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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你读诗 |才子渣男: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有书国学共读)

 江山携手 2019-12-30

如果有人问,有谁的诗,让我洒泪最多?那么我的答案一定是元稹。

元稹为结发妻子韦丛所写的悼亡诗,每每读来,总让人潸然泪下。

《遣悲怀》共有三首,每一首都在叙说一些生活琐碎,衣裳、针线、旧仆,钱财,不悲、不苦、不伤、不痛,就这样在眼前的每一件琐事中,收集亡妻的余温。

《遣悲怀三首》之二

昔日戏言身后意,今朝都到眼前来。

衣裳已施行看尽,针线犹存未忍开。

尚想旧情怜婢仆,也曾因梦送钱财。

诚知此恨人人有,贫贱夫妻百事哀。

最后一句“贫贱夫妻百事哀”可谓道破了千古夫妻的难解难分。这不是一个初尝爱恋的毛头小子所能明白的,必然是要历经世情,品味过个中艰辛的成熟男子才能懂得的。

然而,岁月不待人,等到他懂得了发妻的艰辛与不易时,发妻却已经魂归奈何。只剩他一人,在难眠的午夜,低低吟唱一句“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遣悲怀·其三》)

元稹的悼亡诗中,最让我触动的还是《春遣怀八首》之五。好友见元稹怀念妻子,悲不自胜,便陪他喝酒消愁,不料元稹醉后大喊妻子的名字,其情其景,闻者无不落泪。

《春遣怀八首》之五

伴客销愁长日饮,偶然乘兴便醺醺。

怪来醒后旁人泣,醉里时时错问君。

元稹悼念妻子的诗中,最是广为传唱的则是《离思五首》中的第四首: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一首一首诗读过来,在脑海中无数次的描摹出一个深情似海的男人。

然而放下诗词,将目光落在现实生活中的元稹身上,才让我知道,什么叫做——艺术源于生活,却高于生活。

韦丛并没有给元稹留下儿女,在她死后,元稹写下“邓攸无子寻知命,潘岳悼亡犹费辞” (《遣悲怀·其三》)的句子,表明自己对于无子的释怀,大有一副为亡妻守身如玉至死方休的劲头。

然而韦丛过世后不过半年,元稹便娶妾安仙嫔,韦丛过世后一年,他又续弦裴氏。

说好的“邓攸无子寻知命”呢?元大才子忘性够大的呀。

更让人跌掉眼镜的是,早在韦丛过世前半年,元稹便不顾重病在床的妻子,跟当时的名妓薛涛打的火热。元渣男真是渣男中的战斗机。

韦丛已经不是第一个成全元渣男才名的人了。

另一个人比韦丛更出名——《西厢记》中的女主角崔莺莺。

《西厢记》改编自元稹的《莺莺传》,而《莺莺传》所写的其实就是元稹自己的故事。

元稹的初恋情人叫做崔小迎,因为上辈是远亲,两家经常往来,二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眉来眼去,就看对了眼。

后来元稹参加科举考试,年纪轻轻就才华出众的他,很快得到了上司韦夏卿的赏识。

韦夏卿看中元稹是个潜力股,就想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元稹当时不过是个秘书省校书郎,而韦夏卿位居太子少保,韦氏又是唐朝的高门大族,毫无背景的元稹若是抱上这条大腿,日后的仕途自然会顺风顺水。

于是元稹立马将自己和崔小迎的山盟海誓忘个一干二净,高高兴兴扑向了韦丛的怀抱。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是功成名就的元稹,就越是不免想起这段令人扼腕的初恋。甚至有人说,元稹写给韦丛的悼亡诗中“曾经沧海难为水”的句子,其实是在悼念这份初恋。

此时的小迎早已嫁做人妇,现实的遗憾无法弥补,元稹便用笔,挥洒自己的伤痛。他《莺莺传》的结尾写道:

张生一次经过崔莺莺的住处,以表兄身份求见莺莺,莺莺避而不见,但却为张生写下了一首诗:

自从消瘦减容光,

万转千回懒下床。

不为旁人羞不起,

为郎憔悴却羞郎。

张生徘徊数日,始终为得见莺莺,便黯然离去,临走之前,莺莺又为张生写下了一首绝情诗:

弃置今何道,

当时且自亲。

还将旧时意,

怜取眼前人。

如此结局,将一个对他深情无悔,怨恨全消的痴心女子,凸显的淋漓尽致。

然而我看来,简直是让人作呕。自己为了攀龙附凤,对初恋情人始乱终弃,然后还要意淫初恋情人尽弃前嫌劝他“怜取眼前人”?!

元稹的自恋,真是跟他的诗词一样,令人望尘莫及!

作者: 阿喵

主播: 君桃,暖心普话老师,呆萌颜控主播,爱音乐,爱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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