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境界》名著博览霍布斯《利维坦》

藍天追雲 2020-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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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本期《大同境界》“名著博览”栏目推荐阅读英国17世纪政治思想家托马斯·霍布斯的政治学名著《利维坦》。这里的“利维坦”，是《圣经》中一个力大无比的巨兽名称的英译。霍布斯借此比喻强大的国家力量。《利维坦》是霍布斯所有著作中体系最完备、内容最丰厚、论证最严密、学术价值最高的政治学论著。

霍布斯的国家理论推崇自古希腊以来的西方自然律理念，以社会契约论为政论的基石，重点论述了国家的产生、国家的权力、国家的制度等政治法律问题。霍布斯强调世俗国家司法的重要地位，强调君主的权力至上，抨击教会、教皇超越世俗政治的特权。西方近代早期诸如马基雅维利、霍布斯等政治思想家的政治理论深刻影响了之后的洛克、卢梭、孟德斯鸠等西方思想家，为打破西方基督教会、教皇的绝对权威，摧毁西方中世纪以来的封建诸侯割据体制，开拓以民族国家为本的近代世界格局，继而为从集权的君主制变革到三权分立的资产阶级民主制，打下了坚实的政治法律的理论基础。

上期“名著博览”栏目推荐学习中国古典名著《韩非子》。中国先秦法家代表人物韩非子的政治法律观念，与1800多年后的英国政治思想家霍布斯的政治法律理论，有相当的可比性。

两者的共同之处：一，两者都以人性恶为政治法律理论的深层依据。韩非子直接继承其师荀子的人性恶观念，强调对人性恶的外在法律制约，只是从荀子儒学的礼法制约发展到韩非子的法学刑罚强制。霍布斯则继承西方从古希腊、罗马到中世纪基督教对人性的传统质疑，笃信外在法制刑律对人性恶的强力制约，包括基督教上帝对人的外在精神控制。

二，两者都推崇功利主义价值观。中国先秦诸子百家中，法家和墨家都推崇功利主义的价值观。不过法家之功利志在君主帝王，而墨家之功利志在平民百姓。西方霍布斯也追求功利主义的价值观，然而霍布斯代表的是新兴的资产阶级利益。因为资本主义的发展、世界市场的开拓急需打破西方诸侯贵族的封建割据壁垒，而功利主义和个人主义正是资产阶级所依仗的价值观。

三，两者都强调君主权力至上。韩非子推崇帝王权力至上，旨在建立帝王专制，为之后的秦汉中央集权的皇权郡县制奠定理论基础。

1800年之后的霍布斯，旨在冲破西方封建诸侯的割据势力，建立以民族国家为本的君主集权制，继而为资本主义的兴起清除政治障碍。

两者的不同之处：一，中西文化大背景的不同。中国先秦儒墨道法等诸子百家，推崇民族国家乃至天下的统一和平与长治久安。重点关注政治伦理等社会体系的建构学问，法家也不例外。而西方的霍布斯等政治思想家，却深受近代诸如伽利略等新科学思想的影响，深受近代唯物主义思想家培根的影响，深受西方近代新教改革的影响，因而霍布斯的国家理论，是从自然科学的自然法引申而来，是从新教伦理中个人对上帝负责的契约精神而来，有着深厚的自然科学渊源和宗教契约论的痕迹。

二，中西时代的使命任务不同。中国先秦法家代表人物韩非子，旨在为中国建立中央集权的帝国制度，旨在为集法、术、势于一身的帝王建构理论、建造形势。而西方近代的霍布斯以及格劳秀斯等思想政治家，却旨在为新兴的资产阶级清除封建政治壁垒，旨在开拓殖民地和世界市场，旨在建立以民族国家为本的世界地缘政治格局。因而早在两千年前的中国法家韩非子的政治愿景，是建立一个依法为据的农业大帝国；而近代西方霍布斯的政治愿景，却是建设一个以依法为据的工商业新兴国家。

这两期《大同境界》“名著博览”栏目推荐学习中国和西方的政治名著，是期望在学习和比较中更好地认识了解中西方的政治法律历史，也期望与更多学友就此相关的课题进行交流、切磋。

《利维坦》（Leviathan，全名为《利维坦，或教会国家和市民国家的实质、形式和权力》，又译《巨灵论》）是托马斯·霍布斯创作的政治学著作，1651年首次出版。

《利维坦》一共分成四大部分。第一部分“论人”，以人与生俱来的能力为出发点，论述“自然状态”和自然法的问题。第二部分“论国家”，主要论述了由契约所产生的国家的各种形态、主权以及人权。第三部分“论基督教国家”，主要论述了教会的政治地位与个人的信仰自由。第四部分“论黑暗王国”，主要对宗教、哲学以及政治思想展开意识形态的批判。该著作详细阐明了社会契约论。

《利维坦》给后来的洛克、卢梭的社会契约论带来了深远的影响。该书几个世纪以来，一直被列为领袖人物必读名著之一，被列为政治书籍之首，在19世纪的欧洲，更是为各国元首所追捧，是王室教育的基础教材，也是国王日常必读书籍之一。

内容简介

《利维坦》全书分为四部分。

第一篇是《论人类》。霍布斯将人的生命看做一种机械的运动，认为趋利避害、自我保存是人的生命运动即人性的根本原则。在没有任何政治权威的自然状态中，人们为了私利而争斗，呈现出一切人反对一切人的战争状态。

第二篇是《论国家》。主要论述自然状态中的人出于对死亡的畏惧，在理性指引下，相互间订立契约，放弃个人的自然权利，将之交付给一个人或由一些人组成的会议，从而组成国家。主权是国家的本质，主权者的权力是绝对的、不可分割的。臣民对主权者必须绝对服从，但又强调国家的作用在于保护个人的安全。

第三篇《论基督教体系的国家》和第四篇《论黑暗王国》，主要揭露、抨击罗马教会的腐败堕落、教皇侵犯世俗权力的行径，提出了政教合一、教权服从王权的主张。

创作背景

霍布斯于1637年回到英国，他看到了英国动荡不安的政治局面，对此感触颇深。他分析了当时动荡的局面下的规则，反对君权神授的理论，以及国会议员的行为准则。在接下来的几年时间里，他致力于创建一门政治科学，最终在1651年出版了《利维坦》一书，全名叫《利维坦，或教会国家和市民国家的实质、形式和权力》。

作品思想

“利维坦”指一种威力无比的海兽，霍布斯以此比喻君主专制政体的国家。该书主要论述作者的国家起源学说和社会政治思想。他认为自我保存和追求幸福是人的本性，但在人人为敌的“自然状态”中不能够实现。人们为了摆脱这种状态，便订立契约，国家由此产生。他主张君主专制制度，强调王权高于教权。此外，还阐述了他的唯物主义认识论学说，揭露了经院哲学和宗教迷信的危害。

霍布斯认为人是生而平等自由的，因此人类的自然状态就叫做享有充分的自然权利的状态。“自然使人在身心两方面的能力都十分相等”，世界再没有比这现象更足以表达才智的平等分配。由于人们能力的平等，彼此就会成为仇敌，为了实现自己的愿望，人们就设法控制或征服他人，相互疑惧，彼此争斗其次．人天生是恶的，不断发生争执。霍布斯说：“在人类的天性中我们发现有三种造成争斗的主要原因存在，第一是竞争，第二是猜疑，第三是荣誉”。由于这些争执。便引起相互间漫无止境的掠夺，乃至于血腥屠杀，所谓“人对人像狼一样”的名言就是这样引申出来的。他的结论是：人的自然状态就是处于“一切人反对一切人的战争状态”。在这种人人互相为敌的战争中，没有什么是不公道的。因为当时没有公共的权力，没有法律就没有公道。虽然自然状态下的人是平等的、绝对自由的，但这无疑是一个苦难的自然状态。当然，霍布斯并不相信这种自然状态曾经真的普遍存在过，他只是作为一种理论上的推导。

霍布斯强调，为使人类不致在互相残杀中被消灭，“必须寻找和平和遵守和平”。能使人类竭力走出自然状态的，就是建立在理性之上的普遍法则——自然法，它用来限制每个人基于本性与本能的自然权利，以便维护和平与秩序。霍布斯说：“自然律是理性所发现的诫条或一般法则，这种诫条或一般法则禁止人们去做损毁自己生命或剥夺保全自己生命的手段的事情”，其自然法的中心点是“自我保存”的个人主义。霍布斯的主要目的是论述人类如何从自然状态进入社会状态和政治状态的，也就是如何由战争状态进入和平状态的，为此，他提出了十四条自然法原则，概括起来就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断定，自然法的原则和内容是能够被人遵守的，而且永恒不变。因为自然法的根本原则和目的是“寻求和平”，而和平则是人们满足自己欲望所必需的，是不可改变的。

在自然状态下虽有自然法起调整作用，但人类要摆脱人与人的敌对状况，必须寻求能使大家畏惧并指导其行动以谋求共同利益的公共权力，社会契约是人类走出自然状态的必经之路。人们通过订立契约，把大家所有的权力和力量托付给某一个人或多人组成的集体，这个集体能通过多数的意见把大家的意志转化为一个意志。于是，人们就把自己的自然权利转让给一个统治者来支配和管理，在他们之间建立起一种公共的权力，避免无穷的争斗，根据这种契约便从自然状态过渡到社会状态，于是就形成了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