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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虚构叙事】挂任纪实(之三)

 无知一熊 2019-11-05

总结挂任一年经历,希望写出有人阅读的叙事新闻,鞭策自己,勉励来者。这是一个非共产党员挂任干部的情怀。

三、治理:农民之盼

        (一)享受工作旅行的快乐

      如果讲我是走过普宁最多地方的人,除工作搭档外,可能没有几个人会反对。我乐于到处走走看看,只要没有会议,没有重要文件需要阅处,一般都会外出办公。

      我视工作是一种旅行,办公室处理文件什么的只是旅行途中的梳洗,调研、指导、督促现场处置等等外出办公就是游山玩水,推动工作见实效就是寻找独一无二的奇景,这种工作旅行带给我快乐。

      这次普宁挂任还赋予工作旅行更实质的内容,除环保、农村工作外,还协管旅游工作,可以名正言顺地游山玩水。搭档曾调侃到:“天意,让你这个工作旅行家痛痛快快地旅游。”

      确实,有了旅游协管这张通行证,便可名正言顺地到处走走看看,当然,走走看看又多了一些任务。还好,不就是多些任务吗,一如既往,统统一起融合成快乐的普宁旅行,乐在其中。

      《深藏不露的金峰》反映了这种融合。本是去踏勘金峰村的生活污水收集处理情况,却连带考察了人口、生活状况、村史民俗、地理地貌、人居环境、经济收入、农林业生产、教育及周边情况等、一并处理了人居环境整治、旅游资源开发、农林特产营销等工作。后来,还在朋友圈晒出金峰萝卜干,促成生意,遗憾金峰村短货而又不愿拿邻村萝卜干冒充,多人求之不得。

      金峰村民朴素无欺,诚信经营,确实令人称道。本来在网上销售,拿邻村货充之,谁知道呢,真是有钱都不挣,还害得我给朋友们来回解释。这就是金峰村民的诚信本色,也是普宁人民的诚信本色,让我改变普宁印象,越发热爱普宁。诚信为本,诚信就是最大的生存发展本钱,在普宁深入人心,成就普宁商贾名城美誉。

     《深藏不露的金峰》包括金峰简介、游览建议、深藏不露、酒香不怕巷子深、名起杨文广几个部分,借此晒出,既算是工作旅行方法的总结,也算是帮金峰村做宣传,乐意邀请朋友们宿住金峰村潮汕民居,深度游览金峰百亩竹园、花苗园圃和金峰周边周边的南岩古寺、南岩山粤西刺史墓(明中议大夫、粤西刺史孙敬所与其夫人陈金鑑合葬墓)、雨堂庵古井、富袋村柬埔寨王国前首相黄意故居等景点。

      工作旅行这种工作态度与方法也影响了搭档和其他同事,很高兴看到,搭档一改过去坐在办公室办公的做法,主动积极地外去办公,与民打成一片。

      工作就是旅行丰富着自己的人生,令人快乐着,享受着

      (二)建设湿地公园示范点

      普宁村落像一本线装书,记载着厚重的历史文化,气势磅礴,庄重有序,潮汕村落简直就是民间皇宫,从当地流传“潮汕厝,皇宫起”便可想见。刚到普宁,不禁为此惊叹。

      随着时间推移,慢慢地觉得气势有过,庄重有余,缺少柔美修饰,缺少点睛景观,有如广东水师提督方耀故里——德安里,聚落前偌大一个水泥广场既无廊道也无花坛,俨然就像个演兵场,令人烦躁不安,聚落后虽有个小花园,古树参天,却少有修整,亦不对外开放,令人遗憾,又因没有瞭望台,如不借助图片,不得见到全景,着实令人失望。

      普宁村落,甚至田间地头、道路、广场,虽初具大形,但略显粗狂平淡,需要进一步美化。

      就农村人居环境而言,普宁已经基本完成道路硬化、旱厕改造、人畜分离、污水收集、清扫保洁制度建立等工作,环境卫生大有改善,不存在外界传说的“垃圾遍地,污水横流”脏象,但垃圾出路和污水直排是两大难题。

      垃圾处理投入大,即使采用小型焚烧炉就地就近处理,超出市、乡镇财政和村集体、村民经济的承担能力,作为挂任期间的重点工作显然是不合适的。目前,市面上已有合格的小型焚烧炉,只因售价太高,普宁农村难以接受。

      而农村生活污水的污染物指标远低于城市生活污水的指标,汇入河流等受纳环境需要流经一定时日,大多可采用沉淀、消化、过滤等预处理加人工湿地的工艺流程处理,最有利的是普宁村落大多有水塘水沟可做人工湿地,建构筑物简单,维护简单,投资少,运行费用低,普宁农村可以接受,且适合农村自建自管。

      鉴此,毅然决定以农村生活污水处理为工作重点和突破口,并形成“净化+”绿化、美化、文化的技术路线,以农村生活污水处理为基本任务,村自建自管,尽可能带动绿化、美化、文化项目一起建设,建设湿地公园或活动中心。

      常言道理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即使充分考量了现实做出的决定,实施起来也难一帆风顺。选择示范村时就吃了闭门羹,本来最先有意愿建设湿地公园的是广太镇,就因选址遭拒,坐失第一,让位给了后来的大坝镇。

      拒绝理由很简单,一是没地,二是没钱。正因吃闭门羹的经历,拟定了2条湿地公园建设规定,几乎就是原则,一是按村里提供的土地设计,而非根据设计蓝图征用土地,二是尽量就地取材,简化建构筑物方便施工,降低建设费用。

      幸运的是,湿地公园示范项目建设得到了大坝、广太2镇书记及其同僚的全力支持,得以做通部分抵触和反对建设的群众的思想工作,得以解决土地供应、资金来源、施工队伍等方面的困难,确保短时间内建成湿地公园,给全市农村树立了榜样,为赢得农民信任奠定了良好基础。每每遇到这2位书记,都会表达诚挚的谢意。

      2017年来,普宁市建成投产10余座自然村湿地公园,大坝粮田村、广太富儿村、马鞍上谢家洋村、池尾上坛村、燎原大员村等,人均投资小于500元/人,运行费用几乎为0,实现了净化、绿化、美化、文化的有机融合,起到了画龙点睛的装饰作用,成为居民休闲娱乐学习场所,消除了污染物处理设施的邻避效应,提高了村自治能力,受到群众欢迎,最重要的是村自建自管,增加了村民的参与感、成就感和获得感。

      乡村治理本来是农民的内心期盼,但总体讲,农民自己先靠边站了,致使乡村治理的推进效果不尽人意,即使是农村生活污水处理及人居环境整治这方面,推进效果也是相当不尽人意,主要是因为各村情况千差万别,很难复制一个整治模式,且因村落空心化和老年化现象较严重,村集体经济较弱,导致人力、财力和智力缺乏;此外,普遍存在的搭便车、邻避、破窗心理和诸如打包PPP、连片治理等扩大化导致村民消极对待。

      根本原因在于农民信任流失。一是农民对政府和村委等代表的公权力的信任流失,二是对专家代表的技术体系的信任流失,三是对村规民约乃至法律法规的信任流失。信任流失导致社会生态恶化,内耗等乱象横生,社会治理成本增大。

     重建信任是推动农村人居环境整治、建设美丽乡村、实现乡村振兴的钥匙。重建信任的关键是加强政治干预,重建信任的途径是在处理每一件事物的过程中日积月累,强化村自治。只有坚定民族复兴信念,提振乡村振兴信心,重建信任,整合民心,方能改善农村人居环境,建设美丽乡村,推进乡村振兴,正所谓“民心所归,大事可成”。

      (三)推广普宁农村人居环境整治的实践经验

      目前,普宁农村普遍认可湿地公园做法,市政府也出台以奖代补政策支持全市推广,多个村申请开展生活污水处理及人居环境整治。接下来面临的主要任务就是指导、规范、验收等,为此,专门主办了农村生活污水及人居环境整治培训班,通过课堂讲座、现场讲解和在建项目实习3个环节,集中培训有关负责人和技术人员,造就一支接地气的技术队伍。 

      普宁在摸索中前行,走出一条政府支持,乡村自治,因村施策,综合治理”的普宁农村生活污水及人居环境整治道路,打破了长期裹足不前的局面,值得提倡。

      一是政府支持。政府出台《普宁市农村生活污水智力工作实施方案》等文件,采取以奖代补形式予以财力支持,并保障各村拥有启动资金。此外,政府通过各种方式与渠道予以智力支持。

      二是乡村自治。政府改变以往那种从上至下、政府包揽建设的支持方式,通过建立绩效奖励制度和加强规范监督,调动村委的主动性和掌控性,放手村委根据实际情况因地制宜,自建自管,防止出现政绩工程。

      三是因村施策。采取切实举措,鼓励因村制宜、因地制宜、分类治理和逐步改善,不搞一个标准一刀切,坚决去“城市化”,既要尽力而为,又要量力而行,防止治理设施“中看不中用”,避免出现“千村一面”的现象。

      四是综合治理。以环境综合治理替代单一的污染物治理,融污染物治理与休闲景观建设、社区建设于一体。普宁市综合考虑农村生活污水处理与水塘整治、旧厕改造、人畜分离、村容村貌改善,文化宣传、休闲设施建设及绿化景观建设等,融合净化、绿化、美化和文化功能,建设成多位一体的人工湿地公园和社区活动中心,取得了较好的整体效果,增加了环境治理的正收益,成功破解了环境治理设施的邻避效应。

      除遵循上述原则外,普宁市还特别注意技术路线及具体技术不搞一刀切,建设运营模式及财政支持方式不搞一刀切,建设内容不搞一刀切。把农村地区分成中心城区农村、中心城区周边已经城镇化的农村和中心镇区、纯农农村和敏感农村等4种类型,分别采用城市污水处理厂集中处理、管网收集连片处理、分散式处理和一体化污水处理装置处理的技术路线(个别自然村例外),并选择较高性价比的技术和投融资建设模式,确保当地村民能够承担相关费用。

      普宁市列出的人居环境整治内容清单包括污水垃圾处理、人畜分离、旧厕改造等10余项,作为突破口。目前把农村污水处理设施建设当成一项基本任务和突破口,必须达标建设外,其余人居环境整治内容则根据村经济水平、村容村貌现状、地理条件、乡风民俗、农民愿望等实际情况由各村取舍,保障了既出人居环境整治的整体效果,又体现出群众当家做主的权力,提升了群众的满意度、获得感和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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