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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星期五，是读书的孩子们的“欢喜日”，特别是那些在本地念大学住在学校的孩子们，在学校“关”了五天之后，星期五下午放学后，都一下子欢呼雀跃起来，“要回家喽！”有的是自个儿回去，有的则是父母开车来接。 我也高兴呀！因为我这个大学生宿舍管理员，明天星期六也要放假。我管的是男生宿舍，从下午五点到晚上十一点，主要任务就是巡查。这所大学的北京本地学生很多，他们星期五下午放学后走得差不多了，星期天晚上才回学校。星期六我休息就是沾的他们的光，只留另一位上长白班的同事值班。 我带着轻松愉快的心情开始查宿了。星期五晚上查宿就不像前几天，要适当宽松些，不必都进去。前一段时间，毕业班学生走了不少，他们退宿后我们的工作量和压力就变小了一些，不必那么紧张了。但周末要提醒在宿舍的同学注意安全，更要重视安全，进行安全检查，因此，脚步还是习惯性地往里迈。 不知不觉走进了四层的一间宿舍。屋里没人，怎么桌上还有一小瓶酒呢？桌的另一边上面还有一个违规的私人买的插座。没错！是酒！就是那种2两一瓶的小瓶的劲酒。我喝过劲酒，非常认同它的理念，但它出现的地点不对！学校明确规定，学生公寓内不允许喝酒，不允许将酒带进学生公寓，违反规定的学生要给予处分。我于是在宿舍里徘徊，看到底是宿舍人都走光了，还是有人没走一会儿回来。 不一会儿，真有一个人回来了！一张白白净净的脸，还带有一丝稚气。我指着桌上的酒瓶对他说：“怎么你们的桌上有酒呢？那边还有一个违规的电源插座！”我像一个干练的办案民警，不慌不忙地，而询问的口气里其实带有一种笃定，一丝质问、批评的语气。 “老师，你搞错了！这不是酒！”“是香水！”看来他有些急了，生怕我真把它当成了酒，那样的话，他们会受到处分的！“不信你闻闻！”我说，“不用了！”我才意识到，应该是我搞错了！我再看这瓶子，虽然跟劲酒的小瓶子很相像，但好像要大些，瓶子是深绿色的，里面有小半瓶液体。瓶子上面什么标识、图案、文字都没有。他好像没有听到我说的话，迅速地拿过了瓶子，打开，倒了一点在左手的手背上，然后用右手搓了几下，把手伸到我面前，“你闻闻！”我对香水没什么兴趣，是个老土，不像现在的小年轻，大学生小伙子也用香水洗面奶面膜。但我从他手上闻到了一股淡雅的香水味，我差点误解他们了！ 误会消除了！我们都放松了下来，他也把桌上的违规插座收了起来。他告诉我，他一会儿就要走，父亲开车来接他。他又走到墙角的柜子前，打开自己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个东西递给我。是一个柠檬，用塑料袋密封着。我们四川的安岳县就是有名的“柠檬之乡”，我也很喜欢那首《月儿像柠檬》的歌曲，而柠檬加糖泡水那种酸酸甜甜的感觉我也十分喜欢！但这个柠檬我却不能要！不能要学生的东西，这是“规矩”。但他的一句话却打动了我，“老师，收下吧！这东西放枕边，第二天早上醒来会神清气爽！”我正因睡眠不好而苦恼！我有病，而无意中，他送的东西正好是药！而这一个柠檬也就是2、3块钱，于是，我接过了他这个柠檬。  下班后，回到住处，我就赶紧从包里拿出他送给我的这个柠檬，准备拆开塑料袋，按他说的将其放在枕头旁边。将柠檬放在小柜子上，看见色泽柔和的塑料袋上，有一行字，拿近一看，是一句广告语：“青春就要卖檬！”我被这句话深深地打动了，仔细地欣赏起这个小小的透明的看似不起眼的包装袋来，就像看到一个几个月的可爱的小宝宝一样！里面的柠檬也像十五的月儿一样圆圆的，月儿像柠檬，柠檬像月儿，淡淡的黄色。 今天晚上，真令人高兴！在另一间学生宿舍，还看到一个装猪蹄的食品袋，上面竖着印着醒目的四个字“小蹄大作”，也是一则非常了不起的广告语！更早以前，还见过一种纸的食品袋上印着的广告语：“吃盔是福”，以及朋友圈里的一则广告语： 美容要做多久？ “做到流行不要脸的那一天” 养生要做多久？ “做到流行不要命的那一天” 2019最经典广告语！ 它们都一样优秀，引人注目！  它们使我进一步想到了“买椟还珠”这个成语。此时此刻，我倒对这位备受非议，被许多人认为是“蠢得死”的古人有了几分的理解与同情。罗卜白菜，各有所爱，他对“椟”情有独钟，独具慧眼，视“珠”如粪土而还回去，似乎也无大错！到今天，也许他的“遗毒”还在散播，“毒害”着“不入世”的一些人。也许，他的传人变得聪明了些，兼而得之，珠椟通吃，不留下让别人鄙视嘲笑的把柄，但他们骨子里，是深爱着这“椟”的！他们谨遵“本分”，知道主次，知道红花与绿叶。他们就像古代一位独具慧眼的公子，娶了小姐，但真正爱着的是小姐的兰心蕙质的贴身丫鬟，而不得不把这份爱深埋于心！他们同样也知道，好马配好鞍。在商业高度发达的现代社会，“椟”和“珠”虽有主角与配角的身份定位之别，但“椟”一样有相对独立的发展空间，一样可以做到极致，达到极高的境界，具有极高的品位和价值，成为极品，让人赏心悦目，受人追捧。遇到个痴人，难免不会又闹出个现代版的“买椟还珠”的故事来。前面列举的三个包装袋，它们上面独具匠心的广告语，怕也是“一字千金”吧？“小姐”有这样秀丽聪慧的丫鬟，也着实长脸不少吧？这“椟”也把“珠”衬托得更加流光溢彩。两者相得益彰，此椟如珠！ 这样的痴人现在还是少了点！大多数人，是实用主义的态度，重视的是“珠”的价值，是“消费”，是感官的迅速满足。匆忙间，就将“椟”变成了垃圾，就像将女友变成女人一样。而这东西、美食，用了、吃了，也就完了、没了。而这“椟”却给有心人以精神上的营养，细水长流，绵绵不绝；又像授人以渔一样，让人一直不断有鱼吃！我们什么时候，能不再太匆匆，能像爱珠一样，也爱这虽是“绿叶”但也有独立的精神价值的“如珠之椟”呢？现代社会，人们平时相送的，也许并不是有多贵重的东西，但也并不意味着就是所标明的价格那般平淡无味，其中包含的价值，就像人与人之间的情谊一样，需要我们细细体味！ 此时，也许，这位同学也到家了吧？谢谢你给了我“珍珠”一般的柠檬，还有这“如珠之椟”！ 王良炬 2019年12月6日（一稿） 2019年12月8日（二稿） 北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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