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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方小小的窗户，春日里可见湖光山色两岸杨柳，夏日里时见云雾遮绕日落一点，秋日中常观落叶萧瑟远山如黛，冬日中偶闻月华流转雪色绮丽。可最美，不过一抹白发两袭青衫。 我从未知晓过孙先生的年龄，但每日清晨，总能从窗外看到他推着轮椅上的妻子在林间慢慢的走。老人家身材清瘦，衬衫在他身上显得宽大，被晨风一吹，呼啦啦地扬起，格外萧瑟。我开始留意这对老夫妻，孙先生也未让我失望过，只要天晴，在那方小窗上，总能看到他和妻子的身影。 孙夫人偶尔会和他说一两句话，许是因为年纪大了，又或是孙夫人声音太小了，孙先生总要俯下身，倾着耳朵去听妻子说了什么，白色的头发落在同样的白发上，老年时细碎的耳边细语，燕的呢喃，就这样被揉散在风中，随风寄向天涯。老先生抬起头，微笑着向妻子点头，细心理好她散乱的短发。我感到眼前一片模糊。 孙先生偶尔也会推着妻子从我的窗前经过，每见到我，会停下来叮嘱我一句，好好读书啊！相互应和几句，便又见他推着孙夫人远去。秋日里枯黄的叶随风跟在他们身后，晨初刚升起的一抹朝阳映在空中。人间如此光怪陆离，很难有人把生活过得行云流水，更为难得的是在历尽磨难，尝遍百味后，还能继续执手相依，相伴到老。 冬天的雪纷纷扬扬，落在一切事物的间隙里，孙先生又会和妻子一起，踏着白雪，走向天涯。窗内的我不禁想到席慕蓉的一句诗，我踏月而来，只因你在山中。雪色是月色，眼前人是余光中笔下的第三种纯色。窗外的风景是一年四季？还是人间最美的一种感情？不是爱情对于他们来说，一切都是浓于水的亲情。又是什么模糊了窗前？是昨夜月色皎洁的霜，还是我眼前升起的朦胧雾气？ 我看着这对老夫妻，一起走过春秋冬夏，是窗外最美的风景，又是人间最动人的风景。他们共赏云烟，秋月，共担风霜，严寒，执手相依，终身相伴，去向天涯，过往来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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