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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纪八(2)--获罪于天,无可祷也  

 zqbxi 2019-11-01
     八王之乱以极端的形式向世人昭示,社会风气的畸变,造成了秩序的崩溃,把所有的人推向动乱的深渊,给社会带来深重而又长久的灾难。
  诚然,这一历史事件有众多的原因,诸如皇位继承人选择不当,辅政大臣不得人,分封制造成了王国过于强大,诸王执掌过大的军政权力,等等。这些原因也确与八王之乱相因果。但都不能说明这个社会为什么会如此频繁地爆发大规模的战乱。晋惠帝智商太低,如果有曹操司马懿那样的能力,就不会有八王之乱了。可是历史上确有不少白痴皇帝、婴幼儿皇帝,大都平安无事,即使有的被篡了权,也不至于爆发大规模战乱。西汉的王国封疆比西晋大得多,虽然爆发过七国之乱,但也仅此一次。南北朝时宋齐梁各王朝,诸王军政权力也很大,都没有闹到八王之乱的地步。显然,八王之乱并不仅仅是一个单线的因果链条,它是一个病态社会的症状,正因为这个社会是病态的,所以八王之乱这种动乱祸端就不断地被制造出来。
         病态的社会则常把琐碎的细务操作成严重的事件,把微小的纠纷放大为滔天的巨祸。劝酒本是一件小事,就因为客人不喝酒,石崇就要杀劝酒的人,而王敦故意不喝酒,看他杀人,已经连杀三人了,就是不喝,王导埋怨,他却说:"自杀伊家人,何预卿事?"(《世说新语》)。莫非古人以为杀人只是象摔杯子一样的一件小事吗?否,从古到今任何时候,杀人都是一种严重事件。因为人性的本能不允许我们这样做。刘邦入咸阳,与秦人约法三章,首章便是杀人者死。可见古人也认为生命权是第一重要的。一个社会包容这种泯灭人性的事例,一个社会中的人,面不改色地制造这种伤天害理的事,难道是正常的吗?翊军校尉李含原是河间王司马颙长史,与执政的齐王司马冏的参军皇甫商、赵骧有隙,就偷偷地跑到司马颙那里,诈称受密诏使颙诛冏,结果造成一场是非不分、善恶莫辨的混战,至此政局一发不可收拾。一个中级官员,因个人争端假传圣旨,使全国烽烟四起,动乱不已,真是少见。
  这种不良的社会风气有三大特征,奢侈,异类和清谈。
  西晋奢侈之风是历史上最极端的例子。石崇与王恺斗富的事,可谓空前绝后,王恺以饴糖洗锅,石崇就用蜡烛烧饭。王恺作紫丝布步障(女眷出门时用以遮挡行人的视线)四十里,石崇作锦步障五十里。崇涂屋以椒,恺用赤石脂。“帝每助恺,尝以珊瑚树赐之,高二尺许。恺以示崇,崇便以铁如意碎之,恺怒,以为嫉己之宝。崇曰:‘不足多恨,今还卿。’乃命左右悉取其家珊瑚树高三四尺者六七株,如恺比者甚众。”(《资治通鉴》)如此手笔,难怪石崇这个名字被后人视为豪富的代称。丞相何曾性奢豪,帷帐车服,穷极绮丽,厨膳滋味,过于王者。食日万钱,犹曰无下箸处。刘毅等数劾奏曾侈忲无度,帝以其重臣,一无所问。其子何劭更加奢侈,日食二万钱。
  奢侈的背面其实就是逐利。试想,没有钱,如何奢侈得起来。西晋社会就陷入逐利的狂潮中。鲁褒的《钱神论》刻画了当时的逐利行为,真是入木三分:“钱之为体,有乾坤之象。亲之如兄,字曰孔方。无德而尊,无势而热。排金门,入紫闼。危可使安,死可使活;贵可使贱,生可使杀。是故忿争非钱不胜,幽滞非钱不拔,怨仇非钱不解,令闻非钱不发。洛中朱衣当途之士,爱我家兄,皆无已已,执我之手,抱我始终。凡今之人,惟钱而已。”(《资治通鉴》)
  异类就是与传统道德赞赏的行为方式大相径庭。竹林七贤可为其代表。这些人以惊世骇俗的行为博得重名,皆崇尚虚无,轻蔑礼法,纵酒昏酣,遗落世事(《资治通鉴》)。步兵校尉阮籍与人下棋,报丧人说他妈死了,对局者求止,阮籍一定要赌个胜负,接着又饮酒二斗;居丧时公然于公开场合大吃酒肉(《资治通鉴》);喜欢喝醉酒驾车出游,却不按路标走,因而每至穷途辄痛哭而返(《晋书阮籍传》,王勃《滕王阁序》:“阮籍猖狂,岂效穷途之哭”)。阮咸与姑姑的婢女有染,其姑带着婢女走了,阮咸正待客,当即借客人的驴就追,然后二人共驴而回(《世说新语》)。刘伶嗜酒,常携一壶酒,使人扛着铁锹跟在后面,吩咐道:“死便埋我”;《世说新语》说:刘伶恒纵酒放达。或脱衣裸形在屋中,人见讥之。伶曰∶“我以天地为栋宇,屋室为裤衣。诸君何为入我裤中?” 如此急智,只用于强词夺理,可惜。至于王戎,财迷心窍,更是不值一提了。
  清谈起于汉末,到魏末时渐成风气。当时清谈,惩两汉儒学寻章摘句、谶纬迷信之弊,思考重心转向了道家老庄之学,老庄之学主旨不在政治,所以魏末清谈思想上虽有建树,但已明显地妨害政事。延至西晋王戎、王衍辈,清谈进一步热门化、官僚化、无聊化了。这时的清谈已经谈不上什么思想了,纯粹是为清谈而清谈,实际上是为名声和实利而清谈。王戎名列竹林七贤,但与嵇康、阮籍、刘伶等不同。前者有愤世嫉俗的色彩,以隐居不仕为荣;王戎则纯属追名逐利之徒,念念不忘升官发财。王戎位居三公,与时浮沉,无所匡救,委事僚属,轻出游放。性复贪吝,园田遍天下,每自执牙筹,昼夜会计,常若不足。家有好李,卖之恐人得种,常钻其核。凡所赏拔,专事虚名。阮咸之子瞻尝见戎,戎问曰:“圣人贵名教,老庄明自然,其旨同异?”瞻曰:“将无同。”(将无为助词,无义)戎咨嗟良久,遂辟之,时人谓之三语掾。王衍是王戎的堂弟,此人长得极为标致,又聪明伶俐,名声极大,倾动当世,妙善玄言,唯谈《老》《庄》为事。王衍清谈并不在乎思想性,他只注重个人形象和在口头上压倒对方,耍弄的仅仅是顺眼的动作、漂亮的词句及口锋而已。谈玄论道时,总要手捉玉柄麈尾,白手与白玉同色,相得益彰,号为一绝。义理有所不安,随即改更,世号“口中雌黄”。
  王衍的清谈姿态,迎合了当时浮躁、空虚的社会心理,使朝野翕然,谓之“一世龙门”,因而累居显职。遂使后进之士,莫不景慕放效,矜高浮诞,遂成风俗焉。士族名士,朝廷精英,皆以政事为俗务,宅心事外,成天手持麈尾,谈玄论无,并“皆以任放为达,至于醉狂裸体,不以为非”。名士精英大都由狂逐醉,因醉而狂,溺酒难拔。“毕茂世(毕卓,晋惠帝大兴年间为吏部郎)云:“一手持蟹螯,一手持酒杯。拍浮酒池中,便足了一生。”
  另一原因是司马懿祖孙三代图谋篡位,不可能秉公执政。他们对政敌残酷无情,对士族宽容放纵,社会丧失了公正感,陷入道德败坏腐化堕落的境地。孔子曰:“政者,正也。子率以正,谁敢不正。”大哉,斯言。政治的目的就是寻求普遍的公正感,最高首领的行为,对于社会行为惯例的形成和改变有着极大的重要性。司马一家对西晋政局的影响是负面的,西晋就这样顺着道德的斜坡,滑向战乱的深渊。
  八王之乱是一次深重的灾难,它引起的永嘉之祸,使经济发达的北中国陷入无休止的动乱之中,并造成三百余年的南北分裂,深层原因是社会道德败坏。司马懿全不顾个人名节和国家民族的命运,祖孙三代一门心思图谋篡位,遂使整个社会陷于卑鄙龌龊,终于酿成滔天巨祸,致五胡乱华,神州陆沉。真是,获罪于天,无可祷也。

       [17]是岁,离石大饥,汉王渊徙屯黎亭,就邸阁谷;留太尉宏守离石,使大司农卜豫运粮以给之。
  光熙元年(丙寅、306)[1]春,正月,戊子朔,日有食之。
   [2]初,太弟中庶子兰陵缪播有宠于司空越;播从弟右卫率胤,太宰颙前妃之弟也。越之起兵,遣播、胤诣长安说颙,令奉帝还洛,约与分陕为伯。颙素信重播兄弟,即欲从之。张方自以罪重,恐为诛首,谓曰:“今据形胜之地,国富兵强,奉天子以号令,谁敢不从,柰何拱手受制于人!”颙乃止。及刘乔败,颙惧,欲罢兵,与山东和解,恐张方不从,犹豫未决。
  方素与长安富人郅辅亲善,以为帐下督。参军河间毕垣,尝为方所侮,因说颙曰:“张方久屯霸上,闻山东兵 盛,盘桓不进,宜防其未萌。其亲信郅辅具知其谋。”廖播、缪胤复说颙:“宜急斩方以谢,山东可不劳而定。”颙使人召辅,垣迎说辅曰:“张方欲反,人谓卿知之。王若问卿,何辞以对?”辅惊曰:“实不闻方反,为之柰何?”垣曰:“王若问卿,但言尔尔;不然,必不免祸。”辅入,问之曰:“张方反,卿知之乎?”辅曰:“尔。”()颙曰:“遣卿取之,可乎?”又曰:“尔。”颙于是使辅送书于方,因杀之。辅既昵于方,持刀而入,守阁者不疑。方火下发函,辅斩其头。(张方(?-公元306年),西晋河间王司马颙派系的名将,河间人。以骁勇为河间王司马颙赏识。西晋 "八王之乱",为司马颙前锋,讨伐齐王司马冏。司马冏战败后,受命与成都王司马颖共讨长沙王司马乂。太安二年(303年),率精兵七万自函谷关入河南,在洛阳附近,与陆机所部共约三十万众同司马乂军展开大规模决战。攻克洛阳后,将司马乂烧死。荡阴之役后,又受司马颙命占洛阳,纵兵大掠,挟持晋惠帝及司马颖往长安,受封中领军、录尚书事,领京兆太守。永兴二年(305年),司马越西进关中,他奉命往讨,屯兵灞上,司马颙听信参军毕垣之谗,将其杀死,妄图让司马越停战。)还报,颙以辅为安定太守。送方头于越以请和;越不许。(张方何其可怜,颙何其无耻,越何其无信,毕垣何其可怕,郅辅何其无仁,一个道德败坏的社会。)

  宋胄袭河桥,楼褒西走。平昌公模遣前锋督护冯嵩会宋胄逼洛陽。成都王颖西奔长安,至华陰,闻已与山东和亲,留不敢进。吕朗屯荥陽,刘琨以张方首示之,遂降。司空越遣祁弘、宋胄、司马纂帅鲜卑西迎车驾,以周馥为司隶校尉、假节,都督诸军,屯渑池。
  [3]三月,惤jiān令刘伯根反,众以万数,自称公。王弥帅家僮从之,柏根以弥为长史,弥从父弟桑为东中郎将。柏根寇临淄,青州都督高密王略使刘暾将兵拒之;暾兵败,奔洛陽,略走保聊城。王浚遣将讨柏根,斩之。王弥亡入长广山为群盗。
  [4]宁州频岁饥疫,死者以十万计。五苓夷强盛,州兵屡败。吏民流入交州者甚众,夷遂围州城。李毅疾病,救援路绝,乃上疏言:“不能式遏寇虐,坐待殄毙。若不垂矜恤,乞降大使,及臣尚存,加臣重辟;若臣已死,陈尸为戮。”朝廷不报。积数年,子钊自洛往省之,未至,毅卒。毅女秀,明达有父风,众推秀领宁州事。秀奖厉战士,婴城固守。城中粮尽,炙鼠拔草而食之。伺夷稍怠,辄出兵掩击,破之。(不如女人。)
  [5]范长生诣成都,成都王雄门迎,执版,拜为丞相,尊之曰范贤。
  [6]夏,四月,己巳,司空越引兵屯温。初,太宰颙以为张方死,东方兵必可解。既而东方兵闻方死,争入关,悔之,乃斩郅辅,遣弘农太守彭随、北地太守刁默将兵拒祁弘等于湖(关东湖县)。五月,壬辰,弘等击随、默,大破之,遂西入关,又败颙将马瞻、郭伟于霸水,颙单马逃入太白山。弘等入长安,所部鲜卑大掠,杀二万余人,百官奔散,入山中,拾橡实食之。己亥,弘等奉帝乘牛车东还。以太弟太保梁柳为镇西将军,守关中。六月,丙辰朔,帝至洛陽,复羊后。辛未,大赦,改元(光熙)。
  [7]马瞻等入长安,杀梁柳,与始平太守梁迈共迎太宰颙于南山。弘农太守裴、秦国内史贾龛、安定太守贾疋等起兵击,斩马瞻、梁迈。疋pǐ,yǎ,shū,诩之曾孙也。司空越遣督护麋晃将兵击,至郑,使平北将军牵秀屯冯翊。长史杨腾,诈称命,使秀罢兵,腾遂杀秀,(公元?年~304年,字成叔,武邑观津人,卒于晋惠帝(司马衷司马炎次子)永兴元年,是魏名将牵招之孙,牵嘉之子。博辩有文才,性豪侠,弱冠得美名。太康(武帝司马炎第3个年号,公元280年4月~289年)中,调补新安令,累迁司空从事中郎。与帝舅王恺素相轻侮,恺讽司隶荀恺奏秀载他人妻夜行。秀即表诉被诬,且论恺秽行,言辞亢厉。时朝臣虽多证明其行而秀美誉大损,遂坐免官。后出关奔成都王颖。颖与长沙王乂(音"yì")交兵,以秀为冠军将军。惠帝西幸长安,以秀为尚书。河间王颙(音"yóng")甚亲任之,拜平北将军,镇翊冯。后为颙长史杨腾所杀,死于万年。秀作有文集五卷(《唐书经籍志》,《隋书志》作四卷)传于世。)关中皆服于越,颙保城而已。
  [8]成都王雄即皇帝位,大赦,改元曰晏平,国号大成。追尊父特曰景皇帝,庙号始祖;尊王太后曰皇太后。以范长生为天地太师;复其部曲,皆不豫征税。诸将恃恩,互争班位,尚书令阎式上疏,请考汉、晋故事,立百官制度;从之。
  [9]秋,七月,乙酉朔,日有食之。
  [10]八月,以司空越为太傅,录尚书事;范陽王虓为司空,镇邺;平昌公模为镇东大将军,镇许昌;王浚为骠骑大将军、都督东夷、河北诸军事,领幽州刺史。越以吏部郎庾敳为军谘祭酒,前太弟中庶子胡母辅之为从事中郎,黄门侍郎郭象为主簿,鸿胪丞阮修为行参军,谢鲲为掾。辅之荐乐安光逸于越,越亦辟之。敳等皆尚虚玄,不以世务婴心,纵酒放诞;殖货无厌,象薄行,好招权;越皆以其名重于世,故辟之。
  [11]祁弘之入关也,成都王颖自武关奔新野。会新城元公刘弘卒,([公元二三六年左右至三0四年左右]字和季,沛国相人。约生于青龙四年,约卒于晋惠帝永兴元年,年约六十九岁。有干略政治之才。少家洛阳,与额定同居永安里,又同年共研习,以旧恩起家,累官侍中、荆州都督、车骑将军。时天下大乱,弘专督江、,威行南服。每有兴废,手书守相,丁宁款密。人皆感悦争赴之,皆曰:“得刘公一纸书,贤于十部从事。”后以老病卒于襄阳,士女嗟痛,如丧父母。谥曰元。弘作有文集三卷,(《唐书经籍志》传于世。)司马郭劢mài作乱,欲迎颖为主;郭舒奉弘子璠以讨劢,斩之。诏南中郎将刘陶收颖。颖北渡河,奔朝歌,收故将士,得数百人,欲赴公师藩,顿丘太守冯嵩执之,送邺;范陽王虓不忍杀而幽之。公师藩自白马南渡河,兖州刺史苟晞讨斩之。(公师藩[fān](?-306),西晋阳平人,成都王司马颖帐下将军。303年随陆机大军征讨司马乂,谄事孟玖害死陆机。司马颖失势,关东以诛杀司马颖为名起兵,司马颙惧怕东师的势盛,奏议废颖。304年十二月,司马颖被除皇太弟,公师藩便在清河郡鄃县起兵迎颖,众至数万,汲桑石勒十八骑"乘苑马数百骑"投之。305年七月公师藩众将率军夺郡县,转攻邺城守将平昌公司马模,但为苟晞(范阳王司马虓部将)、广平太守丁绍等援军击败。306年,由濮阳国白马县渡河而南,被苟晞斩杀。)
  [12]进东嬴公腾爵为东燕王,平昌公模为南陽王。
  [13]冬,十月,范陽王虓薨。(司马虓(268年-306年),字武会,河内温县(今河南温县)人,晋宣帝司马懿四弟东武城侯司马馗之孙,范阳康王司马绥之子,晋武帝司马炎族弟,西晋宗室,诸侯王。司马虓少时好学,喜欢研究经典,初因宗室子弟的缘故,而任散骑常侍。咸宁五年(279年),其父司马绥去世,司马虓袭封范阳王爵位。历任尚书、安南将军等职,镇守许昌,后升任征南将军。永兴二年(305年),担任豫州刺史、骠骑将军、都督河北诸军事。同年九月,率军击败豫州刺史刘乔。十二月,因迎接晋惠帝之功升任司徒。永兴三年(306年)八月,升任司空。十月,暴病而死,时年三十七岁。)长史刘舆以颖素为邺人所附,秘不发丧,伪令人为台使称诏,夜,赐颖死,并杀其二子。(司马颖(279-306),字章度,司州河内温县(今河南温县)人。晋武帝司马炎第十六子,晋惠帝司马衷、晋怀帝司马炽的兄弟,晋愍帝司马邺的叔父,是"八王之乱"其中一王。太康十年(289)受封成都王。299年,由于结怨于贾谧,皇后贾南风下诏出为平北将军,镇守邺城(今河北临漳西南)。301年,赵王司马伦篡位,齐王司马冏传檄讨逆。302年,齐王司马冏专权,河间王司马颙上表数其罪状,司马颖起兵响应。303年,与司马颙合谋攻长沙王司马乂。304年,司马越囚禁司马乂,向颖、颙联军投降。司马颖除去朝中的司马乂后,增封二十郡,拜丞相,又立为皇太弟。这时期的成都王司马颖达到了他的权利顶峰。八月,王浚与司马腾讨伐司马颖,司马颖等挟惠帝奔洛阳。十二月,司马颙废皇太弟颖,遣送回藩。306年九月,顿丘太守冯嵩执成都王颖及二子,送邺,范阳王司马虓不忍杀而幽之。虓长史刘舆矫诏赐死颖及二子。时年28岁。)颖官属先皆逃散,惟卢志随从,至死不怠,收而殡之。太傅越召志为军谘祭酒。
  越将召刘舆,或曰:“舆犹腻也,近则污人。”及至,越疏之。舆密视天下兵簿及仓库、牛马、器械、水陆之形,皆默识之。时军国多事,每会议,自长史潘滔以下,莫知所对,舆应机辨画,越倾膝酬接,即以为左长史,军国之务,悉以委之。舆说越遣其弟琨镇并州,以为北面之重;越表琨为并州刺史,以东燕王腾为车骑将军、都督邺城诸军事,镇邺。
  [14]十一月,己巳,夜,帝食中毒,庚午,崩于显陽殿。(晋惠帝司马衷(259年-307年),字正度,晋武帝司马炎次子,母武元皇后杨艳,西晋第二位皇帝,290年-307年在位。在位17年。司马衷于267年被立为皇太子,290年即位,改元永熙。他为人痴呆不任事,初由太傅杨骏辅政,后皇后贾南风杀害杨骏,掌握大权。在八王之乱中,惠帝的叔祖赵王司马伦篡夺了惠帝的帝位,并以惠帝为太上皇,囚禁于金墉城。齐王司马冏与成都王司马颖起兵反司马伦,群臣共谋杀司马伦党羽,迎晋惠帝复位,诛司马伦及其子。又由诸王辗转挟持,形同傀儡,受尽凌辱。306年,东海王司马越将其迎归洛阳。307年,惠帝去世,时年48岁,相传被东海王司马越毒死。)羊后自以于太弟炽为嫂,恐不得为太后,将立清河王覃。侍中华混谏曰:“太弟在东宫已久,民望素定,今日宁可易乎!”即露版驰召太傅越,召太弟炽入宫。后已召覃至尚书阁,疑变,托疾而返。癸酉,太弟炽即皇帝位,大赦,尊皇后曰惠皇后,居弘训宫;追尊母王才人曰皇太后;立妃梁氏为皇后。
  怀帝始遵旧制,于东堂听政。每至宴会,辄与群官论众务,考经籍。黄门侍郎傅宣叹曰:“今日复见武帝之世矣!”
  [15]十二月,壬午朔,日有食之。
  [16]太傅越以诏书徵河间王颙为司徒,乃就征。南陽王模遣其将梁臣邀之于新安,车上扼杀之,并杀其三子。

  [16]太傅司马越用诏书征召河间王司马为司徒,司马就前去接受征召。南陽王司马模派部将梁臣,在新安拦住司马,在车上把他掐死,并杀了他的三个儿子。(司马颙(?―306年),字文载,河内温县(今河南温县)人,晋宣帝司马懿三弟安平献王司马孚之孙,太原烈王司马瑰之子,晋武帝司马炎的堂兄弟,西晋宗室、八王之乱中的八王之一。司马颙初袭封父爵,咸宁三年(277年),改封河间王。少年时有名声,轻钱财厚待贤士。晋武帝赞叹其为藩王的表率。赵王司马伦篡位时,响应齐王司马冏起兵,因功授任侍中、太尉,加三锡之礼。永宁二年(302年),李含假称受帝密诏说服司马颙讨伐齐王司马冏、长沙王司马乂,任太宰、大都督、雍州牧。后又废太子司马覃,立成都王司马颖皇太弟。永兴三年(306年),东海王司马越率义军讨伐司马颙,司马颙接连挫败,义军逐占据关中,司马颙保守孤城。同年,司马越以诏书征召司马颙入朝任司徒之职,司马越之弟南阳王司马模派将军梁臣将司马颙掐死,他的三个儿子也一同被杀。)

  [17]辛丑,以中书监温羡为左光禄大夫,领司徒;尚书左仆射王衍为司空。
  [18]己酉,葬惠帝于太陽陵。
  [19]刘琨至上党,东燕王腾即自井陉东下。时并州饥馑,数为胡寇所掠,郡县莫能自保。州将田甄、甄弟兰、任祉、祁济、李恽、薄盛等及吏民万余人,悉随腾就谷冀州,号为“乞活”所余之户不满二万;寇贼纵横,道路断塞。琨募兵上党,得五百人,转斗而前。至晋陽,府寺焚毁,邑野萧条,琨抚循劳徕,流民稍集。(社会遭到极大破坏,万户萧疏鬼唱歌。)
  孝怀皇帝上永嘉元年(丁卯、307)[1]春,正月,癸丑,大赦,改元。
  [2]吏部郎周穆,太傅越之姑子也,与其妹夫御史中丞诸葛玫说越曰:“主上之为太弟,张方意也。清河王本太子,公宜立之。”越不许。(再生事端。)重言之,越怒,斩之。
  [3]二月,王弥寇青、徐二州,自称征东大将军,攻杀二千石。太傅越以公车令东莱鞠羡为本郡太守,以讨弥,弥击杀之。
  [4]陈敏刑政无章,不为英俊所附;子弟凶暴,所在为患;顾荣、周玘等忧之。庐江内史华谭遗荣等书曰:“陈敏盗据吴、会,命危朝露。诸君或剖符名郡,或列为近臣,而更辱身奸人之朝,降节叛逆之党,不亦羞乎!吴武烈父子皆以英杰之才,继承大业。今以陈敏凶狡,七弟顽冗,欲蹑桓王之高踪,蹈大皇之绝轨,远度诸贤,犹当未许也。皇舆东返,俊彦盈朝,将举六师以清建业,诸贤何颜复见中州之士邪!”荣等素有图敏之心,及得书,甚惭,密遣使报征东大将军刘准,使发兵临江,己为内应,剪发为信。准遣扬州刺史刘机等出历陽讨敏。
  敏使其弟广武将军昶将兵数万屯乌江,历陽太守宏屯牛渚。敏弟处知顾荣等有贰心,劝敏杀之,敏不从。
  昶司马钱广,周玘同郡人也,玘密使广杀昶,宣言州下已杀敏,敢动者诛三族。广勒兵朱雀桥南;敏遣甘卓讨广,坚甲精兵悉委之。顾荣虑敏之疑,故往就敏。敏曰:“卿当四出镇卫,岂得就我邪!”荣乃出,与周玘共说甘卓曰:“若江东之事可济,当共成之。然卿观兹事势,当有济理不?敏既常才,政令反覆,计无所定,其子弟各已骄矜,其败必矣。而吾等安然坐受其官禄,事败之日,使江西诸军函首送洛,题曰‘逆贼顾荣、甘卓之首’,此万世之辱也!”卓遂诈称疾,迎女,断桥,收船南岸,与玘、荣及前松滋侯相丹杨纪瞻共攻敏。(众叛亲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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