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行走丨侠客行（组诗）

【侠客行】

　　

我是很多人。可能是李寻欢

也有可能是楚留香。我喜欢穿蓝袍

踩着琴弦行走。那日春风乍起

但桃花还没有开。有一场雨也许正下在长安街上

也许没有。我提着一只鸟笼

出没在古城东边。黄土屋，木篱笆，错落的风铃

光是金色的，随风旋转交织。我有些恍惚

行人渐走渐无。月亮升起的时候

我就不再记得自己是谁了。我因此突然快乐起来

如果让我选择一种自己喜欢的活法

我希望是——醉生梦死。就像现在这样

没事杀杀人，跳跳舞，喝喝酒

如此而已

【侠客行之冷盈袖】

　　

传言，冷盈袖就住在天涯海阁

长衫，银发及踝，腰佩圆月弯刀

喜在露夜出游。她种曼陀罗花，食其果

笑并起舞，继而昏昏如醉

把一招寒塘渡鹤影练得出神入化

每年桃花快开的时候

她都会去找一个叫做骨与朵的人

只是从来也没有找到过。不过每年时间一到

她依然会继续去找

就好像人们一直不知道天涯海阁在哪里

但并不妨碍他们不停地寻找

【侠客行之骨与朵】

　　

我就是骨与朵，江南人氏

不知道为什么，我常常梦见曼陀罗盛开

整个山坡都是白色的花朵，香气络绎不绝

人们说那是一种空心的花，遇见其开放之人

她的最爱就会死于非命

我不记得自己爱过谁了。我有一把碧玉刀

手腕上还有一只银镯子

镯子的交接处是两只红绿相间的花苞

我有时会听见有人在我耳边低唤：骨朵，骨朵

可是我不知道他（或者她）是谁

桃花很快就要开了，我知道每年这个时候

有个叫冷盈袖的人都要来找我。不过不知为什么

我们一直没见着。我住的地方叫掷杯山庄

喝完酒，我就把杯子扔在地上，碎裂的声音

错落有致，就像是谁在叹着气轻轻地叫嚷：

骨朵，骨朵

【侠客行之冷盈袖·骨与朵】

　　

有人告诉我：冷盈袖和骨与朵其实是同一个人

我想，他说的是真话。每个人都习惯了

以不同的身份出现在不同的人面前

时间久了，也就忘了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

冷盈袖也好，骨与朵也罢，其实都不重要

人活着越简单越快乐。只要你愿意

任何人都可以变得很简单

像我，只想在自己最美好的时候，和心爱的人

偶尔游游江湖，偶尔种种田，偶尔生生孩子

还一不小心就成为一代传奇

你说，这，该有多么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