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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法线条知识

 飞天保龄 2020-01-08
一、线条的力度与变化
   
所谓力度,就是当线条点画进入读者的视觉后,经过分析综合,而产生的一种心理感应。“力”的表现为线条的组合运动,它有赖于作者的精神活动,有赖于作者的书写技法,有赖于作者的艺术悟性。同样的一条线,出自不同书家之手,有的就有立体感,就有力度,有的则没有。线条的变化即是笔法变化,而笔法变化影响了书体变化。书法线条形态表现方法,无论是谁,用笔都万变不离方、圆、藏、露、提、按、转、折;都万变不离轻重,疾涩、浓淡、粗细。在笔致上非方即圆,非藏即露,非疾即涩,或方园兼施,或藏露互济或疾涩并至;在线形上或粗或细,或长或短,或浓或淡;在神质上,或刚或柔,或刚柔交替。谁也跳不出这套已经成熟和确定了的路数。举例说,颜真卿的《祭侄稿》是在极度悲愤的情调下挥成的,加上作者的书写技法,自然产生一种宁为玉碎、沉郁悲壮的震撼力。王铎对古人先入后出,以天才的“造险力”和非凡的“应受力”,集中、强调和夸张了前人之法,形成联络紧密,似一笔到底而又波澜回旋,具有强烈音乐节奏感的整体美。
二、运笔与运腕
   
一是运笔方法:是靠手腕运动来进行的,并不主张指的运动。二是运笔的形态:就是笔在运动时有前后、左右、上下(提按)转折几种形式。三是运笔的速度快慢,快慢产生了节奏,节奏产生了美。运笔的过程就是:慢—快—慢的过程,象华尔兹。笔的运动要靠手臂的配合,手臂就是指臂、肘、腕、指四个关节,运腕是致关重要的书法用笔技巧。因为手指难以发力,而腕关节既可以发力,从而使笔画顿挫分明,又可以自如地运转笔画,做到随心所欲。运腕的时候,手腕要跟着笔画运行,不能太硬,要柔软,手的运动可以看作是圆周运动,而且边运行边左右轻轻摆动,缓慢向前推行,有如“上坡推车,逆水撑舟”,有意识增大笔与纸的磨擦阻力,便于运气使力,逐步达到“力透纸背”的效果,写出来的笔画给人以一种连续性和力的感觉。只有运好腕,手臂才能舒展开来,就象体操运动员做健美表演,刚中带柔,柔中有刚,给人以美的享受。所以手的运动中以手腕运动最为重要。
三、情趣与风格
    我对情趣的理解,就是指字看上去生动活泼,有生命力并且耐看,而不是呆板、无力。这就首先需要
书者的情趣,心情愉快则字也会轻快、飘逸。心情郁闷则字也会让人感到沉重。豪情满怀的时候写出来的字一定是纵横放纵,大气磅礴。其次是需要掌握一定的技术并灵活运用,一是运笔中不断地“提”和“按”,使单调的线条变为生动活泼有节奏的动态线条,给人以动态美的享受。二是结构的故意夸大变化比如字的破角、笔画移位、局部省略、追求险绝等,表现出人的不同情绪。三是可试将自己已经比较成熟并且比较确立的用笔法,在一定程度上加以集中放大,强调夸张,造成有别与其他人的线条和书风,形成某种书体内自己风格的独到表现,或者是在严肃对待书法传统基础上,探求突破书法传统表现内容,大胆进行个性和风格的探索,就像美术中把西洋画法运用到国画中一样,使作品产生新的感觉。
 四、雅和俗
   
我们平时对雅和俗的理解,都习惯把“雅”字给了文人,把“俗”字给了白丁,讲雅俗共赏,就理解成是文人和百姓都喜欢,这实际是一种错误。我们知道,有些所谓大文人或者大领导的字画不能有意追求雅,不可故意学雅,不能追风走老路,一有意便俗,顺其自然便好。书法艺术是追求意境的,他是作者的精神状态和精神境界。优秀的书法作品无不将生动的意境贯穿其中。有的雄强豪放如高山大河。有的清秀妍美如天女散花。有的端庄淳厚如武士持剑。有的纤劲婉妙如曲溪瀑布,使人看后心持神往,回味无穷,自然不会感到俗。无声的太阳,是用自己的光辉来讲话;沉默的高山,是用巍峨的壮观作表达,灿烂的霞光谁也不会说他俗。
非常做作,他们虽然到处题写但不能说是雅,而有些低层的农民或劳动者,他们的率意之作却令人爱不释手,虽无人吹捧却不能说是俗,象简帛书体、农村的剪纸甚至一些小店铺的自题店名等等。就像临帖,古人的作品是自然的言语,而今人学古人就像是念台词,拿腔拿调、抑扬顿挫去学古人说话,这是我们学不好古人的根本原因。《战国策》云:“帝者与师处,王者与友处,霸者与臣处,亡国与役处。”我们与师(诗书、学者)接触得多了,自然书卷气就浓了。如果与役(小人、钱财)接触得多了,自然小家子气就多了。俗气的表现,归纳起来大致有三种:一是装雅,二是学雅,三是雅的过分。俗气的来源就是作者想一味的去追求雅,结果必然会变成了俗。因为卖弄与掩饰是人类的天性,人天生喜欢卖弄自己的雅而掩饰自己的俗,所以自然成了俗。所以
五、书法妙喻撷趣
    我们在书法论述中常常会遇到一些形象贴切的比喻,把一些较为深奥的书法理论转化为浅显易懂的物象,使人们从中得到领悟。试举几种:
        
墨猪。晋卫夫人在《笔阵图》中曾说:“多骨微肉者谓之筋书;多肉微骨者谓之墨猪。”后人常用“墨猪”形容点画痴肥,臃肿而少骨力的字,这是我们需要避讳的。
        
痴冻蝇。比喻小楷过于拘谨,笔画舒展不开,写成一个疙瘩。人们习惯称规范的小楷为“蝇头小楷”。将拘谨小楷冠以“痴”、“冻”二字,可谓维妙维肖,我们切不可仿效。
         钉头鼠尾蜂腰,比喻笔画起笔像钉子头,行笔中细的像马蜂腰,收笔像老鼠尾,可谓形象,但切不可为之。

 

    柳穿鱼。比喻连续的短撇。如“形”“影”字,其右侧三撇,须有仰、平、履三种变化的笔势,似三条小鱼,用柳枝穿连起来,实在是准确,需认真体会,把小鱼写活。
        
蚕头雁尾以及“蚕无二设,雁无双飞”。指隶书中横画两头的笔势,以蚕头雁尾仿之,极为贴切。为避免重复,所以又有“蚕无二设,雁无双飞”的说法,写隶书时作为原则。
        
龙伸蠖屈。龙是中华民族的图腾。虽是传说,但人人尽知其形,十分威武。蠖则是一种昆虫,行走时身体向上弯成弧状,用这一大一小的两种动物的一伸一屈,比喻字中的点画,屈伸多变,既有龙之气魄,又有蠖之细微,具有生动活泼的意象,这是我们要追求的。
    春蚓秋蛇。比喻不善草书者,若干字连写不断,如纽结在一起的春蚓秋蛇,看起来游丝一片,这是我们切切不可仿效的。
        
马不齐髦。字的撇画、竖画重复使用时,犹要注意,必须不假修饰,秀骨天成,不要形成刀切般的齐整,体现自然之美。就像野马的毛髦一样不用修剪,全凭自然,我们写字就要注意错落参差。
    孤禽溺水。王羲之曾以“孤禽溺水”比喻某一字脱出行款之外,或是某一字中,一笔游离于整体的弊病。造成一字毁全篇,或是以一笔败全字的憾事,我们要注意连贯。
       
雁阵当秋。这是对“下四点”极为形象的称谓。由于四点走向、大小和各不同,仿佛秋高气爽时南飞的雁阵,所以写时务必将其看成一个整体,注意彼此间连绵相顾的呼应关系,切勿出现离群之雁,我们在写此时就要追求其中的活力和耐人寻味的变化。
   
雁足印沙,深渊鱼跃。此语出自唐吕总的《续书评》一书之中,是比喻作品富于变化。似大雁行于沙滩,虽然是一足之迹,由于用力或沙之薄厚不同,所留足迹也不尽相同。深渊之鱼的翻跃出的水花则更各有不同,我们写出的相同笔画要体现变化。
    此类例子还有很多,比如
以“屋漏痕”比线条自然圆泣而含蓄者;“壁坼”比喻线条险劲而生动者;“折钗股”、“万岁枯藤”比喻线条圆硬而遒劲者;“狐蓬自振”比线条瘦劲而刚健者。而笔病同样也以“牛头”、“鼠尾”、“蜂腰”、“鹤膝”、“竹节”、“棱角”、“折木”、“柴担”、“蚕头鼠尾”、“墨猪肉鸭”、“枯骨断柴”、“布棋布算”等等作为形象的比喻。宋代书画鉴赏家姜白石把书法的笔划比作人体的各部分:点,要如顾盼有神之眉目;横竖,要如匀正之骨骼;撇捺,要如伸缩有度之手足;要如行走之步履。以人比字,还有清代的包世臣,他在《艺舟双楫》中说:“古帖字体大小颇有相径庭者,如老翁携幼孙行,长短参差而情意真势、痛痒相关。”把字与字、行与行间那种偃仰顾盼、笔断意连的血脉关系生动形象地描述了出来。我们在学习书法时,可借此进一步体味书法的生动形象,以期在学习中加以应用,提高效果和学习兴趣。
    六、对书法的几点感悟
   
一是临帖的过程应是战胜自我的过程,其最大的危险性是顽固的意识以及习惯动作的反复表现。另外我们现在临摹古人,在临的很像以后就要注意将它进行概括和夸张,成为自己的东西。
   
二是学习书法要抓住关键,用笔注意藏锋与护尾;技巧注意提与按;笔画注意圆与方;结体体现平与奇;行笔注意节(奏)与韵(律);章法注意疏与密。(相同词有:大小、肥瘦、宽窄、长短、曲直、方圆、平斜等)。笔法是千古不易的作书准则,如同哲学概念的真理,要求达到用中锋、铺毫,使点画圆润、饱满而有力的效果。比喻词像峻快爽利、大起大落、气度轩昂、用墨丰厚、潇洒凝练等。
    三是
心师造化,并与自然相通。几乎所有名家,差不多都受益于此,这是书法艺术一种极高的境界,是一种无上臻美的艺术境界,所有艺术门类都毫不例外在这一点上是共通的。
对此古人例子很多,如张旭观公孙大娘舞剑器、观担夫争道而得笔法,怀素“夜闻嘉陵江水”,“观夏云多奇峰,辄尝师之”,所以笔走蛇龙,得骤雨狂风之势;文与可见道中蛇斗而草书长,山谷“长年荡桨,群丁拔棹”大悟笔法,王羲之见群鹅转颈深受启发,怀素见飞鸟出林、惊蛇入草而草法大进等等,都是前人善于从自然万象中悟的得笔法的先例。还有一些禅语常言如“道法自然”、“柳绿花红”、“蝉噪林愈境,鸟鸣山更幽”“不雨花犹落,无风絮自飞”、“风来疏竹,风过而竹不留声”、“失过断桥水、伴归无月村”、“平常是道心”等等,都蕴含着深刻的哲理。能够将观察到的自然界中的一些优美的线条,运用到书法艺术中,并且与自然造化相通的艺术,应是高境界了。
   
我自己近年来对“行云流水”有了一些感悟,我感到艺术的最高境界是自然随意,写出的字能象山间小溪和蓝天白云那样自然流畅就好了。因为字也应当和溪水白云一样,是有形、有物、有律、有气、有韵、有神的。书法形体的变化固然反映了不同时代人们审美趣味的变化,但是无论什么时代,其书法形体的外在表现,是靠线条的自然的长短、伸缩、弯曲、灵活的变化造成的,像流动的哗哗溪水,像飘动的朵朵白云。这种感觉我在多次旅游中都迅速想到这一点,但在书法创作中追求起来却很难。一个人活在世上,毕竟人生不可不食人间烟火,还要追求功名利禄,所以一生多是躁动的。我想如果让我居于深山老林,并学一学佛家打坐论禅,达到人静心静,可能会悟道生智,更进一层,但本人并未做到,目前也尚无机会。因为还在官场混日子,周围研睸拍马、尔虞我诈、投机取巧之人不在少数,更不可能与僧人为伍。

       (刘啸 博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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