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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华心语 《红楼梦》问世以来，在红学史上，对王熙凤的各种评语也是非常多的，有人认为她是''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把王熙凤叫做''女曹操''，称之为''胭脂虎''。这恐怕是每一个红学爱好者都会有的一种独特感受。然而，曹雪芹在塑造这一人物形象时，并未完全以''坏人''的特征塑造她，他打破了''千部一腔、千人一面''及''好则无所不好，坏则一无是处''的概念化流弊和公式化俗套。''敢于如实描写，并无讳饰，和从前小说叙好人完全是好、坏人完全是坏的大不相同''（鲁迅全集第八卷第350页）。曹雪芹笔下的人物，都是极其复杂，形象立体丰满的。凤姐应该说：是从封建统治阶级内部脱胎出来的，与她赖以生存的阶级的正统观念有明显不同甚至相矛盾的新型贵妇人的典型。明白这一点，你就能理解王熙凤面对丈夫的背叛为何坚守和''不从''？ 
一、王熙凤是最具接近于现代女性性格和婚姻观的。在《红楼梦》的年代，在封建统治制度下的男权时代里，这个识字不多，又从封建大家族里走出传统女性是极具前卫的。她嫁入贾府成为正室夫人，贾府正处在表面繁华内囊腐朽之中，她大胆、干练、利落的挑起连一个男人都无法承受之重和性格，是令许多人佩服的。 要说那个年代，一个大家族里的正室夫人，生存环境比我们现在恶劣多了。没有''一夫一妻''制的法律保护，男人天经地义地可以''三妻四妾''，正室夫人一生所遭遇的风浪和危机，真是波诡云谲，步步深渊。 王熙凤为了守住自己的婚姻可谓是机关算尽。可仍然挡不住她的丈夫——贾琏这个荒淫无耻的纨绔子弟，整日里游手好闲、无所事事、时时想着寻花问柳找女人。后竞偷偷摸摸背着王熙凤在外面偷腥，还偷娶了尤二姐，王熙凤真是防不胜防。她的公公因为''鸳鸯''一事的不快，又将秋桐给了贾琏，真可谓雪上加霜。王熙凤是一位占有欲极强的女性，她怎么会容忍别人享有她的丈夫？即便是深得她信任的陪嫁丫鬟平儿也不许。仅在这一点上，我们就能看出王熙凤是最具接近于现代女性性格的，那时候她就有了''一夫一妻制''的婚姻理念，按照我们现在现代人的理解，爱情是排他性。只是在捍卫自己正室夫人的地位时，暗害死了尤二姐。这固然是犯''法''，但她的犯''罪''客观上讲，难道不是对封建礼教和多妻制的变相的不满和抗议吗？红楼梦的作者不正是通过凤姐的''罪恶''，批判和控诉了封建礼教与多妻制的大''罪恶''么？ 
二、王熙凤对丈夫贾琏婚姻的坚守和不从 要说王熙凤对贾琏是真心实意的，尽管贾瑞如何撩拨王熙凤，她都没有动摇过。除了她认为贾瑞是''懒蛤蟆想吃天鹅肉''外，大大降低自己身价外；另一方面就是王熙凤对这种违背封建礼仪行为的避讳。她到死亡的那一刻，王熙凤都没有真正逾越封建礼教的底线。 但她不是正统的封建礼俗所要求的那种儿媳和妻子。封建礼教要求妇女''三从四德''，凤姐作为贾府的管家奶奶，理应模范遵守，方不失贾府''钟鸣鼎食之家、翰墨诗书之族''的雅。然而，凤姐的许多言行是与封建社会的伦理道德相悖的。 文本中有许多章节专门写了凤姐的''吃醋''。如第四十四回的回目就是''变生不测凤姐泼醋，喜出望外平儿理妆''，就直言明写凤姐的''吃醋''和由于''吃醋''而大闹，就是不从。 这一回，贾母给凤姐过生日。贾琏他趁凤姐去赴过生日宴得的机会，与奴仆鲍二的媳妇在家胡搞，并在背地里骂自己的女人是''夜叉星''。凤姐酒吃多了，想回屋歇息，不料发现了此事。她先审贾琏的''探哨''丫头，并偷听到了丈夫对自己的败坏，登时火冒三丈，便大闹起来了。先打平儿再撕鲍二家的，哭闹不休，以致惹怒了贾琏要拔剑杀她，闹到贾母跟前，经贾母劝慰后，直到丈夫第二天亲自当众赔情道歉方罢。精明的王熙凤在丈夫面前，她不谴责丈夫''不忠''，只骂鲍二家的''偷别家的汉子''，因为她深知在封建礼教下，男子的胡搞是妻子管不得的；在贾母面前，为了表明她不''吃醋''不''妒嫉''就只说''二爷要杀我''。 
曹雪芹在这里借此一骂，既写出了凤姐对丈夫胡搞的不满，表现了她对专一婚姻的本能要求以及她作为管家奶奶所要的体面，也写出了贾琏的荒淫无耻，丑恶、和肮脏。同时也点出了贾府丑恶的由来已久。 正如贾母在凤姐闹到跟前时劝凤姐的''自白''：''什么要紧的事!小孩子年轻，馋嘴猫儿似的，那里保不住不这么着，从小儿世人都打这么过的。''可见，被正统的封建统治者视为金科玉律的''三从四德''，在凤姐这一代身上是极其淡漠的。 总之，王熙凤为了追求爱情的专一抗争过，可以说她的抗争不仅仅是她们的夫君，而是那个男权主义的社会，然而她们的抗争终究还是失败了，凤姐最终成为封建制度的''殉葬品''。曹雪芹看透了这个男权社会的腐朽不堪，而着力描写并在揭露批判的同时赞美了凤姐这个形象。凤姐的''才干''，恐怕也寄托了作者一定的社会理想。正如脂砚斋在第五十四回''王熙凤效戏彩斑衣''一段中所批注的：''凤姐乃太君之要紧陪堂，今题''斑衣戏彩''是作者酬我阿凤之劳，特贬珍、琏辈之无能耳(据庚辰本) ''。 【作者简介】张丽华，女，笔名丽华心语。天津市人，曾从事政府研究室工作；现为天津市红楼梦研究会会员；散文随笔曾发表在《天津日报》《渤海早报》《名镇世界》等报刊。有200多篇文章被各大网络平台推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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