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某博友找一张近照,才发现此文不知何故消失了。所幸的是,我不仅每篇作品存于电脑桌面,且考入U盘备份。那就重发,习惯使然,我作了必要的修缮,使之与重新露面相匹配。只是苦了一些朋友,酷暑中还得再读。 我是一条道跑到黑的人。开博之后,对自己这个园子倾注了不少的精力与感情。回访需要的时间之多,超出了预想。为不失根本,我对回访的博文点评将改为一条。恳请大家支持我,或不发评论,或对我的博文发一条评论足矣。呵呵,礼尚往来,我会心安理得的。 我是梦中传彩笔(李商隐) 随风直到夜郎西(李白) ——题外话
西江千户苗寨的风采 黎燕
谢天谢地,一夜半天的暴雨之后,沈阳桃仙机场飞往贵阳的航班并没遭遇雷暴,只晚点一小时起飞,比我想象的要好得多。 2016年7月21日20:40,飞机平稳落地。我们在满天星光,璀璨灯火,清凉夜风中,进入了陌生贵阳的怀抱。 旅行社安排的接机车没耽误多少时间,半个多小时后,张玉凌、于昕蕙和我,仨姊妹有说有笑地步入服务宾馆609房间。呵呵,三个人的标准间,干爽整洁,洗浴的热水充足,甚好,甚好。贵阳不失为避暑胜地,盛夏之夜,异常凉爽,我盖着棉被,美美地睡了一宿好觉。
第二天清晨7时,我们步行七八分钟,坐上了由50余名散客组成的,西江千户苗寨一日游的大巴。 导游是个帅小伙,热情,诙谐,先介绍了司机师傅,又不失分寸地自我介绍说他是苗族人。风趣的开场白,拉近了与散客的距离,车上的气氛轻松活跃了起来。 小席娓娓道来,加之我行前做了必要的功课,知道了今天所要观赏的西江千户苗寨,位于贵州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雷公山麓,湿润山地季风气候,降水量适中,冬无严寒,夏无酷暑,清凉舒适的宜居之地。这里是目前中国,也是世界最大的苗族聚居村寨,保存“苗族原始生态”文化较完整的地方。 大巴在并不陡峭,也无险情的山路蛇行。沿途络绎不绝的叠翠青山,晶莹碧水,参差绿树,缤纷野花,在车窗前摇曳没有尽头的山水画;不时看见窄小的坝子里,生长着油亮亮的玉米,水稻与菜蔬,一幅幅如诗如画,如梦如幻的镜像,纷至沓来,给人以万物生长,满目葱茏的感念。
3个小时后,我们到达了西江千户苗寨。 在观景台,抬眼向南望去,进入视野里的大片苗族民居,清一色的木屋黑瓦,与四周的山魂水魄相融相契。 对面半山腰,河谷坡地上,上千户吊脚楼,依凭山势,纵横有序地向两边展开。穿斗式歇山顶结构,鳞次栉比的黑色瓦盖,仿佛黝黑的诗行,平仄有序,与七月晴朗天空离得好近,举手可触。苗家吊脚楼,一般为三层的四榀三间或五榀四间结构。底层用于存放生产工具、关养家禽与牲畜、储存肥料或用作厕所。二层用作客厅、堂屋、卧室和厨房,堂屋外侧建有独特的“美人靠”,苗语称“阶息”,主要用于乘凉、刺绣和休息,是苗族建筑的一大特色。三层主要用于存放谷物、饲料等生产、生活物资。 西江苗族房舍,源于上古居民的南方干栏式建筑,运用长方形、三角形、菱形等多重组合,构成三维空间体系。木质吊脚楼,与周围的绿水青山,水乳交融,彰显了苗人的生命观与美学追求,堪为中华上古民居建筑的活化石,在建筑学等方面具有很高的美学价值。
西望,大片平坦的稻田,与紧挨的坡地梯田联袂,在风中轻漾一波波的叶浪;莹光闪亮的稻穗,绿色沉郁的包谷,飘逸若隐若现的清香。中间一条东西走向的土路,直通南来北往的主干道。荷锄的,或赶着耕牛的零星农人,行走其间。纯粹、静谧、慢节奏的田园画卷,从千年前走来,凸现眼前。 古老的人事物景,在这里定格。 这个瞬息万变的时代里,商业味儿甚浓的风景区,还有旧时光,旧风物,旧习俗留存下来,嵌刻沧桑岁月的烙印,浓郁穿越时空的气场,饱满爱恨情愁的包浆。这样的情境,可放逐心灵,可清水洗尘,亦是当下不可多得的精神牧场。 悲哀的是,多少珍贵风物,业已荡然无存。不可名状的忧伤,在我心弥漫开来。真切希望这里的有识之士,为古老民居的恒久存活,不遗余力。
身旁,一条宽十余米,清澈见底的河流,呢喃而歌,从脚下缓缓流向远方。它是黄果树大瀑布的源头白水河。 这里有山有水,温和柔绵,湿润清爽,树木繁盛,药材丰盈。杉、松、枫香、板栗、青杠、樟、茶树等几百种树木争奇斗艳;桂皮、木姜、杞木、杜仲、五倍子等珍贵药材络绎不绝。 苗族有着悠久的迁徙史。千百年前,不知哪个高人,选定了这个山势舒缓,山水相依,林木如海,绿色如锦,理想的风水宝地安营扎寨。这位苗族的先人,其慧根,慧心,慧眼,慧识,令人崇仰。 从此,一代代苗人在这锦绣山水中,日出而耕,日落而息,躬身开辟出一片片梯田。小巧玲珑的农耕文化,与灵秀的田园风光,你呼我应,共生共荣。 不止一辈子,且延续后代,多大的功德啊! 子子孙孙在先祖选定的美丽家园里,种植饱腹的谷物,点燃温馨的炊烟,佩带心爱的银饰,唱起缠绵的情歌,跳起浪漫的舞蹈,情深意笃地与自然相亲相爱,不离不弃地与山水相携到老。 就慨叹,无论岁月流向何处,外面的世界变得怎样的光怪陆离,都无法改变这个民族与自然、与山水的血脉相连,无间和合。因而,这个民族的心灵始终处于童年时段,保持着湛绿的初心,魂魄里洋溢着鲜亮的活泼的元气与情愫。 苗人身上,有我们珍罕的,梦寐的,传统文化元素的期许与追求。 这与苗族原始的图腾及巫术习俗,有着至深的渊源。 苗族无论男女,都对银器情有独钟。苗家人坚信银器能驱邪避煞,佩戴银饰可得到祖先的庇佑,葆平安,赐好运。因而从头到脚,无处不饰。除头饰、颈饰、胸饰、手饰、衣饰、背饰、腰饰,还有脚饰品。苗族银饰以其多样的品种、奇美的造型和精巧的工艺,呈现了瑰丽多彩的艺术风格,展示出富有内涵的精神求索。多年的历史了。细腻精美的银饰品,不仅是装饰品,也是个体生命与灵魂的依托,家族幸福与好运的象征了。
在商业街,接踵遇见的苗家妹子,大多衣着色彩艳丽,璀璨绣花的民族衣裙;戴着星光闪烁的银帽子,配着莹光可鉴的银项圈,银腰带,银手镯等,将苗家女儿的质朴华贵,透彻显现,应是苗家文化长河里的一朵朵俊美浪花。 爽爽地吃过富有苗家特色的长桌宴,美美地喝过苗家酿制的醇厚米酒之后,挤在摩肩擦踵的人群中,走马观花地观看了苗家人的歌舞表演。华丽的服饰,欢快的舞姿,掌坳的铜鼓舞,方祥的高排芦笙,反排的木鼓舞,表达了美好生活的瞻望,彰显了别有韵致的民族风。 我喜欢四、五十位耄耋老人,用苗族古语演唱的苗族古歌。身着黑色长袍的男性老者,大多胡须银白;身着绣有醒目花朵长裙的女性长者,皱纹深种,满脸祥和。他们虔诚地深情唱着万物起源,天地洪荒,艰辛的迁徙史。苍凉沉郁的古歌,不失为一部宏大精深的苗族史诗。有如唱诗诵经的音色,在青山绿野回旋,回旋,我受到了洗礼与震撼。
若在西江千户苗寨,待上十天半月,走近苗家人的生活与性灵,用心品读其风情,将是多美的远行啊。而我,在这里驻足还不到一天。飘忽闪过,浅尝辄止,这就是我必须接受的局限。 其实,对有至深根脉,身在其中的本民族,我又了解多少呢。 是我的浅薄所致吗? 无论精神的还是物质的,生活,情感,审美,以我有限的情怀与见识,能沉入到事物及魂灵深处吗? 老子教诲:“见小曰明,守柔曰强。用其光,复归其明,无遗身殃,是谓袭常。”能在有限的相遇里,感受到宇宙、星球、人类、生命的本质与虚无的浩渺,也许,值得我终其一生去追寻与拷问。 我在路上。 依依不舍告别西江千户苗寨,如是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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