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系辞下》说: “黄帝尧舜垂衣裳而天下治,盖取诸乾坤。” 这一句话不要紧,一下子把服饰与治天下联系起来,从而点示出古代社会服饰重要的社会政治功能和伦理教化作用。 “垂衣裳”之后2000年,周公制礼作乐发生。服饰制度及礼乐制度先后确立,以这两个事件为标志,宣示华夏族文明时代及族群个性之到来。 也因此成为汉服的起点。 然而,汉服虽然在当代复兴,但在古代,却曾经也遭受过两次严重的挑战: 第一次出现在战国初期的赵国。核心问题是:脱掉汉服,改穿胡服。 在赵武灵王时期,人们穿的是一种叫“深衣”的服饰,这种衣服核心有这么几个特点: 不开衩,衣襟加长, 使其形成三角绕至背后,以丝带系扎。 无疑,这种衣服与能骑便射的胡服相比,显得笨拙不便。 所谓胡服,泛指古代北方及西域少数民族的衣冠服饰。 由于地理环境及生活方式的影响,这些服装质料较为厚实,冬季以皮毛为多,颜色以间色为主,型制是紧身窄袖,长裤革靴,乘骑射击箭,方便利索,与是中原地区褒衣博带高冠浅履式的服饰型有较大的 区别。 赵武灵王为强兵富国,实现统一的理想进行了从上而 下的“胡服骑射”的服饰改制。 胡服骑射另一个目的,在于招徕胡人。随着胡服骑射的展开,赵人、胡人心理上的差异缩 小,胡人开始从感情上亲近赵人。胡服 令下达后,林胡王献马,楼烦王致其兵,两族归顺,为赵国提供了疆土和大 量娴熟的骑射士,奠定了赵的强国基础。 但带来的问题就是,各国均效仿类似做法,汉服被频频弱化,遭遇了一次危机。 数百年后。 魏孝文帝的全面汉化同赵武灵王的胡服骑射形成鲜明的对照:当年赵武灵王曾下令全国“易胡服” ,而今魏孝文帝又下令全国“禁胡服” 。 鲜卑族服饰 太和十八年(公元494年)迁都洛阳之后,汉化令开始颁行: 壬寅,革衣服之制。 作为一系列汉化令中最早颁行的 政策,“革衣服之制”类似商鞅徙木立 信,要借以宣誓决心和威望,也要通过革胡服之治,要树立变革的决心与威望,这是最直观的改革,也最能协助魏孝文帝推进相关的政策。 这场强制性胡服禁穿命令实施半年之后,并没有新的汉化命令出现。 之后又过了半年才对语言、籍贯、姓氏进行了相关的推动,以服装为起点,汉化令逐渐深入,实现了对民族统治的重构。 特别是通过服装姓氏等相关内容的变化,使得鲜卑族和汉族士族大家有了相同性,让鲜卑族在中原的统治更具合法效力。 两次变革,前者是为了促进胡人融入汉文化,因此接受了胡服;后者是为了推进胡人融入汉文化,又接受了汉服。 接受与融入之间,服装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却也延续了汉服的历史血脉,并使之传承至今。 这才是中华文明,最博大精深之所在:包容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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