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骨铭心的归程 文/程松华 1997年从北京回家过春节。乘坐的是京九线普快火车,两天一晚后到达省会南昌,第二天换乘客车回婺源。 到婺源后,刚好赶上回秋口的最后一班客车。司机是我的同学兼同桌王同学。同学情自然是深厚,他直接帮我送到上岸洲(村名)坡顶。 并对我说:我只能送你到这啦,现在这条路,白天都不好开车,何况现在夜幕降临了。要不你回我家住一晚再去? 原来,家乡刚刚下过一场大雪,又连续下了几天的雨。 雨雪的倾蚀,经过车辆的压扎,把通往家乡的土马路变成一条满是泥浆的纽带。 谢过同学后,我毅然背起行囊。 山口的寒风阻挡不了我归心似箭的脚步。 以往坚实的路面没了,呈现在眼前的是一条直通家乡的满是泥浆的黄土路,无处下脚。 有些地方深度已没过我的膝盖,寸步难行! 离家还有十里,这是一段艰难的路程。 没鞋带的皮鞋是没办法穿着走了,只能穿着袜子走。 深一脚,浅一脚,远方村庄的灯火是我前行的指引与希望。 群山很静,河水无声,只能听到从泥泞中艰难地拔出脚的声音。 脚异常的冷,而身体却在冒汗。 十里,就这样在黑夜里摸索着走,何时才能到家,脚也会冻伤。然而后退又无路,我只能前行。 也许是在北京干冷的气候生活习惯了,也许是年少轻狂,也许是思乡迫切,我坚定不移地蹒跚地朝前方走去。 不知走了多长时间,来到了外婆的村庄:官桥。 我欣喜若狂,直奔舅舅家。推开门,呼喊舅舅、舅妈。 他们正在吃晚饭。看到我这一身狼狈的样子,吓着了。 舅舅目瞪口呆。他是一位英俊严肃的人,而此时他却快速放下手中的碗筷,深情地叫我,然后转过身,手不停地擦拭着眼睛。 舅妈也马上起声,并说:肝心呢,可怜!没母亲可怜,知道到舅舅家来,懂事。这么冷的天,别冻坏了。 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去厨房倒茶,随后打来一盆热水,让我坐下,帮我洗脚。 自从母亲离开后,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母爱般的温暖! 当时,此时写到这,我还情不自禁泪流满面。 一杯热茶,一盆热水,温暖了这段寒冷的归程!也温暖了那一个冬季!更温暖了我的成长历程! 每当想起,心中都会热血沸腾,泪水里洋溢着爱的温暖。 无论是那条多沟壑的黄土马路,还是那条藏在山中的驿道,抑或者它们旁边的那条静静的小河,它们都是一条通往心灵港湾故乡的路,心路! 每次踏上这条路,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倍感亲切! 这里不仅迷漫着故乡的炊烟,还散发着故乡的气息。 这里有温暖的亲情,柔和的乡音。 这里有忘不了的根,割舍不下的邻里亲情。 它一头挑起思念,一头寄出希冀。 无论你有多么弯曲,多么坎坷。闭上眼,乡愁就在眼前的曲径上漫步。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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