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行吟丨清明祭

吃罢晚饭，胃胀满，难受，出去买药。沿西山道缓行，天色暗蓝将幕，过路口，有好多人在路口烧纸，是清明节气了，亲人也在那个世界遥念吧。不敢多想，买药回。风渐冷，天色全黑，天空晴朗，小半个月，金色轮廓清晰。不觉的是春，风冷，嚼着也很有劲。觉得像初冬。再过路口等红灯，身边正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他单膝蹲着，身边放着烧纸，一小瓶白酒，一根二尺来长的树枝。先拿白粉笔在地面画个圈，我听老妈说过，如果不到坟前烧纸，可以在路口画圈写上亲人的名字把纸钱烧在圈里亲人就可以收到了。但这小伙子并没有在圈里写名字，也许在心里默念。画好圈，把半截粉笔轻轻稳稳的放在圈外，我觉得他的动作和他的年龄不相符，很慢，很规矩。然后拿起一叠烧纸点燃，瞬间只借风势燃的凶，所以并不用树枝来挑起。他拿出一颗烟，也放在燃起的纸上，他不是扔到火焰上，是放，我等不及再看他，已经是绿灯急忙过马路。过了路口，我想他一定把那小瓶酒打开洒在烧纸前了。一个虔诚的祭奠者，愿他遥祭的家人能尚飨。清明，一个人晚上买药散步的清明，可以随便想些什么。

清明，一个最中国特色，中庸的节日。想起看过的一段关于清明的介绍。清明，农历二十四节气之一。每年三月初一前后（公历4月4-6日），太阳到达黄经15°时为清明节气。《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三月节……物至此时，皆以洁齐而清明矣。”《岁时百问》中说：“万物生长此时，皆清洁而明净，故谓之清明。”而仍有些寒冷的春天，又要禁火吃冷食，怕有些老弱妇孺耐不住寒冷，也为了防止寒食冷餐伤身，于是就定了踏青、郊游、荡秋千，踢足球、打马球、插柳，拔等户外活动，让大家出来晒晒太阳，活动活动筋骨，增加抵抗力。因此，清明节除了祭祖扫墓之外，还有各项野外健身活动，使这个节日，除了有慎终追远的感伤情怀，还融合了欢乐赏春的气氛；既有生离死别的悲酸泪，又到处是一派清新明丽的生动景象。真是一个极富特色，非常特别的节日。这样的一个节日，悲喜包容，正是符合中国之道吧。不过想到扫墓我只记得到清明时候学校组织去烈士陵园的集体活动，那时根本不会想到是什么祭奠仪式，而是一种春游的心里，满是开心，可以不在教室里坐着上课，而回来写作文还要写“今天天空晴朗，万里无云，我们怀着沉痛的心情去烈士陵园扫墓。那时哪里能体会先烈的情志呢。不过只有一次认真的扫墓是给我的祖父。每年给先祖上坟并不用我去，都是我父亲骑自行车，夹着铁锹去，因为有些山路并不好走。只有一次，有个风水先生说，您家想要福运兴旺，需在祖坟前顺着埋三根柳枝，让后辈孙辈去更好，而且我并没见过我爷爷。我妈很迷信，那年扫墓就要我跟请去，也给我从没见过的爷爷烧些纸。其实那是我唯一一次真正意义的扫墓。记得那是96年，我和老爸一人骑个自行车，风大，沙沉，根本骑不动，推着自行车走了很远，这让我想起鲁迅写到的扫墓。哪有那么惬意，没有小舟水摆，也没有花红柳绿，北方的柳枝刚刚冒出小芽，（我觉得那时气候比现在冷，96年的清明柳色只能说是绿色遥看近却无，根本没有诗中所说烟雨杏花的美景。应该写首诗或文，专门写写北方的清明。）到了地，把坟上的乱草拔拔，周边收拾干净，然后从旁边的柳树上折了三根柳条，我不明白那风水大师为什么要让折柳枝呢？因为柳枝好攀折吧，杨树枝很高不好弄，不过也觉得不错，古来不是就有折柳送别吗？可这冢中先人离别的太久些。在坟前用锹挖开三溜小沟，把柳枝放进去，然后又敷上土。老爸然后拿出烧纸点燃，念到“爸，今天您老孙女看您来了，你都没见过，大哥二哥他们都远，也没来，我就代替了。您放心吧，妈和全家都挺好……”其实我开始并不难受，因为我没见过爷爷，只看过照片，一张光头的照片，我说还挺帅，可惜爸爸长得不像他，像奶奶，不俊。我也长的像爸，也就不够漂亮了。可一听爸这样念叨，心底也有些酸软，也许真的是血缘关系。也拿过烧纸点燃。黄沙卷着纸灰飞扬，身上鞋上都是证据。这就是所谓的灰飞烟灭，所有都转眼消散。现在想来96年已经过去了快20年了，那时奶奶还在，现在奶奶也不在好多年了，奶奶去世时享年96岁，很高寿，可那时全家都很忙，我忙着上学和忙着玩，父母也还没退休。全天奶奶就是自己在家，没意思时就喜欢睡觉，我时常调皮摸她的小脚，她的脚是缠足的牺牲品，小脚趾在脚心处，而且已经和脚心持平了。我那时总问：“奶奶脚趾在脚心处多隔得慌啊，不能一点点再把它矫正过来吗？”“这么多年了，骨头都变形了，哪还回过来啊，”“不疼吗？你老爸老妈真坏，让你缠这个”“早不疼了，刚开始缠时疼，可不缠脚又怕嫁不出去”“谢天谢地，我没生在那个年代，要不我这39号大脚可怎么办啊，我可不缠，给哪位公子一看，完了嫁不出去了”然后奶奶就笑个不停。现在想来奶奶那时身体很好，还时常给我们做饭。我最记得她蒸馒头最有意思，她不知放多少碱合适，发好面，放好碱后找根小树枝，然后搓个玻璃球大小的面团插到小树枝上，放在炉火上考，看小面团胖起来，碱就是合适，若面团不胖就说明碱小，还要再加些。那时我总会把那试验品的小面团上面烤成黑黄色硬壳的地方尅下来吃掉，觉得特别有意思，有十多年没有吃过那种烤面团了。也许我可以画个吃。

想到这些不禁泪滴，多少人在身边曾经默然走过，去了另个世界，我不能再拉着她们的手了，而我也在一点点走着自己的时光，我每向前一步，时间就少了一步，但这我也没有办法啊，其实我也借今日在心里祭奠自己的青春吧。

旅途上的故事，请告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