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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与河同流

 东湖主人 2020-01-04


“你今天是一个孤独的怪人,你离群索居,总有一天你会成为一个民族。”尼采是一条大河,一条浩浩汤汤的民族之河。而我的面前,是一条平凡的小河。
夜晚很是宁静,川北的城市,闪烁着应有的灯火。远处高楼上的镭射光,扫荡着所有不眠的眼睛。城市的喧嚣暂时隐伏,等待着和朝阳一起角逐,将人们或引向希望,或关入欲望。
行走在河流腰部的宽阔的道路上,我不知道河流是否有疼痛感。当初开凿这条道路,是欲望的驱使还是希望的牵引,现在无从考究,单从来来往往的人散步锻炼,有时微笑,有时沉默,甚或陷入思考,可以感觉到小河的自由,精神有了释放的空间。
人渐渐少了,夜晚更加宁静,河流静静地陪着我,用她那轻轻的流水声。波光粼粼如浅斟低唱,慢慢叩开心灵的大门。孤独是一种自由的放纵,放纵是一种自由的孤独。今夜的确很好,心随河流舒展,快乐的波光也在发出轻轻的声音。
行走于人生,且歌且吟。这是我多年践行的人生信条。人生就是一条长路,需要自己去走,自己去领悟,一帆风顺时,两岸风光可成诗,激流险滩时,惊涛骇浪亦成词。纵然时光流逝,不忘初心,方能纵享人生的自由。歌声载途,就当浪花成朋友;吟诵不绝,青山红花应常在。即使悲喜交加,也努力将悲喜的两股泉水,点染成月光下的賦。
河水依然在流淌,流过平缓的河床,声音细微如恋人的叮咛。且让思想的野马缓缓步行,享受夜晚独有的宁静,倾听河流多情的诉说。这条河不大,发源于附近的山脉,从一个泉眼,汇成山间溪涧,一路跳崖,一路碰撞,一路伤痕,一路歌唱,穿过嘉陵江的冲积平原,便一头扎进浩荡的嘉陵江水。
河流虽小,给我很多温暖和感动。人的一生其实就是一条河流,在四季里流过风花雪月,也流过激流险滩,纵然满身伤痕,也有人旷达而歌。
东坡放逐赤壁,偃仰啸歌。大江东去,放舟历史,叩问英雄,也曾感喟岁月无情,也曾为功名所累,当他满身伤痕,走出死牢,回头望一望京城,便再无所恋,来到黄州,来到赤壁,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帮他抚平伤口。正是那浩荡奔腾的江水,让他的才华产生共鸣,一路狂歌,三咏赤壁,一贬再贬,不改他流向大海的信念,他最终成了一条民族的大河。
尼采的声音又在响起“ 你今天是一个孤独的怪人,你离群索居,总有一天你会成为一个民族。”
孤独是智慧的土壤,才华的温床,思想的舞台,是承载心灵之舟的河流。孤独是一条河流,就像眼前这条小河,泉眼微小,默默流淌,无人关注;跳崖撞石,粉身碎骨,无人疼惜;直到浩荡成河,两岸花香,才喟然长叹,好美丽的河。

但河流不为所动,依然流淌,不畏将来,不惧远方。心在慢慢柔软,变成一个泉眼,在今夜,在城市沉入梦乡之时,汩汩而出,跳崖撞石,飞花溅玉,流过高山,来到这条小河边,一同流淌,流向嘉陵,流向长江,流向东海。
夜晚更加宁静,波光粼粼的小河,像迷人的少女,轻盈地展开纯净的歌喉。风在追逐,天上的孔明灯也在追逐。而我慢慢跑起来,有力地呼吸声,竟是天籁。
背后有清风追逐,而我的眼前是两条河流,并驾齐驱,流向远方的灯火。


语文雅风,读写融通。让阅读和写作成为您精神之河的两岸。一路浪花,一路歌吟,你的人生旅途,因此而鸟语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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