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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一首诗张耒《夏日》,息心无事,万物静观皆自得

 江山携手 2019-12-08

长夏江村风日清,檐牙燕雀已生成。

蝶衣晒粉花枝舞,蛛网添丝屋角晴。

落落疏帘邀月影,嘈嘈虚枕纳溪声。

久斑两鬓如霜雪,直欲樵渔过此生。

——宋代: 张耒《夏日》

张耒《夏日》诗,为罢官闲居之作。离得宦海,在其外而观之,方知闲适之贵,自然之真。既得其真,见其乐,则欲“樵渔过此生”。昔日,于浮沉得失、优乐悲喜之中,断不会有此想。老子云:“不行而知,不见而明,不为而成。”此之谓也。

诗人写夏日江村之景观,并非游赏之所见,而是得之自家户牖之中。白日里:檐牙燕雀,庭中穿花之蝴蝶,屋角蛛网;夜幕下:月影透疏帘,静夜里传来的溪流之声。都是眼前之景,近处之声。自家美好如此,人家想必也如此。推而广之,整个江村无不如此,乃至天地间皆如此。此正是:“不出户,知天下”。美丽,宁静,而祥和。居其间,怡然自得,闲度岁月,无可无不可。

闲居美丽江村,其乐无穷。如果不是最后一联,我几乎信了。村居果然快乐,又何必悲叹年老?既悲叹年老,可知,似此闲居终老,诗人心中尚存有不甘。“直欲”二字,则将心事暴露无遗。闲居江村,本可樵渔过此生,“直欲”二字,则说明此时闲居江村,在诗人心中不过是短暂的休息,心中还有许多眷恋和期待。用世之心尚未息,还有许多欲望想要达成。功业、名声,身虽暂离其外,心一刻未曾超脱。已鬓如霜雪,尚不能放过自己。功名之念,害人误人,曷其有极!

读这首诗,前面恬淡可喜,后面则感到隐隐可悲。闲居江村,见其乐,不能享其乐,也注定诗人的人生是一场悲剧。可见,张耒并不是一个通达的诗人。“樵渔”的生活,只存在于他的理想里,他不值得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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