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恋花 · 答李淑一我失骄杨君失柳 杨柳轻飏直上重霄九。 问讯吴刚何所有， 吴刚捧出桂花酒。 寂寞嫦娥舒广袖， 万里长空且为忠魂舞。 忽报人间曾伏虎， 泪飞顿作倾盆雨。 66个字，蕴含了巨大的情感和叙事。  ▲ 手稿。  ▲ 李淑一与毛主席。  ▲ 报社发表说明。 这是毛泽东于1957年5月11日写给当时的湖南长沙中学语文教员李淑一的词。李淑一在上中学时与杨开慧结成了好友。词中的“柳”指李淑一的丈夫柳直荀(1898——1932)烈士， 湖南长沙人，作者早年的战友。柳直荀1924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曾任湖南省政府委员、农民协会秘书长，参加过南昌起义。曾任红军第二军团政治部主任、第三军政治部主任等职。1932年9月在湘鄂西苏区“肃反”中被王明左倾路线作为“改组派”枪杀于湖北监狱。1957年2月李淑一把她写的纪念柳直荀的一首《菩萨蛮》词寄给了毛主席，主席写了这首词答她。 作品赏析《蝶恋花·答李淑一》原本是一首“悼亡”性诗词词，在诗人的笔下却使之升华成为一曲英雄赞、忠魂颂。 “我失骄杨君失柳”，我失去了杨开慧，你失去了柳直荀，两人都失去致爱之人，起句用两个“失”字体现出了沉痛之情及至深的怀念，虽看上来平谈但读来令人悲伤不已。 第二句，“杨柳轻飏直上重霄九。”两位都上天了，有敦煌飞天之感，浪漫色彩瞬间飞出来。 李淑一词中有“征人何处觅，六载无消息”句，故此毛泽东回答了烈士的去处问题，上天了。 取其姓杨柳，这偶合的姓氏，“杨柳”堪称天造地设，奇妙异常，而且天然双关，“轻飚”，杨柳的忠魂和杨花柳絮轻盈飘飞，描述美态。“直上重霄九”五个字，有速度感，有高度感，有烈士浩气长存之感，体现出诗人一贯的气势宏大、雄姿英发的特征。“我失骄杨君失柳，杨柳轻飏直上重霄九”，多么浪漫的情怀！ 这句中我们就已经闻到了那发自肺腑的革命浪漫主义的情怀和大无畏的牺牲精神。 “问讯吴刚何所有，吴刚捧出桂花酒。寂寞嫦娥舒广袖，万里长空且为忠魂舞。”这是同一个空间中的两个场景两个细节。吴刚和嫦娥在中国文化中源远流长，众所周知。 杨柳二烈士已经仙去，忠魂飘上了“重霄九”，进入了月宫。诗人为我们展示了一个神奇而纯洁的神话世界，仙人吴刚为二位忠魂“捧”出了桂花酒，表示欢迎。这种酒本是仙人自己所饮的佳酿，但由于烈士忠魂到了，吴刚即十分虔敬地以如此美酒款待。这是一个细节。 顺而言之，寂寞的嫦娥舒展起宽大的衣袖来舞蹈，为英烈起舞以表敬意。“万里长空且为忠魂舞，”万里长空都在舞蹈，有艺术的夸张，主席用超乎寻常的想象力来歌颂两位爱人和战友！  ▲ 吴刚和嫦娥。 最后两句，诗人大笔急转，嫦娥仙女正在为忠魂舞蹈之时，却忽然有人来报告，人间已推翻了国民党反动派，大好消息！虎，就是指的国民党反动派，“虎踞盘龙今胜昔”，“今日长缨在手，何时缚住苍龙”，都是此意。 革命胜利了，可以告慰英烈了！ 两位忠魂闻之“泪飞顿作倾盆雨”，这一艺术夸张形象而满怀激情地表现了英烈的激动之情，喜极而泣，英烈得到了美好的告慰。“泪飞顿作倾盆雨”，高亢遒劲、雄浑磅礴、荡气回肠，同时也传达出诗人自己对革命终于成功的不胜感慨。 这是胜利之泪，喜悦之泪，同时也混合着无限悲伤的热泪，是超凡脱俗的热泪，一字一句领略雄浑苍茫的景象，感染乐天达观、笑看风云的大无畏和乐观主义精神。带人进入心驰神往而优美的意境。 这首诗不仅是抒发寄托了毛泽东对夫人杨开慧烈士和亲密战友柳直荀烈士的无限深情怀念、深切悼念和崇高敬意，歌颂了革命先烈的生死不渝、世人敬仰。在艺术上非常独特、完美，想象力极为丰富、奇异、巧妙。从烈士的姓氏奇妙组合，到飘飞的杨柳之花，画面感生动，再到月宫受到吴刚的桂花酒及嫦娥舞蹈的欢迎，中国传说的完美结合，然后是热泪飞洒大地的宏大场面，真正做到了万里长空、广袤大地任诗人翱翔，“万类霜天竞自由”的局面，谱写了浪漫的革命精神和中国优美的古代神话相结合的典范。  ▲ 主席手书欣赏。 本诗的来龙去脉李淑一，1901年出生于书香门第，1997年逝世。上中学时与杨开慧(毛泽东夫人)结为好友，经杨开慧介绍与柳直荀(革命先驱)认识，24 岁与柳直荀结婚。从这段历史来看，她与毛泽东也应该是那个时期认识的。 她结婚三年左右，柳革命离家，李淑一独自在家教书，养育儿子，两人再也没有见面，直到解放后，毛泽东才写信告诉她"直荀牺牲"的噩耗，李才知柳早在1932年就死在王明左倾路线的手里。她守了几十年的寡，一生十分坎坷。 毛泽东对李淑一的工作和生活十分关心。 1957年5月，毛泽东给李淑一写信:："你如去看直荀的墓的时候，请为我代致悼意。" 李淑一在接到毛泽东的这封信后，即将她早年写下的一首《菩萨蛮·惊梦》赠与毛泽东，毛泽东因此而写下了著名的《蝶恋花·答李淑一》回答，以寄托他对杨开慧和柳直荀的哀思。 按照有关标准，李淑一早年并没有参加革命，所以称她为柳直荀烈士的夫人。 1933年夏季的一天晚上，李淑一在梦中见到丈夫衣衫褴褛，血渍斑斑，不禁大哭而醒，于是连夜写下了《菩萨蛮·惊梦》一词。从词中可以读出，李淑一始终痴情地等待着丈夫的消息。 【附】 李淑一原词《菩萨蛮·惊梦》 兰闺索莫翻身早， 夜来能动愁多少。 底事太难堪， 惊依晓梦残。 征人何处觅， 六载无消息。 醒忆别伊时， 满衫清泪滋。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