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白话> 本源处于上位,末端处于下位。简要在于君主,详尽在于臣下。三军武器的使用,是德行的末端;赏罚利害,施以刑责,是教化的末端;讲究礼法,详察形名,是政治的末端;钟鼓的声音,羽毛的舞动,是音乐的末端;哭哭啼啼,披麻戴孝,穿上各级丧服,是哀悼的末端。这五种末端表现,要靠运用精神、动用心术,然后才可办成。这种末端之学,古人早就有了,但不视之为根本。君在先而臣在后,父在先而子在后,兄在先而弟在后,长在先而少在后,男在先而女在后,夫在先而妇在后。有尊卑有先后,这是天地运行的方式,所以圣人取法于此。天尊地卑,是神明的位列;春夏先,秋冬后,是四时的次序。万物化育生长,萌芽之初即各有不同;盛衰起伏的阶段,依照变化而流转。天地是最为神奇的力量,还有尊卑先后的顺序,何况是人间的途径呢!宗庙推崇的是血亲,朝廷推崇的是位尊,乡党推崇的是年长,办事推崇的是贤能,这是大道的顺序。谈论道而否定它的顺序,就是否定了道;谈论道而否定了道,又要用道做什么! <解读> 本段的重点在于任何事都有本源与末端。“五兵”是“弓、殳、矛、戈、戟”;“五刑”是“劓、墨、刖、宫、大辟”。“刑名”又可作“形名”,以名责实,求名实相符,借此稳定人间秩序;“五末”是“德、教、治、乐、哀”,都是失去本源之后的末端表现,也就是无法掌握根源,只能计较细节,而一般人也只能看到这些细节。文中说明这五种末端表现,要靠运用精神、动用心术,才可办成,文中的“精神”又非《内篇》“精神生于道”的精神,而是一般所说的“伤神”。《外篇》之所以称为“外篇”,原因之一即是所使用的语词不够精确。 有关尊卑高下的问题,《易经·系辞》第一句就是“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尊卑、高下其实是一种自然的状态。人群总要有人带头做事,但带头做事一定要有某种能力,而只有能力却没有德行,是无法让人心服的。每个人的能力不同,所能做的事不同,有德行的人作为领导者,才能够让人心服,因为只有在德行上才是人人平等。 谈到大道的顺序,孟子也说过,一个社会要靠三种秩序才能维持安定:序爵、序齿、序德。序爵,只要是公众事务或官场上,都要按照职务阶级、视角色位阶不同,在自己的职务范围内发挥;序齿,在乡里则要看年纪,譬如聚餐,自然是年纪大的坐首位;序德,“德”代表教化,社会上有关礼仪方面的活动,譬如婚礼、丧礼、成年礼,要以有德者来主持。若社会只靠一种秩序维持,譬如泛政治主义,就是只靠爵位,任何地方、任何事都是官位大的来做,如此,社会容易失去平衡,因为为官者很容易出问题,也经常出问题,导致社会动荡不安。庄子更进一步分为四种,宗庙推崇血亲,因为是家族;朝廷推崇位尊,乡党推崇年长,这两点和儒家一样;办事推崇贤能,因为在此要讲究效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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