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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期文明的对话:世界主要文明起源中心的比较”国际学术研讨会纪要(三)

 依然叶 2020-01-07

4月8日的议题主要是围绕“全球视野下的早期文明比较研究”展开,有8位学者通过他们各自研究对象的对比,来观察文化传播现象,试图揭示更深刻的文明起源或动力问题,甚至将文明的定义重新进行考虑。

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张弛教授选取了公元前3000-前2300年同期的山东大汶口文化后期大型墓葬与长江下游的良渚文化大型墓葬,对二者的葬仪空间进行了详细的比较。比较结果显示,良渚大墓没有大汶口大墓内分享“饮”和“食”的内容,随葬大量琮、璧或许与某种信仰有关,而这一点则不见于大汶口。仅从墓穴空间仪式的角度看,良渚大墓的葬仪是个人化的,而大汶口文化则是社会化的;但从整个墓地的布局来看,良渚大墓等级化更为突出,表现了两者社会权力观念的不同。


伦敦大学学院考古学院教授Elizabeth Graham 将玛雅文明东部低地古典时期的玛雅文明与后世的玛雅地区社区文化进行对比,基于几项个案研究,她认为,虽然文明发生了中断和变革,但是社区却持续了经济的稳定。


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人类学系Guillermo Algaze 教授的研究方法是用现代的经济学因素去观察古代文明的社会发展。他在依靠古代美索不达米亚考古和文献资料中经济方面的数据上,通过恰当的历史类比,发现了与周边文化之间的“输入替代”过程,即商品被输入美索不达米亚,后来被本地工业所取代,及其引起的关联效应,对城市发展的影响。


犹他大学人类学系教授Richard Hansen 将中国与玛雅文化在人群、社会、整治、经济方面复杂化进程进行对比,其中大量的相似性证据,为探索人类思想、创立力和文化行为模式的趋同提供了探讨的可能。而不同的方面,则对文明的独立起源和文化传播给予了启示。


伦敦大学学院卡塔尔分校校长Thilo Rehren 选取了与文明有关的无机质手工业质品中的瓷器与玻璃,重点比较了二者在东、西方地域里,在生产技术和社会中所扮演的角色的不同。这种巨大的差别可以追溯到两个地区对材料资源获取方式的相异、技术差别和不同的美学传统。二者在东、西方地区早期文明遗址所呈现的文化交流也只是个别产品的流动,并不能认为是真正的文明对话的开始。


东京大学人文社会系研究科大贯静夫教授从考古学视角对古代中国对东北亚的影响进行了整体观察,这种观察虽然不能作为确定无误的研究结论,但是却为古代中国的文化传播路线提供了一些线索。通过对新石器到国家出现期间农业、文字、铜器、铁器等物质文化的东北亚地区的比较,他认为,在东北亚地区,文明化是同汉化一致的。


伦敦大学学院考古学院院长Sun Hamilton 对复活节岛开展了与以往不同的研究,她将那些著名的巨石雕像置于整个岛屿范围来考察,通过对全岛的科技考古调查和新的理解框架增进了对复活节岛纪念碑的理解。通过考古工作,她发现虽然岛上缺少传统的文明要素,但是有其“特色”:急剧衰落的巨大雕像、大规模的石头移动、手工业生产的专门化、基于祭祀平台的土地划分、竖形道路,以及包括船型式样在内的石头建筑。她认为复活节岛的第一批居民是波利尼西亚的航海者,是波利尼西亚扩张的小据点,该“文明”的急剧衰落可能与社会对资源的控制失力有关。


伦敦大学学院人类学系Michael Rowlands 教授应用人类学文化传播理论,通过对非洲、南亚、东南亚等地区的文化对比,重新审视了在考古学领域被广泛使用的“文明”这一概念的内涵,基于欧洲中心论的文明进化观点强调城市的兴起、文字的发明、早期国家的建立、大型纪念性建筑、商品贸易或手工业专门化这些标志性特征,是否适用于例如南半球的非洲等地区。他认为应该依据“建立具象的科学”这一理论,重建属于这一地区的新石器时代文明。


演讲结束后,伦敦大学考古学院教授Dorian Full 教授和北京大学文博学院赵辉教授先后对本届讨论会进行了总结:


Full教授将26位学者的演讲内容提炼为三个问题:什么是文明?什么创造了文明?如何来维系文明?全球的学者引用这个术语的时候是在各自不同的方式和背景下进行的,通过各地区实际的实证分析,对于传统的“三期理论”和“文明进化论”提出了新的挑战。社会复杂化和精细化研究对于审视文明的形成机制和维系机制也创作了更广阔的视野,各文明地区的不同情况,值得我们跟深入的思考和探索。


赵辉教授说,随着中华文明探源工程工作的开展,中国文明化进程研究也逐渐转向大的历史趋势,即从关注物质文化史到社会化研究。他从本届讨论会得到了两点启示:一、全球学者对“文明”问题的探讨是多角度、多方法的;二、“比较”方法在研究中的地位凸显,它将有助于更好的理解中国文明的本质问题。

链接:
本届讨论会是由美国国家地理协会赞助发起,以文明交流为主题的国际考古学术研讨会,于 2013年在危地马拉开始举办,邀请各个古代文明地区的研究者参与对话,分享各自的发现和研究,展开广泛的交流与合作。2015年度的讨论会在北京大学举办,北京大学和伦敦大学作为组织方。本届会议将以论文集的形式发布交流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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