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103汉书卷89 循吏传第五十九

 恺悌2003 2019-11-12

卷八十九

           循吏传第五十九

师古:循,顺也,上顺公法,下顺人情也

汉兴之初,反秦之敝,与民休息,凡事简易,禁罔疏阔,而相国以宽厚清静为天下帅(师古:遵也),民作“画一”之歌(师古:歌曰,萧何为法,讲若画一,曹参代之,守而勿失)孝惠垂拱,高后女主,不出房闼,而天下晏然,民务稼穑,衣食滋殖(师古:滋,益;殖,生)。至于,遂移风易俗。是时循吏如河南守吴公、蜀守文翁之属,皆谨身帅先,居以廉平,不至于严,而民从化。

撸孝武之世,外攘(师古:却)四夷,内改法度,民用凋敝,奸轨不禁(师古:不可禁)。时少能以化治称者,惟江都相董仲舒、内史公孙弘兒宽,居官可纪。三人皆儒者,通于世务,明习文法,以经术润饰吏事,天子器之。仲舒数谢病去,至三公。

至于孝昭幼冲,霍光秉政,承奢侈师旅之后,海内虚耗,因循守职,无所改作。至于始元、元凤之间,匈奴乡化,百姓益富,举贤良文学,问民所疾苦,于是罢酒榷而议盐铁矣。

韶及至孝宣,由仄陋而登至尊(师古:仄,古侧字;仄陋,言非正统,而身经微贱也),兴于闾阎(师古:闾,里门;阎,里中门;言从里巷而即大位),知民事之艰难。自霍光薨后始躬万机,厉精为治,五日一听事,自丞相已下各奉职而进。及拜刺史守相,辄亲见问,观其所由,退而考察所行以质(师古:正)其言,有名实不相应,必知其所以然。常称曰:“庶民所以安其田里而亡叹息愁恨之心者,政平讼理也(师古:所讼见理而无冤滞)。与我共此者,其唯良二千石乎(师古:谓郡守、诸侯相)!”以为太守,吏民之本也。数变易则下不安,民知其将久,不可欺罔,乃服从其教化。故二千石有治理效,辄以玺书勉厉,增秩赐金,或爵至关内侯,公卿缺则选诸所表以次用之(师古:所表,谓增秩赐金爵)。是故汉世良吏,于是为盛,称中兴焉。若赵广汉韩延寿尹翁归严延年张敞之属,皆称其位,然任刑罚,或抵(师古:至)罪诛。王成黄霸朱邑龚遂郑弘(师古:读曰邵)信臣等,所居民富,所去见思,生有荣号,死见奉祀,此廪廪(师古:言有风采)庶几德让君子之遗风矣。

也。文翁,庐江舒人也。少好学,通《春秋》,以郡县吏察举。景帝末,为蜀郡守,仁爱好教化。见蜀地辟陋有蛮夷风,文翁欲诱进之,乃选郡县小吏开敏有材者张叔等十余人亲自饬厉,遣诣京师,受业博士,或学律令。减省少府用度,买刀布蜀物,赍计吏以遗博士(师古:少府,郡掌财物之府,以供太守,蜀刀有环,蜀布细密,二者蜀人作之皆善,故赍以为货,无限于书刀布也)。数岁,蜀生皆成就还归,文翁以为右职(师古:郡中高职),用次察举,官有至郡守刺史者。

校又修起学官(师古:学之官舍)于成都市中,招下县(师古:四郊之县,非郡所治)子弟以为学官弟子,为除更徭(师古:不令从役),高者以补郡县吏,次为孝弟力田。常选学官僮子,使在便坐(师古:别坐,可以视事,非正廷也)受事。每出行县,益从学官诸生明经饬行者与俱(师古:益,多;饬,整),使传教令,出入闺阁(师古:内中小门)。县邑吏民见而荣之,数年,争欲为学官弟子,富人至出钱以求之。由是大化,蜀地学于京师者比齐鲁焉。至武帝时,乃令天下郡国皆立学校官,自文翁为之始云。

文翁终于蜀,吏民为立祠堂,岁时祭祀不绝。至今巴蜀好文雅,文翁之化也。

相,王成,不知何郡人也。为胶东相,治甚有声。宣帝最先褒之,地节三年下诏曰:“盖闻有功不赏,有罪不诛,虽唐虞不能以化天下。今胶东相,劳来不怠(师古:谓劝勉招怀百姓也),流民自占八万余口(师古:隐度名数而来附业),治有异等之效(师古:异于常等)。其赐爵关内侯,秩中二千石。”未及征用,会病卒官。后诏使丞相、御史问郡国上计长吏守丞以政令得失,或对言前胶东相伪自增加,以蒙显赏,是后俗吏多为虚名云。

芤凼黄霸次公,淮阳阳夏人也,以豪杰役使徙云陵(师古:身为豪杰而役使乡里人)少学律令,喜为吏,武帝末以待诏入钱赏官(师古:因入钱而见赏以官),补侍郎谒者,坐同产(师古:谓兄弟)有罪劾免。后复入谷沈黎郡沈黎郡治在笮都县 (在今四川汉源一带)。其领县可考者有笮都、青衣、旄牛、徙、严道五县 。其辖境大致在今四川省雅安市及 甘孜藏族自治州的 泸定县、 九龙县一带。 天汉四年(前97年)省沈黎郡,其地并入蜀郡,分为两部都尉:一驻青衣,管理汉人;一驻旄牛,管理羌人。,补左冯翊二百石卒史(如淳:三辅郡得仕用它郡人,而卒史独二百石,所谓尤异者)。冯翊以入财为官,不署右职(师古:轻其为人;右职,高职),使领郡钱谷计(师古:计谓出入之数)。簿书正,以廉称(师古:言无所侵隐,故簿书皆正,不虚谬),察补河东均输长(师古:以廉见察而迁补),复察廉为河南太守丞。为人明察内敏(师古:言心思捷疾),又习文法,然温良有让,足知,善御众。为丞,处议当于法,合人心,太守甚任之,吏民爱敬焉。

军霍武帝末,用法深。昭帝立,幼,大将军霍光秉政,大臣争权,上官桀等与燕王谋作乱,既诛之,遂遵武帝法度,以刑罚痛绳群下,由是俗吏上严酷以为能,而独用宽和为名。(二千石及以下皆所谓风尘俗吏耶?)

址ㄆ宣帝即位,在民间时知百姓苦吏急也,闻持法平,召以为廷尉正,数决疑狱,庭中称平(师古:此廷中谓廷尉之中。正文为庭,注为廷)。守丞相长史,坐公卿大议廷中(师古:大议,总会议也;廷中,谓朝廷之中)知长信少府夏侯胜非议诏书大不敬,阿从不举劾,皆下廷尉,系狱当死。因从受《尚书》狱中,再逾冬,积三岁乃出,语在《胜传》。出,复为谏大夫,令左冯翊宋畸贤良。又口荐于上,上擢为扬州刺史。三岁,宣帝下诏曰:“制诏御史:其以贤良高第扬州刺史为颍川太守,秩比二千石,居官赐车盖,特高一丈,别驾主簿车,缇油(典:缇音提,缇油,古代车轼前屏泥的红色油布。后以缇油为殊遇的标志)屏泥于轼前,以章有德。”

窳祭时上垂意于治,数下恩泽诏书,吏不奉宣(师古:不令百姓皆知也)。太守为选择良吏,分部宣布诏令,令民咸知上意。使邮亭乡官皆畜鸡豚(师古:邮行书舍,谓传送文书所止处,如驿馆;乡官,乡所治处),以赡鳏寡贫穷者。然后为条教,置父老师帅伍长,班行之于民间,劝以为善防奸之意,及务耕桑,节用殖财,种树畜养,去食谷马。米盐靡密,初若烦碎,然精力能推行之。吏民见者,语次寻绎(师古:抽引而出),问它阴伏,以相参考。尝欲有所司察,择长年廉吏遣行,属令周密(师古:属,戒;周密,不泄漏)。吏出,不敢舍(师古:止)邮亭,食于道旁,乌攫(师古:搏持之)其肉。民有欲诣府口言事者适见之,与语道此。后日吏还谒见迎劳之,曰:“甚苦!食于道旁乃为乌所盗肉。”吏大惊,以具知其起居,所问豪氂不敢有所隐。鳏寡孤独有死无以葬者,乡部书言,具为区处(师古:分别而处置),某所大木可以为棺,某亭猪子可以祭,吏往皆如言。其识(师古:记)事聪明如此,吏民不知所出(师古:不知其用何术),咸称神明。奸人去入它郡,盗贼日少。

白欲(师古:力犹勤)行教化而后诛罚,务在成就全安长吏(师古:不欲易代及损伤之)许丞(如淳:许县丞)老,病聋,督邮白欲逐之,曰:“许丞廉吏,虽老,尚能拜起送迎,正颇重听,何伤?且善助之,毋失贤者意。”或问其故,曰:“数易长吏,送故迎新之费及奸吏缘绝簿书盗财物(师古:缘,因;因交代之际而弃匿簿书以盗官物),公私费耗甚多,皆当出于民,所易新吏又未必贤,或不如其故,徒相益为乱。凡治道,去其泰甚者耳。”

W以外宽内明得吏民心,户口岁增,治为天下第一。征守京兆尹,秩二千石。坐发民治驰道不先以闻,又发骑士诣北军马不适士(孟康:关西人谓补满为适;马少士多,不相补满),劾乏军兴,连贬秩。有诏归颍川太守官,以八百石居治如其前。前后八年,郡中愈治。是时,凤皇神爵数集郡国,颍川尤多。天子以治行终长者,下诏称扬曰:“颍川太守,宣布诏令,百姓向化,孝子弟弟贞妇顺孙日以众多,田者让畔,道不拾遗,养视鳏寡,赡助贫穷,狱或八年亡重罪囚,吏民向于教化,兴于行谊,可谓贤人君子矣。《书》不云乎?'股肱良哉(师古:虞书益稷辞)!’其赐爵关内侯,黄金百斤,秩中二千石。”而颍川孝弟、有行义民、三老、力田,皆以差赐爵及帛。后数月,征为太子太傅,迁御史大夫。

五凤三年(宣帝19年,前55年),代丙吉为丞相,封建成侯,食邑六百户。材长于治民,及为丞相,总纲纪号令,风采不及于定国,功名损于治郡。时京兆尹张敞舍鹖雀(典:鹖音和,鹖雀,鸟名)飞集丞相府,以为神雀,议欲以闻。曰:“窃见丞相请与中二千石博士杂问郡国上计长吏守丞,为民兴利除害成大化条其对,有耕者让畔,男女异路,道不拾遗,及举孝子弟弟贞妇者为一辈,先上殿(师古:丞相所坐屋;古者屋之高严,通呼为殿,不必宫中),举而不知其人数者次之,不为条教者在后叩头谢。丞相虽口不言,而心欲其为之也。长吏守丞对时,臣舍有鹖雀飞止丞相府屋上,丞相以下见者数百人。边吏多知鹖雀者,问之,皆阳不知。丞相图(师古:谋)议上奏曰:'臣问上计长吏守丞以兴化条(师古:凡言条者,一一而疏举之,若木条然),皇天报下神雀。’后知从臣舍来,乃止。郡国吏窃笑丞相仁厚有知略,微信奇怪也(偷偷嘲笑丞相人后有智谋韬略,只是微微相信奇特怪异之事物)。昔汲黯为淮阳守,辞去之官,谓大行李息曰:'御史大夫张汤怀诈阿意,以倾朝廷,公不早白,与俱受戮矣。’,终不敢言。后诛败,上闻语,乃抵罪而秩诸侯相,取其思竭忠也。臣非敢毁丞相也,诚恐群臣莫白,而长吏守丞畏丞相指,归舍(师古:废)法令,各为私教,务相增加,浇淳散朴(师古:不杂为淳;以水浇之,则味漓薄;朴,大质也,割之,散也),并行伪貌,有名亡实,倾摇解(师古:读曰懈)怠,甚者为妖。假令京师先行让畔异路,道不拾遗,其实亡益廉贪贞淫之行,而以伪先天下,固未可也;即诸侯先行之,伪声轶(师古:过)于京师,非细事也。汉家承敝通变,造起律令,所以劝善禁奸,条贯详备,不可复加。宜令贵臣明饬长吏守丞,归告二千石,举三老孝弟力田孝廉廉吏务得其人,郡事皆以义法令捡(师古:局)式,毋得擅为条教;敢挟诈伪以奸(师古:音干,求)名誉者,必先受戮,以正明好恶。”天子嘉纳言,召上计吏,使侍中临饬如指意。甚惭。

魇讨乐陵侯史高以外属旧恩侍中贵重,可太尉。天子使尚书召问:“太尉官罢久矣,丞相兼之,所以偃武兴文也。如国家不虞,边境有事,左右之臣皆将率也。夫宣明教化,通达幽隐,使狱无冤刑,邑无盗贼,君之职也。将相之官,朕之任焉(师古:言欲拜将相事,自在朕也)。侍中乐陵侯高帷幄近臣,朕之所自亲(师古:意知其材质),君何越职而举之?”尚书令受丞相对,免冠谢罪,数日乃决(师古:乃得免罪)。自是后不敢复有所请。然自汉兴,言治民吏,以为首。

曰定为相五岁,甘露三年薨,谥曰定侯死后,乐陵侯高竟为大司马(师古:史著此者,亦言霸奏高为太尉,适事宜也)思侯赏嗣,为关都尉。薨,子忠侯辅嗣,至卫尉九卿。薨,子嗣侯,讫王莽乃绝。子孙为吏二千石者五六人。

苏吖少为阳夏游徼(师古:主徼巡盗贼也。典:徼,动词有巡查一意),与善相人者共载出(师古:同乘车),见一妇人,相者言:“此妇人当富贵,不然,相书不可用也。”推问之,乃其乡里巫家女也。即娶为妻,与之终身。为丞相后徙杜陵。

嫱┫朱邑仲卿,庐江舒人也。少时为舒桐乡啬夫,廉平不苛,以爱利为行(师古:仁爱于人而安利也),未尝笞辱人,存问耆老孤寡,遇之有恩,所部吏民爱敬焉。迁补太守卒史,举贤良为大司农丞,迁北海太守,以治行第一入为大司农。为人淳厚,笃于故旧,然性公正,不可交以私。天子器之,朝廷敬焉。

涡奶是时,张敞为胶东相,与书曰:“明主游心太古,广延茂(师古:善)士,此诚忠臣竭思之时也。直(师古:读曰值)远守剧郡,驭于绳墨,匈臆约(师古:屈)结,固亡奇也。虽有,亦安所施(师古:言在远郡,无足展效也)?足下以清明之德,掌周稷之业(师古:司农主百谷,故云周稷之业),犹饥者甘糟糠,穰岁(师古:丰穰之岁)余梁肉。何则?有亡之势异也。昔陈平虽贤,须魏倩而后进(师古:倩,美称)韩信虽奇,赖萧公而后信(师古:一曰信任,一曰伸,得伸其材用)。故事各达其时之英俊,若必伊尹吕望而后荐之,则此人不因足下而进矣(师古:言能自达)。”言,贡荐贤士大夫,多得其助者。身为列卿,居处俭节,禄赐以共(师古:读曰供)九族乡党,家亡余财。

农邑神爵元年(宣帝13年,前61年)卒。天子闵惜,下诏称扬曰:“大司农,廉洁守节,退食自公,亡强外之交,束脩之馈,可谓淑人君子。遭离凶灾,朕甚闵之。其赐子黄金百斤,以奉其祭祀。”

癜初,病且死,属其子曰:“我故为桐乡吏,其民爱我,必葬我桐乡。后世子孙奉尝(师古:蒸尝之祭)我,不如桐乡民。”及死,其子葬之桐乡西郭外,民果共为起冢立祠,岁时祠祭,至今不绝。

。贺龚遂少卿,山阳南平阳人也。以明经为官,至昌邑郎中令,事王动作多不正,为人忠厚,刚毅有大节,内谏争于王,外责傅相,引经义,陈祸福,至于涕泣,蹇蹇(师古:不阿顺之意)亡已。面刺王过,王至掩耳起走,曰:“郎中令善愧人。”及国中皆畏惮焉(师古:王及国人皆惮之)。王尝久与驺奴(典:驾驭车马的奴仆)宰人(典:掌管膳食之官)游戏饮食,赏赐亡度。入见王,涕泣膝行,左右侍御皆出涕。王曰:“郎中令何为哭?”曰:“臣痛社稷危也!愿赐清闲竭愚。”王辟左右,曰:“大王知胶西王所以为无道亡乎?”王曰:“不知也。”曰:“臣闻胶西王有谀臣侯得,王所为拟于桀纣也,以为尧舜也。王说其谄谀,尝与寝处,唯所言,以至于是(师古:用得之邪言,故至亡)。今大王亲近群小,渐渍邪恶所习,存亡之机,不可不慎也。臣请选郎通经术有行义者与王起居,坐则诵《诗》《书》,立则习礼容,宜有益。”王许之。乃选郎中张安等十人侍王。居数日,王皆逐去等。久之,宫中数有妖怪,王以问以为有大忧,宫室将空,语在《昌邑王传》。会昭帝崩,亡子,昌邑王贺嗣立,官属皆征入。王相安乐迁长乐卫尉,安乐,流涕谓曰:“王立为天子,日益骄溢,谏之不复听,今哀痛未尽(师古:谓新居丧服),日与近臣饮食作乐,斗虎豹,召皮轩(典:虎皮装饰的车子),车九流,驱驰东西,所为悖(师古:乖)道。古制宽,大臣有隐退,今去不得,阳狂恐知,身死为世戮,奈何?君,陛下故相,宜极谏争。”王即位二十七日,卒以淫乱废。昌邑群臣坐陷王于恶不道,皆诛,死者二百余人,唯与中尉王阳以数谏争得减死,髡为城旦。

奂次宣帝即位,久之,渤海左右(师古:侧近相次者)郡岁饥,盗贼并起,二千石不能禽制。上选能治者,丞相、御史举可用,上以为渤海太守。时年七十余,召见,形貌短小,宣帝望见,不副所闻,心内轻焉,谓曰:“渤海废乱,朕甚忧之。君欲何以息其盗贼,以称朕意?”对曰:“海濒遐远,不沾圣化,其民困于饥寒而吏不恤,故使陛下赤子盗弄陛下之兵于潢池中耳(师古:积水曰潢)。今欲使臣胜之邪,将安之也(师古:胜谓以威力杀之;安谓以德化抚而安之)?”上闻对,甚说,答曰:“选用贤良,固欲安之也。”曰:“臣闻治乱民犹治乱绳,不可急也;唯缓之,然后可治。臣愿丞相、御史且无拘臣以文法,得一切便宜从事。”上许焉,加赐黄金,赠遣乘传。至渤海界,郡闻新太守至,发兵以迎,皆遣还,移书敕属县悉罢逐捕盗贼吏。诸持锄钩(师古:镰)田器者皆为良民,吏无得问,持兵者乃为盗贼。单车独行至府,郡中翕然,盗贼亦皆罢(师古:疲,言为盗贼久,心亦疲厌)。渤海又多劫略相随,闻教令,即时解散,弃其兵弩而持钩锄。盗贼于是悉平,民安土乐业。乃开仓廪假(师古:给与)贫民,选用良吏,尉安牧养焉。

咨莩见齐俗奢侈,好末技,不田作,乃躬率以俭约,劝民务农桑,令口种一树榆、百本薤、五十本葱、一畦韭(师古:每一口即如此种也),家二母彘、五鸡(师古:每一家则如此养之也)。民有带持刀剑者,使卖剑买牛,卖刀买犊,曰:“何为带牛佩犊!”春夏不得不趋(师古:读曰趣,向)田亩,秋冬课收敛,益蓄果实菱芡。劳来循行,郡中皆有蓄积(师古:菱,芰音即;芡,鸡头;劳来,劝勉),吏民皆富实。狱讼止息。

魉欤数年,上遣使者征,议曹王生愿从。功曹以为王生素耆酒,亡节度,不可使。不忍逆,从至京师。王生日饮酒,不视太守(师古:日日恒饮酒也)。会引入宫,王生醉,从后呼,曰:“明府且止,愿有所白。”(师古:回)问其故,王生曰:“天子即问君何以治渤海,君不可有所陈对,宜曰'皆圣主之德,非小臣之力也’。”受其言。既至前,上果问以治状,对如王生言。天子说其有让,笑曰:“君安得长者之言而称之?”因前曰:“臣非知此,乃臣议曹教戒臣也。”上以年老不任公卿,拜为水衡都尉,议曹王生为水衡丞,以褒显云。水衡典上林禁苑,共张宫馆,为宗庙取牲,官职亲近,上甚重之。以官寿卒(师古:以寿终而卒于官)

寿春召信臣翁卿,九江寿春人也。以明经甲科为郎,出补穀阳长。举高第,迁上蔡长。其治视民如子,所居见称述。超为零陵太守,病归。复征为谏大夫,迁南阳太守,其治如上蔡。

兴利信臣为人勤力有方略,好为民兴利,务在富之。躬劝耕农,出入阡陌,止舍离乡亭(师古:言休息之时皆在野次),稀有安居时。行视郡中水泉,开通沟渎,起水门提阏(师古:所以壅水)凡数十处,以广溉灌,岁岁增加,多至三万顷。民得其利,蓄积有余。信臣为民作均水约束(师古:言用水有次第也),刻石立于田畔,以防分争。禁止嫁娶送终奢靡,务出于俭约。府县吏家子弟好游敖,不以田作为事,辄斥罢之,甚者案其不法,以视(师古:读曰示)好恶。其化大行,郡中莫不耕稼力田,百姓归之,户口增倍,盗贼狱讼衰止。吏民亲爱信臣,号之曰召父。荆州刺史奏信臣为百姓兴利,郡以殷富,赐黄金四十斤。迁河南太守,治行常为第一,复数增秩赐金。

请上竟宁中,征为少府,列于九卿,奏请上林诸离远宫馆稀幸御者,勿复缮治共张,又奏省乐府黄门倡优诸戏,及宫馆兵弩什器减过泰半。太官园种冬生葱韭菜茹,覆以屋庑(师古:周室也),昼夜然蕴火(师古:蓄火),待温气乃生。信臣以为此皆不时之物,有伤于人,不宜以奉供养,乃它非法食物,悉奏罢,省费岁数千万(师古:素所费者,今皆省也)信臣年老以官卒。

者,元始四年(平帝4年,公元4年),诏书祀百辟卿士有益于民者(师古:百辟,百官),蜀郡以文翁,九江以召父应诏书。岁时郡二千石率官属行礼,奉祠信臣冢,而南阳亦为立祠。

文翁、王成、黄霸、朱邑、龚遂、召信臣

    本站是提供个人知识管理的网络存储空间,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不代表本站观点。请注意甄别内容中的联系方式、诱导购买等信息,谨防诈骗。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一键举报。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