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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公山在灌县人心中就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喜马拉雅，也是蜀国的神山。长寿仙赵公元修道之处，赵公明归隐升仙之所，供奉有治水有功的清源妙道真君赵昱，还有氐羌倮罗鬼国等等的传说，给财神祖山更增添了神秘色彩。 小时候常听大人们说这么一句话“你才想得好呐，你把赵公山搬来做枕头嘛！”此话一出，便知你的任何的想法或要求就没有实现的可能了，只能作无望叹。赵公山也就成了横亘在童年的一座无法企及的高山了。 近些年，户外运动的兴起，赵公山就成了户外爱好者的天堂了。我知道可以登上赵公山是在前些年的事了，一次晨练，在玉垒山遇上摄影家协会主席高明鑫，闲谈中得知的。于是在山顶看云海、日出、灿烂星空就是我心之所向了。 13年正月初七，和姊妹们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去了一次。兴致勃勃的一群人，走到半山的庆云寺就损兵折将地败下阵来。我、弟弟、妹妹、弟媳和二哥不顾众人的劝说，一意孤行地上山了。五位勇士忍饥挨饿、磕磕绊绊中艰难前行。沿途的幽谷深涧，茂林修竹，厚厚的积雪，美仑美奂的雾淞奇观一下让我们置身于仙境之中，登顶的兴奋无以言表。由于没有任何的登山装备，下山却让我们吃尽了苦头。山上的积雪以及积冰异常湿滑，让我们每走一步都很艰难，几乎是滚筋得斗地下山，一身的泥就不用说了，最后还劳烦当地民兵打着手电筒护送我们下山，这便是我的第一次赵公山之行。虽然狼狈不堪，毕竟站上了山顶，做了一回勇士，也领略一览众山小的磅礴气势。 此后，对赵公山依旧念念不忘。第二年又去了一次，山路结冰严重，侄子和侄女不断地滑倒，为安全考虑，只好在离登顶一个小时的位置撤了下来。 今年全体人员作好了充分的准备，补给、装备一应俱全，我们便在正月初一上山了。真是应了新年的好彩头，天公作美，天气晴好。我们的汽车在晨曦微露的山间行驶，群山迤逦宁静，一阵清风，几声鸟鸣，淙淙的流水声，晨雾在山间迷散，阳光从山尖慢慢地向下移动，我们在一幅山水画中游动，车行直至龙凤村的山脚下不能再前进的位置我们才下车步行。看了一下时间，才八点四十，觉得时间充裕，我们一行人七人不紧不慢说说笑笑地朝山上走去。 爬这样没有经过任何打造的大山，对于体力较好的户外爱好者来说虽有难度却也算不得什么，对于我们这群人来说就是一种挑战了，特别是在冬季。表姐是从来没有爬过这样的山，因兴致和热情所致也混迹进来。山里清新的空气，各种高大的乔木，树林间偶尔出现的木屋，石缸上绿绿的青苔，林下觅食的母鸡，崎岖的山路，不由地感叹，如此好的地方，难怪财神爷赵公明要在此归隐修行哦，不成神仙都不行。我们也寻着这股仙气努力地往上爬。 我对大家说：“我们今天一定要到山梁去看看财神爷当年放下的那一捆柴，落地生根后长成啥样子了，然后去摸一摸，有财神爷指路，狗年一定发财哈。” “要的！要的！”大家嘻嘻哈哈地附和着。 山路越往上走越难走，一个山民背着一些矿泉水、饼干、还有一些水果从我们身后赶了上来。 我问：“大哥，我觉得山上好象没有人家了吧？你背这些上去是卖的吗？” 他说：“嗯，上面有个休息亭，我在那里卖，方便大家，我也挣点零花钱。” “那亭子离庆云寺还有一段路，有点儿高哦。” “也不远了，你们这样走，可能要一个多钟头。” 他边说边走，很快就走到我们前面去了。我们气喘吁吁地边走边停，不一会儿看到那个大哥急急忙忙又下山了，问其原因，原来是忘带开木屋的钥匙了。 我们一路汗水，一路欢笑地慢慢走着，舅舅开玩笑道：“今天，我一定要好好生地去看我哥（舅舅的名字只是中间一个字和财神爷赵公明不一样），这么难走的路他还在山上修炼那么多年，真是辛苦他了，也给他通明一下，让他照顾一下我这个弟弟！”逗得我们哈哈地大笑。 说话间我走到了休息亭，那个大哥的东西还放在小木屋外面，我们在木屋对面的亭子刚坐下来，那个大哥就到了，对他的佩服之情不言而欲。他笑了笑：“我们是山里人，走惯了嘛。你们住这儿说不定比我还走得快呢!”他个子不算高，有五十来岁，比较健谈。我们和他就聊开了。 他说：“你们晓得山顶那座赵公庙是咋来的不？” 我们说：“这个我们就不晓得，你给我们摆（讲）一下呢！” 这座庙子时间不长，传说是清朝修的。清朝咸丰到同治年间农民起义此起彼伏，那时候捻军和太平天国闹得最凶，战事不断，把咸丰皇帝焦得吃不香睡不着，后来就死在热河行宫了。同治皇帝继位，四年后同治皇帝护送咸丰皇帝的灵柩到现在的河北遵化清东陵去安葬。那年捻军也被剿灭的差不多了，其中一股捻军得到这个消息，心想这下翻身的机会来了。经过周密计划在龙山就把皇帝的队伍就给围住了，那一仗打得非常激烈，围了好多天那些清兵也没有突围出去，把护送灵柩的同治小皇帝吓惨了，其中有一个带刀御史叫陈登俊，因太疲劳就睡着了，这一睡倒是个好事情，迷迷糊糊地就做了个梦，梦中就有一个长须白眉的神仙，自称是柏灌台的赵公元，并教给他一个脱身的方法，他猛地一惊，醒来就照仙人的指引救了同治皇帝，把这股捻军全部给灭了。因救驾有功，被封为武状元，为了感谢神仙就到我们灌县赵公山山顶修了这座庙子。这是传说，是不是真的就不晓得了。 “哦，原来是这样子的嗦，看来我们今天无论如何都要上山顶好生拜一拜。那庆云寺又有啥子故事呢？” “庆云寺主要是为了纪念治水有功的隋朝太守赵昱，后来被封为清源妙道真君。” “谢谢大哥，今天我们长知识了。“ 大哥乐呵呵地说：“谢只啥子哦，摆一悬龙门阵，你们也开心，我也不寂寞。“ 我们道过谢后又上路了。 渐渐地能看到树林里有残雪了，走了好一阵，穿过一片杉树林就到。半山的庆云寺。虽然好几天没下雪，庆云寺的房顶上还是有厚厚的积雪，在阳光下闪着雪白的晶莹的光。后院草房上的雪足足有七八公分厚，屋檐上还挂着长长短短的冰条子，兴奋得我们赶紧拿出手机拍照、录视频，我把那房顶的雪拍出了北方雪原的感觉，高兴得我在弟弟妹妹面前炫耀了半天。上赵公山最难走的、危险的路也由此才真正开始，因此，走到此地不再向山顶挑战的人起码有百分之六、七十，我们一行七人志存高远，是一定要上山顶的。于是，我们把准备好的防滑冰爪套在脚上，户外手杖也捏在了手上，怀着满腔的热情整装向山顶进军了。 由于连续的晴天，庆云寺后的那一段山路上的雪化得差不多了，只是在背阴处的林边、路旁能看到一些残雪，路却泥泞湿滑。我们小心翼翼地看着脚下的路慢慢地走着。海拔在不断地攀升，气温也低了起来，路不那么泥泞了，积雪就多了起来，林子里，山沟里，峡谷中都是厚厚的雪，阳光从山梁上照下来，穿过瘦瘦的枝桠洒在林子里，象是一幅幅淡淡的水墨画。山路非常陡峭，好多时候不得不手脚并用，不过还是抓住一切可立足的机会用手机留下我们美的，狼狈的，勇敢的瞬间。 庆幸我们作了充分的准备，看到那些没有准备就上山的勇士们，心中很是为他们的安全担忧，总会在他们需要时伸出手拉他们一把。 山里的天气说变就变，刚才还艳阳高照蓝天白云的，一阵山风吹来，看着山腰迅速升起云雾来，天色突然暗了，雾蒙蒙的，二三十米外的树木也看不见，不一会儿雾散开了，阳光从云的缝隙泻了出来，崖边一棵高高的树象有无边的神力，硬生生地把天空戳开一个洞，那一块天蓝得让人心醉。我们听着雪在脚底发出吱吱咯咯的声音，这应该是雪与我们在对话吧，传达着最简单的最有魔力的快乐，这是在平时无法感受到的。 经过艰难地跋涉，我们终于登上了2434米的顶峰。我们激动地挥动着双手和天上的云，远处地群山，还有山顶那棵树，还有那些登顶的人们打招呼。安顿好我们兴奋不已的心后，走进了山顶这座毁建多次的赵公庙，石缸，石蹬，似乎还残存着旧时的记忆，至于那位带刀御史，我想庙里的菩萨应该知道吧。我们虔诚地给各位菩萨上了香，然后简单地补充了一下能量，为下山作准备。 饭后，我们在庙的周围转了一下，找到赵公明的那一捆落地生根的柴，就是那棵孤孤单单地站在那里的枯了的树，不知道它会不会在某一个春天发出一叶新绿来。旁边还有一个铁铸的大钟，上面密密麻麻地刻着很多捐建寺庙的人的名字，远处的雪山在云雾里时隐时现，天边偶尔露出一丝明蓝来，我想象着滚滚而来的云海，想象着落日时美丽的霞光，想象着夏天满天璀璨星光，想象着举杯邀月的情景，想象着清晨站在山巅看着太阳喷薄而出的壮丽，心里又在盘算着夏天一定还要来一次。 时间不早了，我只能收回所有的想象准备下山了。 下山对每一个人也是一种考验。下午气温低，路面结冰严重，坡陡路滑，每走一步都非常危险，在此我就不赘述了。 这一路人与人之间的携手相助是最让我感动的。无论是认识的还是不相识的，在别人需要帮助时都会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每一个人出现任何的状况都会牵动着每个同行的人。没有防滑设备的那几个年轻人一次次地滑倒，总会有人把他们拉起，为他们踩出路来。一句句的叮嘱在这个冰天雪地里温暖着每一个人。我的侄子不慎从斜坡滑下近百米，惊呆了每一个人，所有人都奋力相助。他的安危牵动着每一个人，当得知他安全了所有的人才放下心来。 人们总说现代人变得冷漠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总在呼唤“英雄”“侠士”，其实，他们就在我们的身边。没有象小说里描写英雄那样武艺高超、侠肝义胆、铲奸除恶，在某个特定的时候他就会出现在你面前，他们就隐没在我们的周围，平凡而伟大，当你身处危难时他们就会鼎力相助，这就是英雄，这就是侠士。 今天又是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我站在屋顶远远地望着赵公山，山顶上皑皑的白雪依旧闪着光，那些传说，那些山里人，还有那些相遇的陌生人又浮现在我的眼前。 供图：浅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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