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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息（？一公元前650年）名黯字息。他系晋国原（今山西沁水县）人，本应称原黯。晋武公灭苟（今山西襄汾一带）后，以苟地赐封原氏，故一般称苟息。他是晋献公时期的一位智谋之士，官居大夫之职。 晋武公的儿子晋献公（名诡），东征西讨，国力逐渐强大。他首先想并吞周围一些小国，以壮大自己实力。在这些小国中，以虢、虞二国离晋最近，就想先从这两个小国入手。
有名的“假途灭虢”战略 但虞国一直比较恭顺，攻打虞国没有借口。而虢国国君则好大喜功，经常来骚扰晋国边境，还不时去挑衅它西面的邻国犬戎。所以晋献公考虑还是先拿虢国开刀。只是虢国与晋国接壤的地区，防守相当严密，要从那里攻打进去很不容易。最好的办法是通过虞国，从虞国进入虢国防守薄弱的下阳（一称夏阳）城，再从下阳直捣虢国的都城上阳，一举灭掉虢国。这就是有名的“假途（借道）灭虢”战略。但献公考虑虢、虞二国现在关系较好，要想借道虞国，进攻虢国，虞国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旁白：这时已是春秋中期，齐桓公时期打胜仗而不占地的做法已成过去。现在是土地就是实力，要想称霸就得有实力。弱肉强食，强国、大国并吞弱国、小国已成趋势。
密谋用壁马换取借道权 苟息是献公手下的一位大参谋，献公就先征求苟息的意见，看有没有什么好主意。苟息道：“现在虢、虞二国之间没有矛盾，我们只有离间这两个国家，才能达到借道虞国攻打虢国的目的。”献公问道：“那用什么办法能离间他们两国呢？”苟息道：“虞国国君虞公是个贪婪愚蠢的主儿，只有以利打动他，才能达到目的。但他虽然贪心，想用一般礼物就离间这两个国家，还是很难的。必须要用您最贵重的宝贝才能打动他。”献公问道：“用什么宝贝呢？”苟息道：“要用两样宝贝：一样是您的一块产自垂棘的玉壁，一样是您的一匹千里马。只有将这两样稀世珍宝送去，才有可能借道给我们。”献公有点舍不得这两样宝贝，问道：“这两样东西是晋国的珍宝，我们给了他，他若还是不愿借道怎么办？”苟息道：“这就是小国与大国的关系了，他是小国，他若不愿借道，肯定不敢收礼，这点您放心好了。只要借道成功，不要说这玉壁名马，连整个虞国都是您的了。” 旁白：苟息的主意确实是一本万利，也就是“吃小亏赚大便宜”。这是在生意场上的惯用伎俩，苟息把它用到政治上了。 献公借道心切，又问道：“你说的这两样宝贝，我暂时割爱就是了。但虞国有宫之奇等智谋出众的大臣，虞公又不是傻瓜，这事真的能行么？”苟息见献公犹豫不决，便解释道：“虞公又贪又蠢，他看到眼前有这样好处，利令智昏，绝不会考虑后果的。宫之奇确是智谋之士，但他生性懦弱，不敢强谏；一般性的规谏，虞公肯定不会听他的。”献公这才勉强同意将壁、马交给苟息，命他去到虞国做工作。 苟息到了虞国，见到虞公，献上壁、马，虞公果然非常高兴。苟息就开门见山地说道：“这些礼品是敝国国君出于对您的尊敬和钦佩，专诚命小臣送给您的。现在虢人经常侵犯骚扰我国边疆，我国百姓非常愤恨。我们国君想借道贵国去到虢国，警告他们不要再这样胡作非为。若敝国幸而得胜，国君愿意将所获得的战利品，全部奉献给贵国以表谢意。”虞公已经收下了壁、马，所谓“吃人的嘴短”，知道总得“还礼”的，好在只过一下境，代价还不大。听苟息说还可获得所有的战利品，更是一桩“只赢不亏”的买卖，马上满口答应，还表示可以派出向导协助带路。 这时在旁的虞国大臣宫之奇果真看穿了苟息的计谋，他劝谏虞公道：“虞、虢两国是唇齿相依的友好邻邦，面对强大的晋国，只有团结起来共同对敌，才能保证两国的安宁。现在您借道给晋国，如果虢国灭亡，虞国就会唇亡齿寒（这就是‘唇亡齿寒’成语的出典），离灭亡的时间也不远了。”虞公道：“虞与晋是同宗（都是周的后代，），难道能害我们吗？”宫之奇道：“虢与晋也有亲戚关系，虢祖先还是周的大功臣，现在还不是反目成仇。”虞公道：“我每年的祭祀很丰厚，神会保佑我的。”宫之奇道：“神只保佑有德之人，何况晋灭虞后，一样可用丰厚的祭祀。”但正像苟息所预料的，虞公迷恋于壁、马，根本听不进宫之奇的劝谏了。 宫之奇出宫后，越想越气，越想越急，还想回去拼死强谏。这时已来到虞国的百里奚开导他道：“算了吧，您跟这种蠢人讲道理，等于把珠宝扔在地上，根本不起作用的。到了这般地步，您还是趁早考虑自己的出路吧。”宫之奇想想也对，眼看国家灭亡在即，他长叹一口气，连夜带着家眷，不辞而别，远走他乡。 旁白：为蠢人尽忠是不值得的，历史上有很多忠臣义士，在愚蠢皇帝面前，不顾生命危险，硬谏、死谏，最后都没有好下场。宫之奇总算在百里奚的点拨下，及时觉悟，保了条老命，百里奚也偿还了他的知遇之恩。但令人想不到的是，欺负虞公的苟息，最后竟然因为对献公的愚忠而惨死于宫廷斗争。 苟息回去报告献公，大事办成。献公立即派大夫里克率兵，经由虞国进入虢国，先夺取了虢国的下阳关隘，虢国门户洞开。于是大军一举攻克虢国的都城上阳，虢国被消灭。晋军得胜回虞，虞公还想犒劳晋军，祝贺晋军的胜利。谁知晋军却赖在虞国不肯走了，不久找了个借口，把虞公软禁起来，虞国就这样被晋国灭掉。 虞国灭亡后，献公来到虞国庆祝胜利。这时苟息左手托壁，右手牵马，向献公报告道：“臣的计谋已经成功，现在原物奉还于您。”献公大喜，重赏了苟息。
丧身宫廷斗争 苟息虽然足智多谋，但他固守愚忠，最后却使自己丧身于宫廷斗争之中。他之卷入宫廷斗争，实际是被献公宠妾骊姬所利用。献公二十一年（公元前656年）骊姬为使自己的儿子夷齐接班，害死太子申生，让苟息担任辅导他儿子的太傅之职（见下面骊姬篇）。 旁白：《东周列国志》称在申生死前，骊姬即请求献公，任命苟息为她儿子的师傅，以抵消申生师傅里克的势力。这个说法在时间上似乎有问题。 献公去世后，苟息奉献公遗命，立夷齐为君。此时夷齐才十一岁，苟息明知群臣不服，仍抱定忠于先君遗命的决心，尽力辅佐夷齐。在以后里克发动的宫廷政变中，苟息死保夷齐，与夷齐一起死于非命。于是晋国政局陷入大乱，直至晋文公（重耳）登上历史舞台，晋国才安定下来，重展雄风。 作者点评：苟息以壁、马灭二国，可说是个绝顶聪明的智谋之士，但他也是一位悲剧性人物，在接受遗命拥立夷齐为君的事情上，触犯了封建时代最忌讳的“废长立幼”传统，扶立幼君，表现出一种死板的“愚忠”行为，最后死于非命，是很可惜的。 虞公可说是个“贪小失大”的代表性人物，他为了玉璧和宝马的“小利”，丢掉了整个国家。他也是一面镜子，反映出社会的众生相。在当今社会中，这种只顾眼前利益，不顾长远利益的蠢人难道还少吗？那些为了钱财而丧命的贪官污吏，就是最好的写照。所谓“财迷心窍”，正是在金钱引诱下，贪官们丧失人格，铤而走险，最后酿成他们人生的大悲剧。 苟息之死，在很大程度上是晋献公宠妾骊姬造成的。这个骊姬长得美貌异常，又工于心计。她虽然由于献公的宠爱，当上了正夫人，仍不满足。还要除去世子申生，让自己的儿子夷齐接班才甘心。她使出各种奸计，陷害申生，迫使申生自尽，中间演出了一幕幕居心叵测的“宫廷斗争剧”，其狠心歹毒的程度，恐怕连吕后、武则天都要拜她为师。 这样一个外国的美女后妃，为什么竟能搞乱一个好端端的晋国？我们从中可以吸取什么教训？请见下面的《骊姬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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