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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花了十年时间,破解敦煌藏经洞,最神秘“天书”之谜

 陇史荟王文元 2020-05-14
敦煌唐代琵琶,是如何走下壁画的?

        十九世纪末,湖北麻城的道士王圆箓来到敦煌莫高窟。1900年,他在雇人清除第16窟甬道积沙时,偶然发现了藏经洞。由此,一个规模宏大的古代档案库,展现在了世人面前。
       其中,一份卷子的背后,写着神秘古怪的文字非常难认,号称“天书”。经过半个多世纪的破译,才初步判断,神秘天书是唐代琵琶曲。那么,这些唐代的琵琶曲还能弹奏吗?如果能,它们究竟是什么曲子呢?

敦煌藏经中,发现神秘天书

       唐代的琵琶曲,有两个人无法绕开。一个自然是白居易,他写的《琵琶行》生动地记述了,浔阳江头,一位嫁作商人妇的长安琵琶女,精湛的琵琶曲。白居易用神来之笔描述了,琵琶女的精湛技艺。  
      “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如今人们说到,唐代琵琶曲,自然离不开白居易的《琵琶行》。可以说,《琵琶行》是研究唐代琵琶演奏的第一手资料。


       另一位是唐玄宗,他是研究琵琶和羯鼓的高手,甚至可以说是首屈一指的大家。
       可惜的是,随着岁月的流失,人们已经无法知道唐代琵琶曲的演奏方式了。
       敦煌藏经洞,这个面积不大的洞中之洞,却保存了5万多件4—11世纪的社会文书、佛教经卷、绢画、刺绣、铜佛、法器等文物,为研究中国及中亚古代历史、地理、宗教、经济、民族、政治、语言、文字、文学、艺术、哲学、科技提供了数量巨大、内容丰富的资料依据。写本和刻本使用的文字有汉文,也有藏文、梵文、于阗文、回鹘文、粟特文、突厥文、龟兹文。
      其中,有一卷编号P3808的经卷,这是长兴四年的一个卷子。“长兴”是后唐的年号,为公元933年。这份卷子似乎是当时为达官贵人讲解经文所用,不知何故,在背后记录了古乐谱。
       那么,这个经卷背后,究竟记载的是什么乐谱呢?

十年磨一剑,揭开敦煌古乐谱之谜

         贾培浩,著名琵琶演奏家,唐代琵琶曲的演奏践行者,也是大型乐舞《敦煌古乐》的琵琶演奏者。数十年间,他在学习席臻贯等著名学者解译唐五代琵琶曲论著的同时,也参与了将千年古曲搬上舞台的实践,更为之做了持久的努力。终于使一些唐琵琶曲走出经卷,成为一首首沁人心怀的古乐。


       多年前,贾先生给我们讲述了复原唐代琵琶曲的一些细节,今天呈现出来,和诸位读者分享。首先,贾先生回忆了敦煌经卷上的唐代琵琶曲的样子。
        他说: “这些古乐谱分为一段一段,每段都有标题,有急胡相问、急曲子、又慢曲子等等。而记录曲子的文字像“五六七”,但细看却又掺杂着注音符号“ㄣㄒㄛ”这样符号。人们断定,这应该是曲谱,因为标题写着曲子,但究竟是什么曲子,却无人可知。学者们作出种种推断,有说是笛子曲,有说是管子谱。后来,才确定这是琵琶谱。
        不过,对古乐谱而言,仅仅知道名字是远远不够的。如何演奏它们才是最为关键的。破解古乐谱,这可是不是一般的的挑战。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对这些古曲的研究终于有了重大突破。1982年,叶栋公开了他破译敦煌琵琶谱的成果。随后,引发了国内学术界解译敦煌古曲的高潮,叶栋、何昌林、席臻贯、陈应时等多位专家先后投入到解译古谱的工作中,取得了一系列的成果。


           尤其是席臻贯先生十年磨一剑,在前人的基础上,用全新的视角,终于将“天书”中隐藏的秘密揭开。原来,席先生认为,脍炙人口的唐诗、敦煌壁画的优美舞姿,一定会和优美的乐曲同在。这就是中国传统文化中的诗、乐、舞三位一体。他不仅破译的敦煌古乐谱,而且录制了琵琶谱独奏、配乐器合奏、配敦煌曲子词演唱三盘录音带。同时,复原了不少敦煌古乐器。1993年,把敦煌古乐搬上舞台。

由《急胡相问》,揭开敦煌琵琶曲之谜的《边塞》

       在排练敦煌古乐的过程中,贾培浩作为琵琶演奏者,几乎参与了所有的排练及演出。此时,他已经五十多岁了,经过几十年的锤炼,琵琶演奏技艺已经是炉火纯青了。
      然而,挑战依旧巨大。起初,复原唐代古乐器的任务委托给了南方的一家厂家。但要完美无缺复原,千年前的唐代古乐器,几乎是不可能的。因而,厂家复原出的乐器,存在音不准,缺少品、相等问题。


        面对这种情况,只能自己动手了。贾培浩说:我会一点木工活,便找来竹子,拿出我保存的几块硬木,锯成毛片,用砂纸打磨。打磨好,再用鱼鳔粘上,干了后,还要为一把把琵琶调好品、相的音高。虽然,这样占用了不少时间,也弄得满屋子的锯末,但为了复原古谱,我依旧乐此不疲。
          在敦煌古谱中第十九首曲子,曲牌名叫急胡相问。急胡相问,这究竟是什么意思,至今弄不太清楚。不过,人们推测,既然是有“急胡相问”必定和西北的游牧民族有关。
      而且从《急胡相问》的名字看,曲调中粗犷、铿锵的音符,是非常有动感的。此时,人们发现《敦煌古乐》编排中阴柔优雅的东西多,缺少阳刚的东西。什么是阳刚的?对西北而言,无非是大漠戈壁,铁血沙场。


        正如岑参笔下所写:“四边伐鼓雪海涌,三军大呼阴山动。虏塞兵气连云屯,战场白骨缠草根。”他还写道:“将军金甲夜不脱”,“风头如刀面如割。”这些诗句描写的战争场景是何其雄宏、惨烈、悲壮。至今读起来,依旧令人热血沸腾。这不就是阳刚的东西。
         贾培浩回忆说:“我们就按照唐诗中的描述,构筑了风沙、雪夜、长城下、雪海边,开拓疆土的将士披甲而眠,睡梦中“铁马冰河入梦来”的场景。又用大量音乐元素、琵琶演奏指法演绎了出来。我们将其取名为《边塞》。
        《边塞》是个武曲,时长7分钟,整个过程环环相扣,演出效果非常好。在第四届中国艺术节上演出后,取得了轰动性的成功。
       《敦煌古乐》通过席臻贯先生的解译,又经过我们的演奏解译,这些唐代琵琶曲逐渐走出了经卷。









王文元原创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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