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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画家张春蕾作品赏析

 泊木沐 2020-01-02

十七八岁,春蕾师从著名画家于复千,起初想当于先生弟子,难,而后真当上于先生入室弟子,更难。这两难,难于学画入门的难,更难于入门后于先生治学严谨,及二十年间师从于他苛刻的难。尤其对春蕾,从一个怀揣画画梦想的小女孩,走到今天成熟的女画家,可想而知,其难度比男画家不知要难上多少倍。但对于这个敢想敢画敢实践敢刻苦的春蕾来说,打小一跳入这笔墨纸砚与色彩的海洋,便心无旁骛地开始寻游大海中的奇迹,其实任何一个,哪怕是天才画家,也不可能肆意寻游。不同海域,结构不同,温度不同,盐分不同,也就决定蕴含的资源不会相同。画界之海亦是如此。如果从这个角度讲,每个画家,也就应有属于自己,或适合自己畅游的海域。当然,哪一片海域属于春蕾,或适合她,是由春蕾骨子里的特质决定的。曾有评论家说,每个画家,都会带有与生俱来的艺术“胎记”。

那么,属于春蕾画界疆域中的艺术“胎记”又是什么?

先说说春蕾的年龄。在天津,春蕾还堪称“青年画家”。因为天津这个地方,画家整体偏大且太过成熟,相比之下,春蕾就显年轻,甚至说,春蕾拥有令人艳羡的金子般年龄,而对于她的画,却“早熟”于她在天津画界的年龄。可见,她师从于复千,又得霍春阳、殷龙、刘文生、何延喆、宁书纶、王其华,等等,诸多名家教诲和点拨,故此,她没被某一种画风所束缚,反倒真成大海里畅游的鱼,博不同水域深浅之采,而后立足于一片适合自己的水域。

如果说于复千先生是画牡丹的“王”,那么其弟子春蕾绝可称画牡丹的“女王”,也许春蕾谦逊不敢妄称,但在外人看,男人称王,女人怎不能“宁有种乎”称“女王”!春蕾陶冶在于先生牡丹画的境界里,汲取精华,习画牡丹多年,打下画牡丹的根基和骨气,这种根基和骨气不光体现在春蕾笔下牡丹的雍容、端庄和大气,更凝练出她画牡丹称王称帝笑傲江湖的范,在她《夜阑风细得香迟》《千娇万态破朝霞》八幅牡丹群像中,每一只牡丹各领风骚,朱砂点染花冠,绿叶打底蒲罩,尽显画风辉煌、气韵荡存,即便零散几朵几只赵粉娥娜小牡丹,亦如美妃翩跹起舞,丹头枝里嫩叶隋然扑动。由此,我说,春蕾艺术身上的“胎记”,此一处即錾刻“师出哪门的胎记”,然而此处的“胎记”又给春蕾升华了。

春蕾谈吐间对少年学画时的记忆有一种特殊兴趣。她的多幅这类题材,似乎都蕴含了此类意味,哪怕她近年作品《芳心犹卷怯春寒》《自由颂》《幽舞》等,亦多透出她流连于过去岁月独特的迷茫,混沌的自信,空虚的无聊,和好奇而对未知的探求,使得新画扑面而来一种雾一样旧时遥远的意蕴。在不甚了解她时,我甚至武断认为,或许这类题材,除“牡丹画”外,即属于春蕾特有的疆域,但一段时间后,通过交往、交谈,其目前的画,而只是春蕾在为她画出具有思辨意义上的画在做准备,而这思辨意义的画怎么说?我问春蕾。春蕾坚信乃至坚定地说,她的画不光是一件艺术品、不光在美学上有价值,还要画出哲学意味、哲理思考,还要在思辨色彩上,体现出她独特的思想性。我了解她的想法后,便从她众多作品中慢慢想慢慢悟,不久,我果真悟出春蕾的所思所想,也就是真正錾在春蕾骨子里的“胎记”,是什么。

如若细看、揣摩,确实能在春蕾近年作品中,体味出她所说所蕴含的那种潜在的哲理思考和思辨色彩。然而,这却与她的性格有些不符。春蕾应该是属于那种言辞犀利,至少给人感觉是伶牙俐齿的人。可在她的作品中,让人看到的并不带有雄辩色彩和浮躁的景致和画面。譬如《晨》——在浓墨写意的藩篱上,铺陈几只黄菊,两只蜻蜓,一只螳螂,它们在晨光微曦中欲说还休,欲想何为?如此无声胜有声的境界,一下将观者心境跃然纸上,亦如我忽然联想画家欲与某哲学命题挂起勾来,像这样的作品还有很多,如《自由颂》《困惑》《富贵花开若早来》,等等。或许,这才是一个真正画家所应该具有的潜质,亦是春蕾将自身“胎记”定义在更深的位置。

哲学与绘画的融合不是必然,也不是偶然,春蕾是中学美术老师,学过心理学,亦是天津师范大学、天津美院研究生双料科班出身,她的学识和眼界,激发了她创作胆量和胆识,这种胆量和胆识不一定是力与量的结合,也许正像她于胸于画展现的那种小而精、纯而粹、非常人的观点与观念。可见,春蕾在生活中机智、幽默的语锋,转变到笔端,就变得沉稳、深厚,俨然像一个深藏不露、修养深厚的大方之家。总之,她在话语中所表现出的那种丰富色彩,远逊于她在无色彩的水墨画中表现出来得多。

由此,我得出一个结论,或许现在的春蕾还在思与画的试水中。

所谓试水,并不是说不成熟。有的画家画了一辈子,也画出了很多较有影响作品,可是不得不承认,直到晚年仍还在试水。一个有才气的画家,凭借着自己的才情应该是什么题材都可以画。但是,尽管什么题材都可以画,还是注定有一个领域,是真正适合自己的领域。所以说,一个画家寻找这块真正适合自己的领域,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寻找自己。

当然,在这个寻找自己的过程中,画家往往要与自己的灵魂对话。而这个对话的基点,也正是困忧了人类几千年的问题: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应该说,一切的一切,所有的问题,都是从这个基点出发,也是由这一点升发出来的。一个画家,只有建立起这个与自己灵魂对话的基点,也才能真正踏上寻找自己疆域的道路。

我觉得,春蕾目前也正面临这个问题。

要说清楚春蕾的画“胎记”的问题,先要说一说画家的分类。对于画家的分类,我相信一百个批评家会有一百种分法。但我做为一个只会写小说、散文而不太会画画的人,则认为画家应该只有两种,一种是只会画的画家,另一种是会画也会想的画家。春蕾自然属于后者。一个画家,只会画与会画又会想,表面看只是想的问题,其实真正的意义却在于想之外。

当年,那个首先提出“艺术胎记”问题的评论家,自然对他所说的“胎记”有自己的定义。但我理解,他所强调的应该是这个“胎记”在艺术意义上的社会属性。现在,我却想说一下这个“胎记”的自然属性。再具体一点说,如果是一个会想的画家,那么想,就应该是他的绘画“胎记”。说到这,我开始谈春蕾身上錾刻最深的那枚“想”的“胎记”,这是因为,想之于人,应该是一种天性,而之于人之于的画家,确是要把画家思想中的魂画出来。

不过坦白的讲,我还从没有听过春蕾怎么讲她思想中的魂是什么?但是,当我看她的画时,经常会有这样的想法,哦,难怪她的画与众不同:一枚小扇悠雅,淡淡的墨,勾出梨花瓣,胭脂墨点心和蕊,恰如清晨雾中的美人,散着清香,合着春带雨,两只蜜蜂,相依又相恋。一个会想的画家,自然很会在画境中用色彩和景物替代自己的想法。但,其实也没有这样简单。语言只是外在的。意境如流水,会渗透到画家内心。我不知道春蕾有意还是无意,在她的画中,似乎总有一种隐隐的忧伤。这种忧伤幻化成人物的行为,就构成一种看似无聊却又沉重的情节。所以,在春蕾的笔下,色彩明亮的画境中,总是阴郁着凄美的如她自己的心事。而所有这一切,也就构成她作画与画作中一种独有的特质。

这种特质,可称为哲理性。

春蕾作为一个画家,无论是她自身的艺术“胎记”,还是她的生活疆域,都有两重性。首先是内在的。这种艺术意义上的“胎记”,与她成长环境,经历,际遇,乃至遭遇,都有直接关系。而她在绘画艺术上的生活疆域,也同样与这几个方面有关。但是,就其外在而言,她所处的人文环境和文化背景,也是一个很重要因素。不过有一点,还是值得注意,做为一个画家,一定要有距离意识。这里所说的距离,既包括形而上,也包括形而下。一件东西如果拿得太近,放到眼前,就什么都看不清,只有放远一点,有一定距离,才会看得更清楚。

截至目前,我还不敢说,春蕾将来会成为怎样大画家。但如果把她喻成一株植物,那么肯定是木本。草本植物和木本植物在最初的时候似乎没有太大区别。但草本就是草本,木本就是本本。草本植物无论怎样茁壮,注定只会是一株草,充其量能长到半人高。而木本植物则不然,它有可能长成遮天蔽日、枝叶繁茂的参天大树。

当然,还要风调雨顺,也要靠自身修炼。

在这里,期待春蕾,看春蕾枝头上的蓓蕾,在春天绽放时的造化。(完)19.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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