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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园世家话一叶:富连成是我的艺术摇篮(二)

 cxag 2019-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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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盛长先生口述、陈绍武先生执笔)          

“干脆进科班儿学戏吧!”
        我母亲很着急:“这孩子不好好儿念书,干脆也让他上科班儿学戏去吧,不然,不就把他给耽误了吗?”我父亲说:“不成,现在入科班儿把他放在哪科呢?盛字辈的已经学了好几年了,大世字辈的学生也都入科了,他去了上下够不着,不是当口儿。要去也得先让他多看看戏,然后再找人教他一两出戏。如果他还真是块材料儿,再让他入科。”
        从那时起,我父亲每天带着我去广和楼去看富连成社学生们演戏。他不让我坐在台下看,而是在下场门儿门帘旁边放上一把椅子,让我坐在那儿看。那些比我大的师兄们看着我好玩儿,常常拿着枪、刀从场上下来冲着我呲牙瞪眼,或者耍几下逗着我玩儿。我每天都要看好多戏,越看对演戏越感兴趣。我父亲这样做,用我们内行的话说是先“熏熏”我,我也确实得到了熏陶,对皮黄戏开始有了初步的印象。平常母亲给我的零花钱和拜年时亲友给的压岁钱,我都舍不得花,把它们全都攒到闷葫芦罐儿里,到过年时,上厂甸买什么刀哇枪啊,花脸儿(面具)一类唱戏用的玩具,回家来就跟我外甥茹元俊一块儿玩儿。我父亲看在眼里,也觉得我是块学戏的坯子,演戏是我最合适的出路。于是,就专门为我找了他的一位好学生李盛荫(李盛藻之兄)到家里来教我演戏,也就是想在我正式入科前,先由他给我砸砸基础。李盛荫是学衰派(做派)老生的,人很忠厚老实。我父亲把自己的想法跟他说了以后,当时他显出很为难的样子,他心想:他是我父亲的学生,我是我父亲的老儿子,让他教我,不教是不行的,可教吧,万一有哪点儿教得不到,又觉得对不住我父亲。我父亲看出他心里的这些顾虑,就当着我的面儿跟他说:“盛荫,你只管教他,该怎么教就怎么教,你就是他的老师,他一切都听你的。”说着就让我管他叫“老师”。李盛荫当时诚惶诚恐地说:我一定好好教他,有教不到的地方儿您可得给我兜着,有教错的地方儿您给我改。”我父亲说:“好吧,你就大胆地教吧。”

        李盛荫师兄教我的第一出开蒙戏是《黄金台》(带《盘关》),这个戏有唱有做有念,是砸基础的戏。盛荫师兄先给我讲关于这个戏的故事情节,又给我分析人物性格,然后才教我。我不单学田单,还要学伊利、田法章、人役、门官、皂隶、乳娘等所有的角色,也就是说要把这出戏全部学会才成。盛荫师兄教得很细,一招一式都不马虎。有时我父亲到场看着我学,师兄每天教过之后,他还要检查一遍,让我把所学的东西再复习一遍。这个戏我学的相当磁实。
        学会了《黄金台》之后,我父亲又让我到二姐夫宋继亭家继续学戏,每天下午去两个多小时,他给我说了《鱼肠剑》中的伍子胥。学了半个多月,因为二姐夫搭班到外地去演出,我只学了半出就中断了。


        这时,我父亲决定要把我送到科班去学戏了。可是,究竟送哪个科班合适呢?家里人意见不大一致。我三哥叶盛章主张把我送到焦菊隐先生创办的中华戏校去,因为那是官办的学校,附有文化课,不仅能学戏,而且还能学文化。但是我父亲却不同意这个意见,他的理由是:这所戏曲学校是男女合校。他认为,一般的文化学校男女合校是没什么关系的,而戏校不适于男女合班,因为学戏的孩子们一般都开化得早,男女生每天混在一起,容易涣散精力,影响学习。所以他主张把我送进自己主办的、只有男学生的富连成。我父亲是一家之长,他的意见是不能更改的,所以我就入了富连成。那时我刚刚九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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