盐。普通人的日子,就在这每天的匆匆忙忙中度过,到菜场和小贩讨价还价,到超市与钱包斗智斗勇,一日操劳,一日享受,未尝不是一种生活的境界。
  人们几乎就是这种矛盾的心情中,伴随着自己渐渐地长大,渐渐地衰老,渐渐地走向墓地。于是,人类的词典中才有了“这山望着那山高”、“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等词语,人们的生活经历才有了得意与失意的交替。
  人生犹如舞台,即使是主角,也终究有谢幕的日子。人在舞台的中央,灯光捧着,掌声跟着,似乎觉得时间很快,高潮很短。可一旦卸装,自己走到台下,看着别人在舞台上呼风唤雨的时候,心头居然还有了那么一点点失落,那么一丝丝酸楚,以至频频看表,盼着演出到此结束。
  正如月亮,有圆就有缺;正如团聚,有见就有别;正如做官,有上就有下;正如劳作,有干就要歇……人不仅要学会喧闹,更重要的是学会孤独。因为更多的日子,不是在人们的追捧之下度过,漫长的岁月,需要自己一天天打发。
  翻翻史书,在喧闹中做出成绩的叫大官,在孤独中得到升华的叫大师,前者往往喧闹当时,而后者常常喧闹后世。看来,冥冥之中的命运,安排得还是很公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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