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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每次回到故乡，就会听到乡亲们带着羡慕对我说：“你真是很有孝心，多亏了你这么多年的照顾，你父母才有这么好过的晚年！”这也是母亲常对邻居们说的话。 “哪里，这些年我打工隔得那么远，能做到的只有寄点生活费了。一点钱并不能帮助父母什么，多亏了哥哥姐姐们在他们身边照顾陪伴才是最重要的!”的确是真心话！ 而现在，再有谁这么对我说，我只有无地自容……扪心自问，我对父母真的尽心了吗？ 说到这儿，还是先对父亲忏悔过，再来请求母亲的宽恕吧！ ２００４年，我还在广州打工，每次寄钱回去就打电话，父亲那时候已经干瘦如柴，据说是过度抽烟所致，父亲咽喉痛的缘故，吃不下其他东西，只除了蒸熟的红苕，就只靠着母亲每天一颗冲鸡蛋维持着生命。一次我打电话，是父亲来接的，照例的问候过后，父亲说：“五儿，你叫你妈把我弄去摆治下……”声音里充满着企求，充满对生存的渴望…… 已不记得当时是怎么回答父亲的，只是现在每想起来父亲的那句话，心就颤抖，充满忏悔痛苦地颤抖着，父亲求我救他，我做过了什么？就象父亲的生命就是扼杀在我的手中…… 父亲年轻时交际至广，老了还想到外面走走。好象他曾经流露过想到广州看看，可我有能力却没能满足他老人家……也再没有机会来对父亲作任何补救了…… 父亲，请让我在母亲新亡的日子里，带着痛失母亲的泪及对着您的深深愧疚再次向您请求原谅：“对不起！父亲！” 也许是母亲一向坚强给了我们误会为健康的原因，父亲的病故，并没有唤醒我们的麻木，没有让我们对母亲的关爱多一些。任母亲一个人孤独地生活在那三间潮湿破旧的老土房里，过着清贫寂寞的生活。 我们总以为，老人爱清静，其实他们所谓的清静只是相对的，并非全然的无人相扰，他们仍然希望儿女们的陪伴。当老人们流露出对儿女们的依恋时，已表示不宜再独住，那样只能加速他们精神与肉体上的老去…… 父母养育我们曾象我们养育自己的儿女一样尽心尽力地付出过，他们对我们的要求，只是老来有靠。这种依靠不是那微不足道的物质要求，而是精神上相依亲情上的相伴！ 每次回家，母亲总是坐在门口的右边，带着眼镜专注地看着一本本厚厚的书，象极了正认真做着学问的老教授，直到喊她，她才带着意外带着惊喜立即站起来迎接，那样子让人又爱又怜又叹又心酸…… ２００７年初，由于所在的公司在清远乡下开办了分厂，一纸调令要把我调去，我不想去那偏僻的地方，就决定不再打工想回家做点生意。那时候是立意不嫁人的，并列举一个人能活得很好的事实来打消母亲对我这方面的要求与考虑。末了对母亲说：“妈，我回家在街上租铺子做生意，再租间房咱们一起住，好不好？” “好！你做生意，我就做饭洗衣服！”母亲充满向往地回应我。 我是不再打工了，却跑到随州去租了门面，所居高高的七楼仍然将年老的母亲独自留在了家里，过着她老人家不想要的生活。有段时间母亲病了，为了不让我分心，她不让告诉我，只让姐姐们照顾着。 然而，母亲越来越瘦了……我知道，那是一半生活简朴一半精神孤寂所致，母亲是太希望儿女们能常伴在身边的。 就在去年秋，母亲曾经对我说过：“我每天坐在门口常望着路口，希望能看到你们出现，不是想你们给我买东买西，只想你们能常常回来看看我……” 耗尽一生心血养大一大帮儿女的母亲，对我们就只有这么简单的要求，可是我们…… 最让我悔之无及的几件事： 前面文章说过，那次母亲知道我回街道办事，打电话问我回不回去。我偷懒不想走那段路，呆在哥哥家里。没想到，一个多小时后，年已八十的母亲居然带着病拄着拐杖来了，从家到哥家半小时不到的路程，病弱不堪的她是怎么走来的？却为的只是看看我。当看着憔悴苍老疾病缠身的母亲出现在哥哥家门口，羞愧和内疚让我恨不能找个地缝好钻…… 当晚摆开了麻将，侄女也在，我说让母亲算一个，嫂子连连摆手：“不要她来，她太慢了！”言辞与表情充满着嫌弃。我迟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 母亲没出车祸以前手脚很灵便，除了右手不方便，思维反应一样敏捷。而平时在村里，母亲只有打打小牌就别无消遣。怕输了钱，母亲已经很久不再跟村人打牌，只在我们回家了才陪着玩。 那晚，我们四个人玩到十点多，母亲在一边看也精神地陪坐到十点多…… 一次我和哥哥在街上遇到母亲，她老人家带着满脸希望对我说：“五儿，你不回家去看看吗？”我那时急着办事，就有些不耐兼没好气：“我都在这儿看到您了，回去干吗？那房子有什么好看的？” 母亲一时无语……话一出口随即就后悔了。可是，我知道我已经伤到她老人家了…… 每次回家，母亲总是说：“你不能多呆一会儿吗？”眼里满是期盼甚至祈求，每每尽管心有不忍，却又总是照走，虽然我有不得已的苦衷，但都是自私的借口，什么重要能及得上母亲重要？ 冬月十八，四姐搬家请客，我坐车过去母亲家已经是近午十点多了，她正坐在老地方看书，看到我放下买给她的东西却没有停留的意思，母亲依恋地看着我问道：“你不坐会儿吗？” 母亲欲言又止似是有满腹的话想对我说，看看等着我的驾车人，只好说：“时间不早了，我还得去四姐家。” 中午在四姐家吃着饭时，心里放不下老母亲，就带了鸡汤买了袋小汤圆回去看母亲，想不到，门上一把锁，心里老大不安。跑到后面问大嫂，说是母亲摔了一跤，门让大嫂锁上午饭也没吃就躺在床上了。 我酸楚地拿了钥匙赶紧开了门，母亲喝了我热好的鸡汤，我又煮了碗汤圆，母亲也吃完了。母亲一边吃还一边问：“今天你不会回去？” “您这样子我能回去吗？” 心里难过极了：如果我下午不回来，母亲是不是就要饿到能起床的时候？ 因为摔倒坐到桶里，母亲的棉裤湿了，让我拿出去晒，心里又是一痛：如果我不回来，母亲的裤子没得换，在这样的冬天里是不是能起床她也只能穿湿的？ 立即回到街上给她买新的。一路上母亲的电话不时打来，一会儿问：“什么时候回来？”一会儿又打来说：“买不到算了，别太晚回来，路上一个人害怕！” 也许是吃了东西，第二天母亲看起来好多了。放她一个人在家里我不放心，我又不便留下来照顾。母亲深明事理，也不为难我，让我送她到哥哥家。 坚持着走到街上，就走不动了，到二姐家歇着时，二姐说留她照顾好了。我想反正有二姐在一切都没有问题，玩心顿起，就跟着四姐家去玩。只想着，母亲没有大碍，过几天就好。临走，坐在门口的母亲又一脸不舍地问：“五儿，你要走了？” 母亲的这种依恋让我又有点儿不耐了…… 第二天走时，居然没想到去看看母亲再走…… 这次病中的几天，母亲问得我最多的也是：“你是不是要回去了？”满是担忧与希冀…… 我说：“不，这一次不了，你好了我才能走！” 母亲似是放心地嗯了一声，可没想到她老人家却再也不会好了…… 母亲本来是没有什么病的，有的，只是一个老人对儿女们的依恋，和一份离群索居无从排遣的老人的孤单。母亲是爱热闹的，只要我们经常回去看她伴她，母亲一定能活到一百多岁。 回想起来，我真的是从没有好好地尽过孝心，母亲的养育之恩，我未能报答万一，却总给这样那样的烦恼。母亲，您何苦生我养我？ 尽管离母亲逝世已经十一天了，可只要想到母亲，心口就止不住地隐隐作痛，是歉疚！是懊恨！更是无穷无尽无颜面对母亲的忏悔…… 母亲，安息吧！在这个世界，您没能享受到您应该享受到的欢乐，却承受着一切本不该您承担的折磨与苦难……愿另一个世界让您享受到极乐，愿母亲在天国永享幸福！ 写在最后： 清明快到了，把此文放在这里，让大家吸引教训，及时行孝，不要犯我一样的错误，事后忏悔是无用的！请一定要善待自己的父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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