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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丰泽 著 线条是中国画的主要表现手段。白描花鸟画更是这样。线条的道劲、优美、情趣、虚实是线条给人们的感觉而产生的艺术效果。如何运用线条来表达对象的质量感、立体感，达到表现对象形神兼备的妙境，这就取决于线条的运用与组织。王线曾说：“画竹之法，干如篆，枝如草，叶如真，节如隶。”篆草真隶是由于不同的用笔方法，而形成了不同风格的书法。可见要根据不同的对象质感，采用不同的笔法来表现，才能传对象之神。 花是由不同形状的花瓣所组成。花瓣的质地，一般讲要比它本身的花轴，比叶子、枝干要娇柔细软，嫩薄滋润。所以在表现花的时候，用笔要圆厚流畅，用墨宜淡。花瓣有薄的、厚的和带绒毛的三种，并有单瓣复瓣的分别。薄的花瓣，用线要细些；厚的花瓣，用线应粗些；有绒毛的花瓣，用笔宜干，并可在花瓣上以虚实相间的干笔短线加强绒毛的表现。在一幅画中，前面的花应浓些，后面的要淡些，以分远近。 在一朵花中，在前面的和靠花心位置的花瓣要浓些，其余各瓣依次减淡，以示立体。花蕊，如人的眼睛，是传神的关键部位。所以在点花蕊时，用笔应准确干脆，用墨要浓。花蕊的画法有两种，一是仍用较浓的线条勾勒出，一是以浓墨点画出。一般前者用得较多，因为以线勾花蕊更能统一协调。在画花蕊时，应注意花朵的透视倾斜。同时，要以浓谈墨来区分花蕊的远近，这样才能立体。 花是由花芯与枝干相联接的，所有的花瓣都是从花芯中生出，它的质感要比花瓣粗硬。所以，用笔要挺劲，用墨要比花瓣略浓。画花尊时，一定要画得严密得势，否则花瓣就不能依存，无从归结。叶的质感较花硬。用笔要道进生动，墨色要比花浓。前面的叶要浓，后面的叶要淡。叶的轮廓及叶的那条主要的叶筋，线条可略粗些，墨色可相同；而叶的细筋，线条应稍细些，墨也要减淡些。 这样就富于变化。在画长条形的叶子时，勾线要富有弹性，弯曲的重心要符合力学的要求。叶的风姿，除在转折之处外，更重要的是在叶的尖部表现出来，特别在叶的出梢部分。叶尖的变化，起着左顾右盼，上接下承的作用。线条勾至尖部位置时，笔要灵活自然，切勿滞顿拘泥。叶的两边轮廓线和叶的一条全叶筋，都在叶尖部分相会合。这三条线的结束，决不要交于一点，应有前后的变化，否则就会刻板。叶柄有长有短，它是从枝上生出的。 所以画叶柄时，一定要用顿挫法。而且，叶柄的长势要随着枝干的趋势自然成弧线形生出。叶柄的基部应粗大些，呈弧形，切勿生圭角。木本、藤本花卉的花，都是生在细枝上。枝干是一株花最坚硬的部分，它是全株的支架。如果支架不稳或无力，就直接影响整个花叶的生长与气势。花的枝干有较平滑的，有较粗糙的，有坚如铁的等等。其纹理又有平行的、扭转的和呈鳞块形的等等。要根据这些不同质感用笔用墨。 画枝干，先用中锋将轮廓勾勒好，而后再用侧锋依据枝干的纹理，进行凹凸变化的皱擦，最后再以淡墨渲染。枝干的疤节之处宜留空白，以示凸起，当中节孔应有浓淡变化，以明凹处。画枝干的用笔，不宜太湿，特别是老干，应以枯笔图写，方能显示苍老有力。在画嫩枝干时，用笔则应湿些，显得有新生活力之感。在一幅画中，如有极大的树干出现，这时用墨不宜过浓，应当淡而枯才好，在树干上点以浓墨苔点，就觉得醒目提神，苍劲老辣。 因为白描画是不着色的，不像工笔重彩可以用鲜艳而明亮的颜色，来突出主要对象。它只能靠线条所组成的空白大小，来突出主要对象。所以，线条的疏密组织在白描画中尤为重要。疏密的组织方法大约有用密的线条衬托疏的线条，和用疏的线条反衬密的线条这两种。密的线条衬硫的线条，就是将体积较小的对象加以衬托。体积较大的对象，线条必然硫少，空白面积是较大的；而体积较小的对象，线条一定密集，空白面积也就小。 这样衬托对比的结果，大空白面积的对象得以突出。如在荷花的后面，用密集的芦叶相衬，在牡丹花后面用繁密的桃花对比，这样就能达到密线衬疏线的效果。由于芦叶线密，空白小。桃花的瓣叶琐碎细小，线条繁多，所留出的空白也就小。而荷花是大瓣的，空白大，线条少。牡丹花也是这样。所以在画幅上就形成了大空白面积的荷花、牡丹，非常突出，达到以密线衬托疏线的效果。 而以疏线反衬密集的线条，正好相反：不是体积较大的对象画在前面，是画在体积较小的对象的后面，这就可以达到疏线条反衬密线条的效果。这种线条的疏密变化，应当在构思时就应有所考虑。在画面中，要利用不同对象的体积大小，线条的疏密来相互衬托对比。如果白描画的线条没有疏密对比，空白大小平均，就会泛味，不能突出重点，达不到理想的艺术效果。白描画，看上去比较简单，其实它最见功夫。 白描画的线条都是赤裸裸暴露在画面上的，没有任何颜色来掩盖线条的不美之处，一旦有败笔，立即影响画面的艺术效果。倘若线条呆板，无笔意情趣和生动之妙，尤如饮淡水一杯。所以画好一张白描，并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当然，只要刻苦钻研也就能掌握它。由于白描要求严格，一丝不苟，所以我们常见初学花鸟画的人，往往都是先从白描入手。但不能因此而眨低白描的艺术价值。一幅好的白描画，同样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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