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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孙传庭让幕僚起草了一份奏疏,列举了此次出关所取得的赫赫战果,字里行间洋溢着高昂的斗志和乐观的心情。 八月中下旬,崇祯皇帝先是接到了宁远总兵吴三桂派飞骑送来的密件,报告说“虏曲”皇太极已于八月初九暴病身亡,年方六岁的幼子福临即位,睿亲王多尔衮和郑亲王济尔哈朗辅政。“虏廷”政局不稳,纷争不断。 九月中旬,崇祯接到了孙传庭从汝州来的报捷奏疏,他情不自禁地连拍御案,道:“好!好!天佑大明!天佑大明!”兴奋至极,流下了激动的眼泪。 随后,崇祯传谕阁臣和兵部、吏部、户部、工部的堂上官,来平台议事。崇祯把孙传庭的奏疏在众臣中传阅了一遍,踌躇满志道:“督师屡报战捷,贼之覆亡只在旦タ之间。卿等以为如何?' 兵部尚书冯元飙神情忧虑,道:“流贼人马数倍于我,此番却一触即溃,实乃以弱兵诱敌。督师贸然轻进,臣深以为忧。”侍郎张凤期道:“恳请陛下火速传旨,戒孙传庭万勿浪战。” 崇祯听了两人的话,犹如一飘冷水泼头。内阁首辅陈演急忙打圆场,道:“二位大人所言,固有道理。然孙督师久历沙场,岂能随便就中流贼诡计?”陈演是在今年五月周延儒因贪污事发被“赐死”后继任的。 崇祯只好尴尬地命众卿退下。时近黄昏,崇祯步出乾清宫,整个宫院异常静谧,但见一抹斜阳西照,天边幻化出忽浓忽淡的迷离光彩。崇祯默默祷告:“孙传庭一定能获胜！国运一定会有转机!” 再说孙传庭,又接到了牛成虎送回的消息,说前队在进攻宝州时受挫,“伪州牧”陈可新以弹丸孤城与官军顽抗。孙传庭料定“流贼”主カ就在后方,于是下令全军向宝州挺进。 宝州是新顺政权下的一方乐土。州牧陈可新为官清廉,对新顺忠心耿耿,他亲自督率兵民打退了几次官军的进攻,但因寡不敌众,眼看阖城百姓将横遭茶毒,陈可新写下告急文书,让一个士兵冒死弃赴李自成行辕送信。 宝州紧邻郏县、襄城。孙传庭来到宝州,就等于进入了李自成预设的口袋里。为了即将到手的胜利,为了大顺朝的千秋伟业,李自成决定把宝州和陈可新当成诱饵,他抑制了良心的冲动,没有下达对宝州的救援令。
九月十二日未时刚过,宝州城破的消息传来,陈可新英勇就义官军屠城,整个宝州陷入一片火光血海。李自成身子一震,一种内疚与不安袭上心头。他反复自问:“难道我是一个不仁不义的君主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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