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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丨西栅之夜

 昵称45109175 2019-11-26

那是去年的事了,我却念念不忘。早春的梦里,时常听得那欸乃的桨声,梦外一声声清脆的鸟鸣,顿时被点染成思念的情绪;那倒映在水中的灯影,在晕开的涟漪中,像一匹匹弄皱的绸缎,时常锦绣了我的梦境,我忍不住要用那个俗而又俗的词了,“魂牵梦萦”,是的,仿佛有什么遗落在那个地方,仿佛前世未了情今生不灭缘,让我一次次用了最轻最轻的声音唤她的名字:乌镇。

一路行行复行行,到乌镇已是黄昏时节。乌镇的夜是属于西栅的,一行人便趁着昏黄的天光走进安渡码头。摆渡船的撑篙正要入水,却见一轮圆盆似的落日正挂在灰墙黛瓦的民居翘起的飞檐上,大家高声喊停。那落日已收起灼目锋芒,像搽在新娘颊上的胭脂,把乌镇的黄昏洇染得妩媚而灵秀。

只是把手中的镜头,对准这渐渐消减的落日,“咔喳”又“咔喳”,回过头来,乌镇西栅之夜便拉开梦幻般的帷幕。

河是西栅之夜的舞台。流淌千年的水流,是历尽沧桑的老人,平平静静,波澜不惊,却把风月收纳其中,把时光收纳其中。华灯初上,灯光把河面绚烂成繁华遍地的歌舞剧,时时有高亢的咏叹,处处是低音的回旋;夜深人静,月升起,河把自己设计成明净秋空,让月来独舞,月沉落,他让星星来群欢,让流云在漂流。色彩缤纷的水灯,是夜探向河心的精灵。莲花的底座,摇晃的烛光,载着默了的心愿,缓缓流向夜的深处,时光的深处。船来了,用欸乃的浆声弹出一曲舒缓的民间乐;船去了,留一道颤抖的音符在水面。一只花灯船来了,一条丝竹船去了,河的舞台上,一出婉转多情的才子佳人戏正酣然上演。

灯是西栅之夜的舞娘。楼亭的飞檐翘角上彩色的霓虹是她们头顶的花冠,廊檐下,一盏盏红灯笼是她们耳边摇曳的珠环,古树上,一串串七彩的珠灯是她们胸前的珠链,桥拱里,古塔外,水阁石柱中,河埠台阶上,忽明忽灭,忽红忽绿的灯光是她们变幻的舞步,舞动的裙裾,她们斜倚着高耸的马头墙,她们跳跃在起伏的老建筑屋脊线,她们丈量着鳞次栉比的瓦面,她们妆饰着陈旧的木质排门、斑驳的古墙,她们在临水而居的原住民家的门缝中、窗棂间穿梭,把西栅之夜演绎得温馨而柔美,她们把所有游人的目光都浸染得如醉如痴,如梦如幻。

桥是西栅之夜的琴键。西栅桥多,12座小岛,用了70多座小桥相连。暮色四合,行走在西栅迷离的夜,就是不停地从这座桥到那座桥,简约的一根条石桥,繁复的曲径廊桥,灵动的单拱桥,典雅的多孔桥,清丽的木桥,独特的“桥里桥”----通济桥和仁济桥,西栅的桥是一把等你弹奏的琴台,你步履铿锵地走来,西栅之夜便是一曲如歌行板。你脚步闲闲走过,西栅之夜便是一支温婉的小调。这把琴台,也曾弹奏过节日的欢歌和祈福的颂歌,那是在古代,女人们郑重地梳妆后,各带一只平时煎药的瓦罐结队而来,过桥时将瓦罐丢入河中,这样可保佑在新的一年里无病无灾。到了近代,丢药罐的仪式取消了,提罐走桥演化为提灯走桥的游乐活动。

人是西栅之夜流动的音符。西栅的夜合适自由自在漫无目的地在灯火掩映的大街小巷徜徉,也合适肩背手提“长枪短炮”去“狂轰乱炸”;西栅的夜合适挽着小爱人的手,把人间路走成天堂,也合适老友新朋在临水的木制露台摆上一桌地道的乌镇口味——荠菜嵌油豆腐、葱靠“白拆条”、乌镇红烧羊肉和新糯米团子,再来上一壶“杜”搭米酒;西栅的夜,合适在那面巨大的书有“乌镇”二字的竹箩前留影,也合适在临水的茶座里就着灯光月光、听着萨克斯风品味着“回家”。

西栅之夜,让人恍然不知身在何处,西栅之夜,让走过的人,不断回头不断想念,不断问自己,何时何时再去西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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