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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灵公闻孔子来，喜，郊迎。问曰：“蒲可伐乎？”对曰：“可。”灵公曰：“吾大夫以为不可。今蒲，卫之所以待晋楚也，以卫伐之，无乃不可乎？”孔子曰：“其男子有死之志，妇人有保西河之志。吾所伐者不过四五人。”灵公曰：“善。”然不伐蒲。 孔子到了卫国之后，卫灵公听到孔子来了之后，非常高兴，亲自到郊外迎接他，问孔子说：“蒲地怎么样，可以讨伐吗？”孔子说：“可以”，卫灵公说：“现在卫国的大夫们都认为不能攻打蒲地，而是卫国用以防御晋国、楚国的屏障，用卫国军队去攻伐蒲，恐怕不行吧？” 孔子说：“那里的男人有决死的志气，女人有保卫西河的志气。我们所要讨伐的叛乱者只不过四、五个人。”卫灵公说：“好。”然而没有攻伐蒲邑。 灵公老，怠于政，不用孔子。孔子喟然叹曰：“茍有用我者，朞(qī)月而已，三年有成。”孔子行。 这时候卫灵公的年龄已经很大了，对政务的事十分懈怠，不能任用孔子。所以孔子喟然而叹说：“如果有人能够用我，只要几个月就能见到效果，三年就会取得成绩”，于是孔子选择了离开。 佛肸(xī)为中牟宰。赵简子攻范、中行，伐中牟。佛肸畔，使人召孔子。孔子欲往。子路曰：“由闻诸夫子，‘其身亲为不善者，君子不入也’。今佛肸亲以中牟畔，子欲往，如之何？”孔子曰：“有是言也。不曰坚乎，磨而不磷；不曰白乎，涅而不淄。我岂匏瓜也哉，焉能系而不食？” 佛肸是晋国赵鞅的家臣，管理着赵鞅（就是赵简子）的领地——中牟，这时候晋国内部出现动乱，赵简子派兵攻打范氏、中行氏，这时候佛肸背叛赵鞅，投靠了中行氏。 佛肸叛乱之后，使人招揽孔子，这时候孔子已经到处投靠无门，所以动了想投靠佛肸的想法，这次又是被弟子子路劝阻，说“我听您说过这样的话：‘那个人本身在做不好的事，君子是不会去加入的。’如今佛肸自己占据中牟反叛，您却打算前往，怎么解释呢？” 对此，孔子说：“不是有这么一句话说，真正坚硬的东西，再磨砺也不会变薄；真正洁白的东西，再污染也不会变黑。我哪能是匏瓜呢，怎么可以挂在那里而不能食用？” 孔子击磬。有荷蒉而过门者，曰：“有心哉，击磬乎！硁硁乎，莫己知也夫而已矣！” 据有关资料记载，这是孔子离开卫国的途中再次遭难，在帝丘（河南省濮阳市境内，卫国地界），孔子心情郁闷，便借击磬来抒发心声。 所以有个挑着担子的人经过门口，听到孔子的罄声说：“这真是一个有心人呀，在这种环境下依然击磬，硁硁的声音啊，是在诉说没人赏识自己罢了！” 孔子学鼓琴师襄子，十日不进。师襄子曰：“可以益矣。”孔子曰：“丘已习其曲矣，未得其数也。”有闲，曰：“已习其数，可以益矣。”孔子曰：“丘未得其志也。”有闲，曰：“已习其志，可以益矣。”孔子曰：“丘未得其为人也。”有闲，〔曰〕有所穆然深思焉，有所怡然高望而远志焉。曰：“丘得其为人，黯然而黑，几然而长，眼如望羊，如王四国，非文王其谁能为此也！”师襄子辟席再拜，曰：“师盖云文王操也。” 孔子到师襄子学习弹琴，十多天了，没有什么成长。师襄子看到这个情况之后，对孔子说：“可以继续多学一些内容了”，孔子却认为：“现在我已经把曲子都熟悉了，可是对于其中的弹奏技巧（演奏时候的节律或者是感觉还没到位）还没了解”，又过了一段时间，师襄子看到了孔子的进步，说“如今你已经了解了这首曲子的技巧，可以增加学习其他内容了”，孔子说：“我还没有了解到曲子中所表达的心志”，又过了一段时间，师襄子说：“你已经能够弹奏出曲子里表达的志向，可以继续学习了”，孔子说：“我还没有从曲子中了解到他的为人（品质）”，又过了一段时间，孔子神情很严肃地坐在那里思考，接着面色怡然地台头望向远方，说：“我现在已经知道了曲子里表达的人物了，那人皮肤深黑，体形颀长，眼睛深邃远望，如同统治着四方诸侯，不是周文王还有谁能撰作这首乐曲呢！”师襄子离开坐席连行两次拜礼，说：“老师说这乐曲叫做《文王操》啊。” 孔子既不得用于卫，将西见赵简子。至于河而闻窦鸣犊、舜华之死也，临河而叹曰：“美哉水，洋洋乎！丘之不济此，命也夫！”子贡趋而进曰：“敢问何谓也？”孔子曰：“窦鸣犊，舜华，晋国之贤大夫也。赵简子未得志之时，须此两人而后从政；及其已得志，杀之乃从政。丘闻之也，刳胎杀夭则麒麟不至郊，竭泽涸渔则蛟龙不合阴阳，覆巢毁卵则凤皇不翔。何则？君子讳伤其类也。夫鸟兽之于不义也尚知辟之，而况乎丘哉！”乃还息乎陬乡，作为陬操以哀之。而反乎卫，入主蘧伯玉家。 孔子在卫君不予重用时，即打算入晋拜访窦鸣犊，会见赵简子。到达黄河边，闻听鸣犊被赵简子杀害的消息，面临黄河叹气说：“壮美的黄河水，浩浩荡荡盛大异常！我所以不能渡过黄河，也是命运吧！”随行的弟子子贡问其缘由，孔子道：“鸣犊晋国贤大夫也！赵简子未得志时，须此二人（指鸣犊、舜华）而后从政，及其已得志，杀之乃从政。我听说，残害幼兽，麒麟就不会出现；竭泽而渔，蛟龙就不来布雨；覆巢毁卵，凤凰就不会飞翔。这是为什么呢？因为君子忌讳伤害同类。鸟兽尚知对不义之地回避，更何况我呢！”于是孔子仍归其老家陬乡，作琴曲《陬操》，以示对鸣犊的哀悼。 之后，孔子返回卫国，又住进蘧伯玉的家里。 他日，灵公问兵陈。孔子曰：“俎豆之事则尝闻之，军旅之事未之学也。”明日，与孔子语，见蜚雁，仰视之，色不在孔子。孔子遂行，复如陈。 有一天，卫灵公询问用兵的阵法。孔子说：“摆弄礼器的事倒曾听说过，军队作战的事没有学过啊。”第二天，卫灵公与孔子交谈，看到天上飞翔的雁，仰头注视，神色心思不在孔子身上。孔子于是上路，又前往陈国。 夏，卫灵公卒，立孙辄，是为卫出公。六月，赵鞅内太子蒯(kuǎi)聩(kuì)于戚。阳虎使太子絻(miǎn)，八人衰绖，伪自卫迎者，哭而入，遂居焉。冬，蔡迁于州来。是岁鲁哀公三年，而孔子年六十矣。齐助卫围戚，以卫太子蒯聩在故也。 夏天，卫灵公去世，卫灵公生前欲立郢为太子，郢辞，灵公卒后南子传其遗命令郢即位，郢又辞，并推举蒯聩之子辄即位，是卫出公。六月份，晋大夫赵鞅将太子蒯聩到了卫国的戚邑（河南省濮阳市），由阳虎负责，阳虎安排太子蒯聩身着孝服，又派八个人穿戴丧服，装成是从卫都前来迎接太子的，哭着进入戚邑，于是蒯聩定居在戚邑。 这一年冬天，蔡国王室迁入州来（应该是靠近吴国边境）。 第二年，也就是鲁哀公三年，孔子到了六十岁，因为太子蒯聩在戚地的缘故，齐国协助卫出公（蒯聩的儿子）围攻戚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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