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册 「欢迎你来，拉开椅子，随便坐」 家里的纸箱都去哪了？ 三楼有个老大爷，瘦瘦小小，笑容慈祥，经常穿着件浅色的衣服，戴着件淡蓝色的围裙，在小区和楼道里捡一些纸箱、矿泉水瓶之类的东西，以此贴补家用。 要是你在小区里散步，尤其是黄昏的时候，会经常看到有几对手拉着手、在小区环道上散步的老年人。 如果说那几对老人是双飞燕的话，那这位老大爷就是一只单飞燕了。他总是一个人出出入入，从没见过他的家人。 不过经常见到他跟人打招呼的场景。老大爷一见人就笑，一笑皱纹就更深，不过额头上的皱纹倒恰恰中和了瘦长的脸型。 他和其他的拾荒老人不同，总是比较清爽。印象中好像总是淡色的衣服，罩着件围裙。 大概因为面善的原因，我们会把比较大的包装箱、快递箱、啤酒罐之类的送给老大爷。 其实放在楼下也可以，也会有其他的人捡走，可总觉得还是给他吧。 记得最初有一次，我们把要扔的垃圾放在门口，结果等下开门的时候，垃圾就不见了，再看看，门外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 不会是物业打扫的人，因为时间不对；也不会是仙女，仙女也不会给我家扔垃圾。当时真不知道是谁，觉得挺好奇。 可毕竟让别人扔垃圾挺不好意思的。从那以后，我们就没有在门外放过。后来过了很长时间，一个偶然的机会才发现，就是这位老大爷在帮人拿走门口的垃圾。 当然如果有纸箱，他也会整理了自己留下，其它垃圾会帮忙带下楼。 记得最初的几次，我们都是把整理好的大纸箱和瓶子请他来拿。他来的时候总是一边拿东西，一边不住地说“虾虾侬，虾虾侬”。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总是有点不自在。也许不是为自己，而是因为自己让老人家这样的表示感谢有点不好意思吧。 记得蒋勋先生在两年前《天地有大美》的讲座中讲过一个故事，说一个叫克尔凯郭尔的人，小时候家长给他一张大额钞票。 他碰到一位老乞丐很可怜，可他就一张大钞票，于是他就换成许多小零币，一次次地从那经过，每次施舍一点点，而且还会感到不好意思。 蒋勋先生说，这样的施舍，就不是慈善家晚会的作秀，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行善但是感到不好意思，其实也是一种对于善的敬畏。 我没有那么高的境界，可是也很不好意思听老人家不住的说“谢谢你”。 这跟去菜场买菜的时候，摊主们每次说的谢谢不同。因为我们去菜场是用自己辛辛苦苦挣的钱去买菜，摊主们觉得那是照顾他们的生意，所以会说谢谢。 因此尽管在最初的时候有点不习惯，可后来也就入乡随俗了。毕竟那个有一定的道理在，可是这个却不大一样。 所以后来我们干脆碰到老大爷就告诉他，什么时候可以到几楼。我们会提前把纸箱折叠好，整整齐齐地放在门外。 这样一来，他拿的时候，我们不知道；我们放的时候，他也不知道。再后来，一两次之后，我们就在固定的时间段直接放在门口了。如果隔一会儿开门发现那几个纸箱不见了，就知道是老大爷拿走了。 后来我想，这个方法蛮好，可以避免那些不好意思和不自在。 现在垃圾分类开始了，不知道那些拾荒老人怎么样。 我们还是照以前一样，把平时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或者单个的纸箱，整理了放到可回收里； 如果有大纸箱、多个纸箱或者一整盒的啤酒罐，就放在门口给这位老大爷。 - End - 欢迎阅读小册其他文章 赵小册 日常 / 文艺 / 红楼梦 / 生活美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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