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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读“谢本师”

 张大大哥 2019-11-01

清末,章太炎不满授业之师俞曲园的学问陈旧迂腐,所以大谢本师。历史常惊人地相似,章先生的弟子周作人也谢了他。之后呢,周作人的弟子谢他的也大有人在。尊师重道的大邦,出现这样的事情,当时不但没有遭世人唾骂,遗恨千古,反倒是成就了民国时代的一段趣闻,供人谈说。

究其原因,所谓谢了,也是学问的纷争,无非古今的不同。俞曲园一代大儒,已是不争的事实。章太炎也是经学的大师。大家相牴牾,哪个时代都有,圣人不也说了么,“君子断交口不出恶言”。正是时代正解。

(俞曲园(1821.12.25-1907.2.5),字荫甫,自号曲园居士,浙江德清城关乡南埭村人。清末著名学者、文学家、经学家、古文字学家、书法家。现代诗人俞平伯的曾祖父,章太炎、吴昌硕、日本井上陈政皆出其门下。)

现在,遇到了老师,我想谢了他,恐非易事。除非你是自绝于前途。老师对学生也没有了昔日的授业恩情。师生之间,有的利益之争。越是受高等教育去了,越是明显。你不给老师送点东西,显得认生,考试成绩能算及格就不错了。记得有一次,就是我没有周到,硬是课堂分给了最低,最后高低是重修了,拿到了学分。现在老师的驭人的技术也是深得诸子百家的精髓。申不害的术,韩非子的法,帝王的道呀,每每想到此,中国文化博大精深,果不其然。中秋节,教师节,得给老师买一束鲜花,请老师去馆子吃一顿。一顿的钱,就是我们穷学生一个月的生活费用。

现在当然父母都有钱了,可是应该还有没钱的,那他们怎么办呢?我当时就被教师节了,还是省吃俭用,着实过了几个月紧凑的日子,不过付出得到了回报,顺利地不被穿小鞋,顺利地拿到了毕业证,最后我再也没回去看望过我的“恩师”。可是我一点儿也不想念他们。

恩师难谢还不算最惨的,说到学问才是最差劲的。当时老师之间是流行用电脑做课件。我的导师最爱课件做的好学生,哪个课件做的好了,从来不吝其词,大赞其美。得师一词,不胜荣焉。年轻的我,上去请教人家如何地做的好。同学之间,人家还重视知识产权呢!学习的愿望终于没在课件上实现。

如今我在外还不算最差的,那些课件做的好的,优秀起来也就是接着做起了课件的活了。想来,现在的老师特别喜欢面子上活,不,不对,是形式上的工作。你和他们谈读书,他们会一脸的茫然。问:读了什么书?答说:我在某某期刊发表过如何如何优秀地论文,我主持过多大多重要的项目。噢,原来学问,现在都以论文的称了,估计印成纸质的,俺老师的论文以现在市场的废纸价格,卖够一顿饭钱,都够戗。每次我去见导师都有一种不安,我上的学校不好,老师学术能力不强,我该不该表达自己的观点呢。最后想了想终究还是怕了,到时毕业证拿不了,岂不是更闹心么?

终于清楚了,老师掌握着成绩,扼住了弟子咽喉,弟子伺侯不好老师,气都喘不了,何谈谢本师呢?彼时谢,是靠学问,现在谢,是意气。孰是孰非,但凡脑子好使,不会去跟老师搞“学问”的。

老师还掌管着奖学金的事呢?稍不顺心让你成穷鬼也是可能的。可是一旦通过“实力”搞到课题经费,弟子们如过江之鲫,一涌而上。听的,捡好的说;做,捡老师看见的做。一幕幕至今也是难以忘怀。师兄之间搞搞倾轧,也是老师默许地一种活动,据老师的意思,那是王道。当然最后拔得头筹的,是事先礼尚往来,深得老师信任的。凭藉老师的支持,一战而胜,失败的弟子,从此一蹶不振。老师有私活时,都是叫着他们,美其名曰:学术上带带他们。结果毕业了,老师还在带他们去干干粗活,锻炼他们。我自己因为没钱,嘴角也不利落,时常也是被锻炼。

学问都变成商场了,哪能做出好成绩。真学问,不是做不出来,是有种力量逼着弟子们睁眼看现实。找一个好工作,才是真学问。也许笔者,所见是末流学校的状况,好学校好的老师还是有的,在此不作过多考证。

各位读者,小生只想说一句,古人云:崇饰文笔,以希称誉。邀结势援,以干荐举。丐禄粟,以免因饿。借威柄之末,以欺愚弱。以上都是大俗的表现,以现在看,这种俗的表现,别的地方不说,学校里更让人恶心。谨以此文,致敬前辈章先生等有傲骨的大家,作一种花式的白日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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