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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洋：小便作为人体新陈代谢的液体排泄物，与肺、脾、肾以及膀胱的气化功能关系密切。西医学中，尿液检查可以提示很多疾病，有重要的协助诊断的作用。正常的小便是怎样的？其实我们很多人一说到关于小便的疾病，就会有类似小便发黄、刺痛、带血、泡沬多、疼痛、分叉、浑浊等描述，甚至有的同事还会说，如果我晚上睡不着，就会频繁上厕所。那么在临床问小便情况时，患者的答案多是模糊不清的，我们应当怎样去问小便呢？要患者观察小便的哪些方面呢？ 李灿东：小便是一种生理现象。问小便的内容一般包括问小便的量、次、色、质和排尿时可能出现的异常感觉。一个正常的成年人在通常情况下，每天的尿量大概在1000～1800mL，因个体的差异或者气候、季节条件而增减。夏季或者运动过后，因汗出多，小便相对来说较少些；冬季因排汗量少，小便就多一些。喝水的量和小便也有关系，有时口渴但因工作繁忙没有及时喝水，也会出现排尿少。此外小便量还和年龄，以及其他一些因素都可能有关系，但只要在一定的范围内，我们都可以认为是正常的生理现象。小便本身也是我们机体排除一些代谢产物的一个主要渠道，因此小便如果太少，身体健康就会受到一些影响。有些人尿量可能多达2000mL以上，有些人少一点，可能不一定能达到1000mL，但总体来讲还是要有一定的尿量。什么叫尿量增多呢？就是小便比平时的量要多。多多少？当然没办法说一个很准确的数字。因为这通常情况下要和自己本身做对比，即要“以常衡变”，对比之前情况来说突然变得特别多，或者说和周围同龄人同样的情况下，明显多很多。有的人可能会这样描述：“我小便特别多，和我在一起工作的同事，或者是周围的人，他们做一样的活，吃的午饭也差不多，可是他们的小便好像没有我这么多。” 林雪娟：因此，那么对小便的询问，首先要明确什么是正常小便，您刚刚谈到了一般情况下，一个正常成年人每日的正常尿量，并且尿量还受到饮水、排汗等方面的影晌，那么一天排小便几次属于正常呢？ 李灿东：通常情况下，一般的人大概白天排小便3～5次，白天次数较多，晚上一般1～2次吧，甚至不用起夜，这都是属于正常的范围。大家在判断自己健康状态的时候，不要非常机械地按照这个次数，简单地认为，如果一天6次，超出了正常范围的3～5次，就属于不正常的，其实只要在这个范围内保持一个度，都是可以的。如果次数特别多或者特别少，均属于一种病态。 闵莉：如果小便量或次数增多，都属于病态吧？这提示着什么问题呢？ 李灿东：小便是我们人体水液的一个很重要的组成部分。小便的多和少说明一个什么问题呢？—种可能就是它是否有水。如果没有水，小便可能就会少？第二个可能就是开关坏了，指的是小便的控制功能有了故障。中医认为这种小便多的症状主要有两种情况：一种情况是因阳虚寒证，阳虚会生虚寒，寒不会损伤津液，因此寒证的人比较容易出现小便较多；第二种情况，就是我们经常讲的消渴。我记得我们前面说过糖尿病的患者很多在后期表现出消渴。“三多一少”说的是什么呢？就是多饮、多食、多尿、身体消瘦。多饮、多食我们前面谈到，多尿就是尿量增多。消渴病的三多在不同的阶段表现的症状、主诉可能不一样。有的人口渴比较明显，喝水喝很多，一般称为上消；有的人可能表现为饭量增加，吃得很多，消谷善饥，称为中消；也有一些表现出来是小便比较多的，称为下消。下消一般是因为肾的问题，肾阳虚了以后，开阖失常，小便就可能很多，类似于开关坏了，因拧不紧，水一直往外流。 尿量减少就是尿量相对比正常或者和自身平时状态相比有明显减少。一种原因是身体里水少了，可能尿量就相对减少了。第二种情况是因为“开关”坏了，打不开，水就出不去。尿少当然最直接的原因就是津液损伤，人体的津液受损伤，如汗出得多的人，一般来说他的尿量就少，因为汗也是由津液化生来的，中医认为“汗尿同源”。另外一种情况，可能汗出很多的人，他本身通过“汗”这个渠道把津液丢失掉了，因此也会出现尿量少。还包括什么？就是呕吐或者泄泻时，体内水分、津液就从吐和泻中排出去了，所以小便也会少。一般拉肚子的人尿都会比较少，当其小便多起来以后，腹泻也就改善了。因此中医治疗腹泻有个理论叫做“利小便而实大便”，指的是通过利小便而达到止泻的效果。此外，发热、高热患者，热邪本身就会蒸腾、消耗水分，就像锅里面火很大，水就很容易烧干。例如，出现的“白虎汤四大症”，即大热、大汗、大渴、脉洪大的这种情况时小便就少，中医称为“热盛津伤”。小孩子发高热时很容易出现这种情况。 王淼：嗯，这就是由于各种原因引起的津液亏虚旳时候，小便也会相应地减少，这也属于人体自身的一种调节机制，那么第二种凊况“开关”坏了，该如何理解呢？ 李灿东：第二种情况的小便少，是因为“开关”坏了。关得太实了，打不开，水就储存在里面了。什么原因引起的呢？人体整个水液的代谢跟肺、脾、肾、三焦关系非常密切。肺、脾、肾或三焦功能发生障碍的时候水在身体里面停留而出现“水液停聚”的水肿，水液就会泛滥到肌肤里面。我们一般称这种情况是尿少身肿，或者是尿少浮肿。 王洋：您刚才说不管尿量多还是尿量少，都说到个比喻说“开关坏”了。那这个“开关”它主要是指我们身体的哪一个脏器的损坏呢？ 李灿东：这个“开关”，与肺、脾、肾都有关系。但最主要指的是肾。中医认为“肾主二阴”，主二阴就是控制大小便，开阖失常指的就是它控制二阴的这个功能出现异常了。肾就是人体水液代谢的总开关。怎么判断是不是肾的问题呢？关键就是观察所出现的兼症，比如我刚才讲，消渴是因为肾虚了以后，开阖失常而出现“三多一少”的情况。如果是肾引起的水肿，它一般是以下半身肿得比较明显，而且这个病一般拖得时间比较长，我们在辨证时需结合全身出现的症状以及舌脉情况综合分析。 俞洁：之前您谈到过，正常成年人一天排尿3～5次属于正常，那么如果多于5次是否就属于小便次数过多呢？我记得有一个朋友就出现过这个毛病，而且他因为这个问题，都不太敢出门，因为他随时要知道哪边有厕所，随时可能想去上厕所，这就属于小便频数吧。 李灿东：小便的频数，顾名思义指的是小便次数增加，时时欲便，老要去上厕所，有时候形容叫“频频登厕”。我个人临床观察，有一部分人尿频是和他们自己的情绪、精神状态有关系的。有的人平时小便的次数还挺正常，但是一旦要做什么事，比如考试，或者要坐长途车，担心临时尿急找不到厕所，越是紧张的时候，就越是要上厕所，这都跟精神因素有一定关系。 陈淑娇：确实，精神紧张时上厕所的次数会明显增加。同时我也发现老年男性也比较多见，我们常说的“尿频尿急尿不尽”就经常见于老年男性。 李灿东：是的，我们如果注意观察一下就会发现：老人或是小孩，小便次数会相对比较多。老人家到了一定年龄以后，肾气开始逐步虚衰，逐步走下坡路了，很多人就老是要上厕所，或者夜尿次数增多。小孩子肾气未充，还没有发育完善，小便次数也比较多。 常见的小便频数有这么几种情况。第一种情况称为尿频、尿急、尿痛，就是小便次数很多，小便一直很急，排尿时会痛，而且小便一般比较短、红，或者黄。医学术语称为短赤，或是小便短黄，我们中医有一个名词，叫做“淋病”或“淋证”。这和西医的一种性传播疾病叫做“淋病”要相鉴别，西医学上讲的淋病是因为链球菌感染引起的一种具有传染性的疾病。中医把尿频、尿急、尿痛，均称为“淋”。在中医术语规范以后，它不是一个证、症候，而是隶属于一种病，所以我们有时候叫做“淋病”，类似于西医讲的泌尿系统的感染，比如肾盂肾炎、尿道炎、膀胱炎，多是因为湿热蕴结在下焦。下焦这里主要是膀胱和肾。湿热蕴结在膀胱，影晌到膀胱的气化功能，所以就出现一种一直要上厕所，但是小便量又不是很多，只是次数多，小便量比较少，而且经常有急迫感，排尿疼痛的症状。有的人痛得很厉害，甚至小便还会排出一些像沙子，或者石头出来，我们又称之为“石淋”，相当于西医学上的泌尿系统的一些结石；若是小便排出时伴有出血，我们称之为“血淋”；也有一些小便排出来很浑浊，像米泔水，或是有一些沉淀，我们称之为“膏淋”等等。这些均属于“淋病”，病位主要是在膀胱。 闵莉：老师，您刚才说到小便可能排出石头，或沙子，或者浑浊像米泔一样，或者是有颜色像血一样的，那它们这些都是怎么形成的呢？比如说石头是怎么出来的呢？怎么会有石头呢？ 李灿东：这石头就是因为湿热蕴结日久会变成砂石，类似于海水经过煎熬了以后会析出一些盐分的道理一样，主要是因为湿热在体内，特别是蕴结在下焦，时间长了就结成了砂石。那么为什么会出现血呢？有两种原因：一种是石头或者沙子本身损伤了尿道，尿道划破后出现的出血；还有一种情况是热本身会迫血妄行而出现的出血。湿热蕴结以后，小肠泌别清浊的功能受到影晌，就会出现米泔水样的小便，在诊断的时候也可以参考现代的一些检查如尿常规等，可以发现小便里面有一些脓细胞、白细胞，还有一些红细胞，或者残渣、管型等等，一看报告单，西医就知道这是属于某种原因的泌尿系的感染。 从中医角度来说，一般对湿热引起的尿频、尿急、尿痛，经常选用八正散加减，或是我们现在临床常用的中成药三金片。民间最常用车前草或者是玉米须代茶饮，用来治疗泌尿系感染。一般来说，泌尿系感染女性较为多见。为什么呢？因为女性尿道比较直、比较短，尤其年龄大了以后更多见一点。另外如果确诊属于淋病，或者有这种倾向的时候，建议大家适当地多喝一点水。 林雪娟：您刚才说到，女性容易得这个病，由于器官本身这种生理决定的。我们怎么防治呢？中医经常讲治未病，治将来有可能发生的病，那在预防方面我们有哪些好的手段和方法呢？ 李灿东：防治方面，首先当然就是注意卫生，因为既然讲了它是一种感染，很多是从尿道口感染的，所以应该注意卫生，当然有些是通过血液循环，血行感染，那是另外一回事。还有去游泳的时候，要注意水干不干净，有些感染是游泳过程中出现的，因此如果水源不干净的时候，尽量避免游泳，这样可以起到一定的防治作用。其次就是适当多喝一点水，尤其是在夏天的时候，多喝点，对防治这个病是有好处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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