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20多天就要过年了,今年因故不能回老家过年,偏偏这个时候在网上看到上“年味”字眼…… 更更要命的是现在恰巧听着毛不易的《东北民谣》: …… 锣鼓声声正月正 爆竹声里落尽一地红 家家户户都点上花灯 又是一年好收成 清泠泠的江水滔滔流了多久 像那游子一去不回头 …… 大雪封门点花灯 真的,心里酸酸的,嘴里用变腔的声音哼哼着歌词,媳妇问我:怎这么了,没事吧? 我说:没事。泪已在眼眶里打转。 年味,我不记得已经品味不到多少年了,它好像只存在我儿时的记忆里。我努力的回忆它的美好,可是它融化在乡愁里,越飘越远,我奋力的奔跑,却怎么也抓不住它…… 一个“年味”,勾起了多少美好的回忆与乡愁。 小时候,最盼的是过年。因为过年可以穿新衣服,吃好吃的,放鞭炮,与小伙伴满街磕头拜年领取长辈的压岁钱。 当然,小孩子过年并不意味着可以为所欲为,有很多道道作为紧箍咒。虽然不记得很多老祖宗传下来的过年习俗细节,但是依然记得爸妈进入腊月就交待:进入腊月,草棒都有神,小孩子要规规矩矩,不要乱说话,不能乱动东西。比如年初一,洗脸水不能泼地上,必须要倒水桶里;不能梳头;初一零点后,吃饺子的同时,必须要吃点馍馍和鸡蛋,好像说是要壮腰等等,规矩好多,小孩子做错会被责骂。 进入腊月二十以后,妈妈就开始忙着蒸馍馍、菜包子,炒花生,炸丸子、焦叶子,做新衣服;爸爸会去称来半扇子猪肉、打扫房子。 焦叶子 而我最令小伙伴艳羡的是,我的三个舅舅都是做土鞭炮的,进入腊月我就会去舅舅们家去取他们早就准备好的鞭炮,足足有一大蛇皮袋子,心里那个美! 腊八要喝腊八粥;腊月二十三是小年,要给灶王爷上供。 大年三十的事情更多了,中午我和发小把他和我家的春联贴完,贴到所有能贴的角落,粮囤上要贴“五谷丰登”;羊圈猪圈要贴“槽头兴旺”;自行车要贴“日行万里”,我家的泰山拖拉机和时风三轮车要贴“出入平安”;妈妈和两个姐姐负责包饺子,把院子撒上芝麻秸,门口放上拦门棍不漏财,中午下饺子前必须由我点燃一挂鞭炮。 拦门杠 下午四、五点钟,爸爸会带我去祖坟祭拜列祖列宗,我们土话叫“上林”。要烧黄纸、烧香、放鞭炮,爸爸烧纸时还要念叨:列祖列宗,拾你们的钱啦,别会过,该花花。 晚上,一家人吃年夜饭,挤在被窝看春晚,等着新年钟声敲响。之后我们小孩子会去睡一会。爸妈还要下饺子,下之前放家里最大的一挂鞭炮,饺子熟了,会叫我们起床。 初一,五点左右,爸爸妈妈会带着我们去和本家的叔叔、伯伯、婶婶、兄弟姐妹集合,一起去给村的长辈拜年,要磕头的,真磕。老人会说:白磕了(土话),白磕了。说着会去扶大伙,但大家没起来的。 初一拜年磕头 初二,就开始走亲戚了,跟着大人骑着自行车,又冷又累也愿意,过了十五还走不完;初五接财神;初七送火神。 岁月匆匆,好多过年的习俗与规矩都已经刻意的简化或者遗忘掉了。人们的生活越来越好,小时候馋的东西,现在吃起来也没滋没味。 初一拜年风俗还在,只是人们起的比以前晚很多,队伍也没有以前壮大,很多小孩子已经不参与了,只在家睡觉或者“吃鸡”。村里的上岁数的老人一年比一年少了,小时候要拜到中午吃饭,现在早早就结束了。去年还去拜年的老人,今年就不在了…… 一年又一年啊…… 我长大了,不再痴迷放鞭炮,三个舅舅都已不在人世,环保也不让随意放鞭炮了,永远再也放不了舅舅们亲手制作的鞭炮了…… 村里的孩子早早就长了大个子,我不认识,更没有认识我的。碰到2个小朋友,问其爸爸的是谁,孩子在学校的防拐骗教育很到位,说不能告诉陌生人信息,问我是不是偷小孩的。 现在人们或者外出务工,或者城市定居。走亲戚,几乎没有留下吃饭的,放下礼品,寒暄几句,连杯茶都不喝,开着车一天恨不得走完好多家亲戚。过了初七,年轻人几乎全部返城,老人在儿女开车出门前会放一挂鞭炮。硝烟中,车子绝尘而去,只留下老人怅然若失的身影,直到目送车子拐歪看不见…… 随着城市化进程的推进,人们的生活越来越好,生活节奏越来越快,好多村子成了空心村,一些习俗无可奈何的被当成繁文缛节抛弃。 我们得到一些东西,自然也失去了一些东西。“年味”离我们越来越远,成为记忆,成为回不去的过去,连同我们的童年一起…… 可是,无论如何发展,不要忘记了我们走出的老屋,不要忘记与发小一起玩耍过的沙土坑。 春联门神 留住乡愁,不要忘了家里的老爹老娘,不要忘了我们的老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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