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8 再见亦是泪 46 这是萦第一次真正伤大志！ 大志挤着春运期间的绿皮车，把大学生活费省成路费，千里迢迢来看萦，就算是个普通同学或朋友也会见个面吧，可大志就这样碰壁了，碰了个意想不到又活生生硬邦邦硬的壁。 何况大志和萦还不止是个普通同学，他们从小是邻居，可以说青梅竹马；他们同班了很多年；他们曾经是如胶似漆的恋人…… 但双宿双飞的计划，还没有付诸，就胎死腹中，灰飞烟灭！ 没有时间拿来哀叹，大志必须赶回学校，已经为此落下了很多课了。 现在是春运期间，南下容易、北上难，挤火车是个严峻的问题。 买票是不可能的事了，票早在半个月前就卖完了。 春运期间所有火车车都挤，当时的春运谈之色变。 现在去买半个月以后的票，不可能；也不可能等春运结束，再返回。 要及时赶回去，怎么办？只能先偷进站台，再看能不能先上火车、后补票。 于是在本地人指引下，大志从很运的地方，沿着铁路线朝车站走，走了好一段路总算来到了站台上，但是等千辛万苦走到站台又傻眼了！ 即使在站台也上不了火车。 原来火车站调用了不少军人来维持秩序，每当一趟火车进站，一排排的军人就把火车围起来，嘴里吹着哨，生人勿近：没票的人统统不放行，靠近不了火车。 哨声噪音很大，甚至盖过火车声。 这一下，大志真的是着急了。 他就属于没票之人，军人根本不让他靠近火车，大志说，上车补票，军人根本不理睬。 怎么办？看来真的只能回去乖乖排队买票。 那样，只能买着半个月后的火车票，那就是旷课半个月呀，这怎么了得啊！学校四大名铺的老师，3次点名不到，就被勒令退学了。 大志无奈，失落，崩溃，像极了昨晚等萦而不得的情况。 47 大志要乘坐的火车进站了，大志眼睁睁看着，有票的人汹涌着涌向火车，而自己根本没有机会靠近火车。 豁出去了！大志朝车厢门冲去，被解放军拦住，任凭他磨破嘴皮，没有火车票就是不让过去。 也不能怪军人，也许他们早就见惯了这种投机取、巧抱有侥幸心理的人。 火车很快就要开了，怎么办哦。 大志一筹莫展，万念俱灰，感觉全身力气在渐渐被抽去，万事休矣，他正准备一屁股坐在地上。 突然，有个解放军说，去吧去吧！ 真是黑暗中看到救星，大志赶紧冲去车厢口，奋力往车厢里挤。 火车打响关门铃了，马上就要开了，大志还没有挤进去。 好不容易过了解放军这关，眼睁睁看着火车，居然就是挤不进去，大志心急火燎。 机会不是时刻垂青人的，如果挤不进这趟火车，一切又得重新开始，那又一番艰难的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位好心的解放军过来了，他先用手，用力把大家往里面挤，效果不好；然后他抬起脚，把大家往里踹，甭说，效果很好。 幸运的是，大志就这样被踹进了火车。 所有的解放军都不准大志靠近火车，唯有那位好心解放军，竟然突然主动叫大志去上车，就，大志也不知为什么。 或许是他以前有过类似无助的遭遇，又或许他突然起了恻隐之心，或许他看着大志想起了自己的亲人，又或许他就是要帮帮大志这种文弱书生…… 离别总是痛苦的。 上次北京之行，大志与萦分手，已经体会了一次痛苦，这次离别，千里迢迢赶来的大志连萦的面都见着，更是痛苦异常。 火车隆隆的轰鸣声犹如大志的哭声。 回到大志的城市，正好是半夜，最早的公交车还没有来。 天气很冷，风很大，有些地方的积雪还没有全部融化。 大志走在光影交错的街道上，任风吹着，任泪流着，心里一阵冰凉，已经感受不到天冷了，吹乱的头发，吹散的衣服，都顾不上了，只管机械着朝前走着。 于是，半夜时分，积雪，北方呼啸，街上，路灯下，一个男孩，孤零零的身影，脚步匆匆，头也不回，心无旁骛，只顾往前走。 仔细听，男孩为什么在放声大哭呢！ 48 如果大志与萦见了面，如果萦同意休学一年，也许这就是大志与萦关系唯一一次能够成功的机会。 然而命运弄人，萦与这个机会失之交臂，大志与萦再一次失之交臂。 可男孩就是忘不了他心爱的女孩，是他傻吗，是他没有自知之明吗，又或许他以此自欺欺人，又或许是他还是不甘心。 大志自己也不知道。 大志要毕业了，萦已经工作一年了。 这一年，大志和萦还保持通信，或许萦认为那只是普通同学间通个信而已，就如她与其他同学通信一样。 大志也许觉得通信意义不一样，说明她是给他机会的，当然别人也有同意机会，那这一年来，不知萦是否有了心爱的人，大志不知。 让萦休学一年，然后和大志一起毕业，两人去同一个地方，可惜这样双宿双飞的机会失去了，当大志毕业找工作时，看着那么多可以达成这样机会的单位，也只能摇摇头。 两人一时是不能一起了，大志自己确定单位吧。 毕业工作，与以往任何时候的求学时光不同，这是人生的一个分界点，一个小里程碑。 在这个小里程碑到来之际，大志觉得要有仪式感，于是，他想找萦来分享。 或许还可以与萦探讨一下未来可能性。 于是，当告别学校，结束学习生涯的第一时间，大志满怀希望，直奔萦工作单位而去。 当大志一下车，头脑突然冷静下来了，走在去萦单位的路上，他细细一想，感觉不对头，他将以什么名义去呢？连这个最简单的问题怎么都没有想，大志这下犯难了。 以同学的名义么，不错，他们是同学，可是，很少有一个男同学专门去看一个女同学的。 这样做的，除非他们是恋人。 恋人，大志倒想呀，可萦一直没有什么表示，好像这一年来，两人关系还没有以前紧密。 以朋友的名义，同理。 大志就这么冒冒失失地去，万一萦冷淡对待怎么办？那就会被人们传诵，大志追求萦未果，结果被萦甩，这多难看啊。 而且，大志还忽视了一个大问题，如果萦已经有了男朋友，那大家就尴尬了。 这么一想，大志犹豫了。 49 大志从犹豫到极度犹豫。 一犹豫，萦的单位就在前面，那么近，大志却迈不开脚步走进去。 大志看到学校里学生们都在上课，此时，萦也许正在上课，不宜打搅。 这个时候进去太扎眼，门卫要去告知，萦中途停下课，然后出来，然后大家看见偌大校园两人在走，然后传言满天飞，然后覆水难收。 不如等萦下课吧，于是，大志就退回来，围着学校前面的大桥来来回回地走，像个疯子一样。 桥上太热，大志又来到桥下的河里，凉快凉快。 泄气，大志一直在泄气。 他好像从来没有从萦那得到过鼓励和自信，算了，也许天注定他们无缘。 大志想返回，于是走回了车站，一问，糟糕，最后一班车已经开走了，回家没车了。 那怎么办，还去不去萦那呢？当时对大志来说，这就是一个千年难解的问题。 没车回家了，就不急了，有的是时间容我慢慢思考，看看今晚怎么办。 除了车费，身上带的钱只够吃饭，住宿好像不够，要是吃了饭，钱就更不够住宿了。 所以，晚上饿就吃饭，吃饭了就可以在外面呆一晚，夏天嘛，一天到晚外面都有人；如果晚上不饿不不吃饭了，钱用来住宿，钱不够给老板讲讲好话，也许马马虎虎就给住了。 现在就是打发时间。 大志来到河边，看小孩子游泳嬉戏，可惜自己没有带衣服，不能下河游泳，本来这是打发时间的好方法。 熬的味道不好受。 一年多前，大志在萦宿舍楼下等了3个多小时，那么长时间里，他没有坐，没有蹲，就那么一直站着，众目睽睽之下傻站着，三个多小时啊！那滋味实在不好受。 现在，这种滋味好像又来了，一下午，大志就在那来来回回地走，走累了坐，坐酸了躺，躺不舒服了站，站累了靠，已经3-4个小时了，难熬！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天逐渐黑了，夏天的夜里，蚊子呜呜响成一片，怎么没有想到这该死的蚊子！ 蚊子多，看来晚上在外面过一夜，不现实，只能去投宿了。 但是，熬到晚上7-8点钟时，原以为可以挺过去的肚子抗议了，咕咕叫得厉害。 人是铁，饭是钢，不行，得吃饭。 吃了饭，住宿就泡汤了，外面蚊子太多也不能呆了。 哎，管那么多干嘛，本来就是来找萦的，那现在就去找她呗。 她有没有男朋友？管她有没有，有也好，没有也好，反正大志可能没戏。 别人取笑？不管了，都英雄末路了，还顾得上那个虚面子。 英雄也为五斗米折腰，此时床铺比任何东西都来得实惠。 于是，大志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毅然走进了萦的单位。 50 估计多半萦在教室里，大志一路问到了宿舍。 果然萦在教室里，宿舍门紧闭，大志在假山和渔潭边装看鱼，其实是借着月色掩饰大志紧张的神情。 萦来了，她很平静，也很平淡，没有说几句话，甚至没有客套，然后淡淡地把大志安排到一个男教师那里住，留下一句”明天中午请你吃饭”就走了，一晚上从此没有了踪影。 大志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冷淡。 直到第二天中午，大志才又见着萦，随萦一起来的还有一人，是她的吴同事，是他的吴同学。 这趟来，不要说大志和萦有独处的机会，两人好好叙叙旧，甚至升温一下感情，那是奢望！ 两人连见面时间都很短，萦的反应很冷淡，所谓中午请吃饭，也是个客套，整个过程很寡言。 萦可能不知道，大志其实对吴同学是很熟的，当年他们曾经住过同一个寝室，且两人当时交流较多，关系相当不错。 而现在，他居然装着不认识大志，重色轻友到如此地步，这个，大志还是很看不起的。 当然，大志以最大的忍耐，没有点破这事。 本来，大志是萦和吴同学的同学、熟人，朋友来了，他们应该跟大志热情聊聊，这种热情哪怕是客套的。 可是现在，萦和吴同学聊得挺热乎，把大志晾在一边，偶尔大志找到话题，他们就”王顾左右而言他”，好像他们是借请客的名义，趁机出来放松与交流感情的。 从他们当时的动作的亲密程度来看，他们应该过了初恋阶段的了。 不过，也从来没有见萦向任何人介绍过，吴同学是她男朋友，让人看不懂。 如此一顿饭，怎么吃得大志如此难受。 难受在哪里？就是伤心！ 这一趟，整个过程都令大志伤心，这一趟中的每件事，都令大志逐渐死心。 饭毕，不等萦下逐客令，大志赶紧识时务回家。 其实，他们远离自己的单位，偏偏选中车站旁边吃饭，潜台词就是下逐客令。 虽然他们如此无情，可一路上，不知怎么回事，大志想起的满满都是萦，那些与萦交往的点点滴滴。 不知不觉间，大志已泪流满面。 又回到最初的起点 记忆中萦青涩的脸 我们终於来到了这一天 桌垫下的老照片 无数回忆连结 好想再回到那些年的时光 回到教室座位前后 故意讨萦温柔的骂 谁与谁坐 他又爱著她 那些年错过的大雨 那些年错过的爱情 好想拥抱萦 拥抱错过的勇气 那天晚上满天星星 ……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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