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子:高山,节点,以及误区 ――读叔苴妹子的诗歌《远逝的村庄——纪念海子》的随想 叔苴妹子。叔苴,取自《诗经·豳风·七月》的一节“七月食瓜,八月断壶。 九月叔苴,采荼薪樗,食我农夫。”中的两个字:叔苴。叔,捡拾的意思;苴,麻籽。 叔苴妹子,就是拾麻籽的妹子。关于诗人叔苴妹子,在网络上搜索到的资料如下: 叔苴妹子,又名芳菲、春意阑珊等。江西吉安人,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毕业于江西师范大学中文系,中学高级教师,国家级课题研究主持者,省作家协会会员。喜欢自由写作,近十年很少向纸媒投稿。人生主要目标:做好人,教好书,写好文。写诗只是业余爱好之一。诗覌:诗歌是灵魂的梦呓或裸奔,它无需披上锦衣玉袍,更不必戴着枷锁镣铐。 恕我无知,不学无术。以前了了草草,走马观花,浏览过《诗经》,现在却为叔苴二字,用了半个上午的时间,学习补课。恕学生之罪! 且读且学,且学且用,且用且乐。 读过许多关于纪念海子的文字,读叔苴妹子的诗歌《远逝的村庄——纪念海子》,很少能读到如此真实明澈的思考。
这些诗句,是智者之语,是智者之思。叔苴妹子是位好老师。有智慧的老师,才是好老师!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进入教科书,的确有误人子弟之嫌疑。我记得,我的孩子就这首诗曾经问过我:这首诗到底好在哪里?我说,好在是一个美好的想象,是诗意编织的向往。 现在,有叔苴妹子这样有智思的老师,就能纠正那些闭着眼睛选教材的编委们的愚蠢作为带来的危害了。 但这不能纠正诗歌领域对海子的误读。 海子,对于初学诗的诗友,是一座高山,甚至是绕不过去的高山。为何绕不过去?因为一旦爬上海子这座巅峰,就发现,是断崖;甚至是已经误入深渊。 海子,以及海子的诗歌,构成的诗歌事件,对于有历练的诗人,是个节点,通过这个节点,可以看到当代诗歌的弊病,能掀开蒙在当代诗歌之上的遮蔽。 叔苴妹子的一系列智者之语,就是在为这个节点上的诗歌爱好者,拨云见日。 而有真诚的人,才会具有智慧。真诚与智慧,是人性的两条腿,诗人因此可以自由行走诗性的疆域,抵达事实的真相,看到真理,并受到真理的庇佑。 诗人,几乎每个诗人都很真。但是,真,可以是真实;也可以是真诚。 真实的诗人,可以作恶,做坏事;作恶,做坏事之后,还可以写成诗意玄妙的诗句,仿佛在炫耀自己的恶,炫示自己的坏,实际是在污浊环境,危害生存空间。真实,在诗歌中,是诗意直白的呈现。 但是真诚的诗人,且会克制自己真实的恶劣的蔓延,通过这个克制,修炼成一种品行,真诚。真诚,是诗意中透射出的诗人的品行。 而真诚的好处,就是可以给诗人带来智慧,而不是机智。 叔苴妹子的诗句,不是炫耀自己的机智,机锋,而是在拓宽智慧的疆界。而唯有对智慧疆界的不断拓宽、拓展,才可以纠正大众喧哗造成的误区。而炫耀机智,却只能加重喧哗。 你留给世界的最后一句话是 叔苴妹子,如此善解人意。她似乎如海子的亲人,体验到因海子自残,给海子的亲人带来的无尽的伤痛。而这伤痛,就是压在生者心上永久的大山。 我读到这里,悲伤之情,突然溢满。也许,只有饱受过非正常失去亲人伤痛的人,才会产生如此共鸣。 在这个世上,唯有亲人之间,才构成最温馨最牢固的生存依恋。这种依恋,在失去亲人的时候,会成为巨大大撕裂。 一旦遭遇这种非正常的亲人的失去,无疑是对生者生命捅了残忍的一刀。 “我的死与任何人无关。”一句话,如此轻飘飘的一句话,怎么能隔断与世界的关联? 而愚迷者所为,必定是漏洞百出。一首《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折射出海子短暂的艺术生涯种种弊病。 海子,确实准备了最大的梦乡,最美的设想,但是他却没有准备好与之匹配的行动。 你想喂马劈柴 但是,一个人一旦迷失在自我的愚迷之中,别人的开悟,根本无法使愚迷者清醒。 人生之残酷就在于此。但是人生的魅力也在于此。一个人的开悟,是自我人生实践的果实,必须自己亲自去采摘,别人无法取代。 亲自,就是魅力之所在。 海子你真是个孩子啊 不,这一点,我认为有待继续深思。 海子不是不想长大,也不是被火车压死,而是来不及长大的灵魂,被已经长大的肉体压垮,压折。 生命的存在,是一个庞大的平衡体,要求外在与内在必须达到一致。他允许自己有暂时的失衡。 而暂时的失衡是提示,是警觉,是要求,是挣扎,其目标是抵达更高级的平衡。 人的灵性最纯真的那部分,也是不断发展的,与肉体的需要必须相适应。如果以稚嫩的纯真,去承受成人已经成熟的庞大的肉欲,那是不可能的,必定会违背人的生存规律。 我不想对任何人做赞美。赞美,抑或抨击,已经是一种传统的陈旧的抒情模式。现在,我只想一如叔苴妹子,做智者的抒情。 诗歌,是一次轰轰烈烈的爱,但是却要求我们必须爱的悄无声息。而轰轰烈烈,是一个体系,悄无声息是另一个体系,两者关联起来又是一个体系。 正如肉体、情欲是一个体系,灵性是另一个体系,两者关联起来是又一个体系。 当我们的诗句,呈现的仅仅是某一个单一的体系,还不是这门极致艺术的精确与精彩。而诗歌的精确精准精彩,正是我们不断抵达新疆域,新疆界。 而我所说的关联,是驾驭,是探索,是不断实践,构成一种果实:诗艺。 而只有洞察诗艺奥秘的诗人,才可以在轰轰烈烈与悄无声息之间,游走自如。 由此,轰轰烈烈才不至于成为一种虚无与假象,谎言与欺骗,遮蔽自己,最终压垮自己;而悄无声息,才不至于成为一片死寂,压制自己,压抑自己,最后早早埋葬自己。 轰轰烈烈,一旦与悄无声息互化;轰轰烈烈无论是喧哗,还是激情,都会找到其承载的模式。而悄无声息作为一种模式,才具有无限生机。 二〇一五年三月二十日 附叔苴妹子的诗歌: 《远逝的村庄——纪念海子》 文/芳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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