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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4、瞻卬之痛斥幽王宠褒姒《我吟诗经》
——二十六、大雅·生民之什
原文：
瞻卬昊天（1），则不我惠（2）？孔填不宁（3），降此大厉（4）。邦靡有定，士民其瘵（5）。蟊贼蟊疾（6），靡有夷届（7）。罪罟不收（8），靡有夷瘳（9）！
人有土田，女反有之。人有民人，女覆夺之（10）。此宜无罪，女反收之。彼宜有罪，女覆说之（11）。
哲夫成城（12），哲妇倾城。懿厥哲妇（13），为枭为鸱（14）。妇有长舌，维厉之阶（15）！乱匪降自天，生自妇人。
匪教匪诲（16），时维妇寺（17）。鞫人懠忒（18），谮始竟背（19）。岂曰不极（20），伊胡为慝（21）？如贾三倍（22），君子是识（23）。
妇无公事（24），休其蚕织。天何以刺（25）？何神不富（26）？舍尔介狄（27），维予胥忌（28）。不吊不祥（29），威仪不类（30）。人之云亡（31），邦国殄瘁（32）！
天之降罔（33），维其优矣（34）。人之云亡，心之忧矣。天之降罔，维其几矣（35）。人之云亡，心之悲矣！
觱沸槛泉（36），维其深矣。心之忧矣，宁自今矣？不自我先，不自我后。藐藐昊天（37），无不可巩（38）。无忝皇祖（39），式救尔后（40）。
——
我吟：
仰望那阴沉沉的苍天不明啊
对我太无情
天下不平
降下大祸世不宁
偌大个周国无处能安定
戕害的士人庶民都困病
害虫啃食禾稼已成疯
长年累月不满足哪肯停
恰如大病不愈无止境
苍天不明啊
——
仰望那阴沉沉的苍天不明啊
人家有块良田在耕种
你却侵夺据为己有任横行
人家拥有劳力家丁兴
你却强夺气势更汹汹
这人原本无罪一百姓
你却反来拘捕囚禁不放松
那人已经是罪恶满盈
你却赦免宽恕任他到处疯
苍天不明啊
——
仰望那阴沉沉的苍天不明啊
男子有才有创业能
为何有才女子乱国政
可叹此妇太狂疯
如枭如鸱发怪声
花言巧语长舌善辩争
灾难邪恶祸根由此生
祸乱岂是天降世间惩
那是出自妖妇谗言和奸佞
苍天不明啊
——
仰望那阴沉沉的苍天不明啊
劝谏幽王良言苦口他不听
只因天天女妖谗言在耳中
陷害良臣罗织众罪名
前言后语相背让人惊
难道如此她还不毒凶
还能有谁极恶如此疯
如同奸商逐利行
如此妖女入朝执政哪能成
苍天不明啊
——
仰望那阴沉沉的苍天不明啊
妇人本就不该理朝政
又都抛开蚕织与女工
上天为何责我幽王如此昏庸
神灵为何不护佑我幽王清醒
毫无深谋远虑全不顾朝政
只是忌恨劝谏妒尽忠
天下遭灾仍在享乐中
纲纪败坏装糊涂任乱行
良臣贤士逃尽朝中空
大周危难无救助大厦将倾
苍天不明啊
——
仰望那阴沉沉的苍天不明啊
法网恢恢苍天无情
法网恢恢无处藏行
良臣贤士逃尽朝中空
忧国忧时忧心忡忡
法网恢恢苍天无情
已近幽王天下无安宁
良臣贤士逃尽朝中空
忧国忧时忧心忡忡
苍天不明啊
——
仰望那阴沉沉的苍天不明啊
涌泉不止水花沸腾
汩汩流泉渊源喷涌
忧国忧时忧心忡忡
难道从今忧愁与日增
恶政不在我生前降灾重
又不在我死后再发生
茫茫的苍天高远漠溟
是你在控制天下的众生灵
切勿辱没了列祖列宗
拯救拯救周家的后嗣和民众
苍天不明啊
——
注释
（1）卬：通“仰”。
（2）惠：爱。
（3）填：通“尘”，长久。
（4）厉：祸患。
（5）士民：士人与平民。瘵：病。
（6）蟊：伤害禾稼的虫子。贼、疾：害。
（7）夷：平。届：至、极。
（8）罟：网。罪罟：刑罪之法网。
（9）瘳：病愈。
（10）覆：反。
（11）说：通“脱”。
（12）哲：智。
（13）懿：通“噫”，叹词。
（14）枭：传说长大后食母的恶鸟。鸱：恶声之鸟，即猫头鹰。
（15）阶：阶梯。
（16）匪：不可。教诲：教导。
（17）寺：昵近。寺人：内侍。
（18）鞠：穷尽。忮：害。忒：变。
（19）谮：进谗言。竟：终。背：违背，自相矛盾。
（20）极：狠。
（21）伊：语助词。慝：恶、错。
（22）贾：商人。三倍：指得到三倍的利润。
（23）君子：指在朝执政者。识：通“职”。
（24）公事：即功事，指妇女所从事的纺织蚕桑之事。
（25）刺：指责、责备。
（26）富：福祐。
（27）介：大。狄：通“逖”，远。
（28）忌：怨恨。
（29）吊：慰问、抚恤。
（30）类：善。
（31）云：语助词。
（32）殄、瘁：两字皆训“病”。
（33）罔：通“网”。
（34）优：厚。
（35）几：近。
（36）觱沸：泉水上涌的样子。
（37）藐藐：高远貌。
（38）巩：固，指约束、控制。
（39）忝：辱。
（40）式：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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