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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家忠 小脸圆圆胖胖，肤色黑里透红，头发乌黑发亮，葫芦娃样的额头显得非常饱满，弯弯的浓眉下闭着的一双眼睛成了两条线，樱桃小嘴上面安放着脚趾肚般的小鼻头儿，一对有明显耳垂的小耳朵还没有完全舒展开。这便是我接到妻子电话后，怀着无比喜悦的心情，匆匆来到医院见到的如意外甥。 如意外甥2014年11月12日（农历润九月二十）下午6点零2分顺产。身高52厘米，体重7斤2两。常言道好事成双，这预示着吉祥，如意外甥终生将迎来成双成对的好事。外甥乳名如意，学名王若初，名字是她父母起的，寓意希望孩子在不能事事如意的人生中，要用如意的心态去生活，做到人生若初，不忘初心，使之永葆纯洁透明。 如意外甥出生正逢我赋闲在家，女婿自主创业，工作繁忙，亲家远在承德还有工作，照顾孩子就由女儿、妻子和我。外甥满月后妻子就上班了，女儿也逐渐开始为自己开办的美术培训班忙开了，于是我的“奶爷”生活便正式拉开了序幕，开始学做喂孩子、抱孩子、裹小被、换洗尿布等基础性保育工作。周一至周五我协助女儿带孩子，周六周日女儿上课我配合妻子照管外甥。一岁半左右外甥断奶后，女儿工作忙时我便开始全天独立看护，晚上在我的摇篮曲中外甥甜甜地进入梦乡。 外甥如意的衣物很多，甚至可以说“成灾”，我觉得太浪费，可是女儿还是不断给她购置新衣，这也算是一种爱吧。在她一岁多一点时就知道爱美了，每次换衣服要费劲周折，总要说一些“这件衣服漂亮，穿上好看”之类的话方能乖乖地穿上。随着年龄增大，爱美之心愈加强烈，爱看书上的鲜花和小公主，天稍热看到自己的裙子非穿不可，并且会随着音乐不由自主地手舞足蹈。有一次穿上裙子的外甥正转着圈自娱自乐，我说原阿姨（画室的老师）看到一定会夸你漂亮，她便饭也不想吃迫不及待地要去见她。如意在饮食上几乎没有挑拣，肉食、面食、蔬菜、各种粥汤都能行，各种水果蔬果都吃点儿，各种饮料都能喝，煮鸡蛋每天一两个，一吃便是一年多。不过吃饭时难喂，总要变着法子哄着吃。妻子老怕外甥吃不饱吃不好，长不胖不高被同龄的孩子落下，便让我抱着外甥，妻子不厌其烦的左一口右一口地喂。有时还要走到大门外，甚至马路上，边走边哄边喂，久而久之我也受妻子影响，为了让她多吃饭绞尽脑汁，有时不得已就跟在她屁股后面，等待时机突然喂到嘴里。外甥稍大点吃饭时看着动画片就安静好喂多了，有时看迷了也不知道饥饱，一匙一匙的稀饭送到嘴边就喝，撑得打嗝，甚至一低头便吐出几口。女儿怨我们喂饭太娇惯，说人家同龄的孩子早已自己动手吃饭。女儿喂饭时态度严厉，有时凶地孩子长时间哇哇大哭，试图改掉她吃饭的毛病，但是外甥在我和姥姥身边的时间长，我们又不忍心凶孩子，因此收效不大。当女儿女婿工作忙时，外甥白天晚上都跟着我，我跟她说“爸爸妈妈有事时你就跟姥爷睡，他们没事时就会陪你玩”。如意很懂事，要跟爸爸妈妈击掌、拥抱、亲亲、说再见，还要到大门口目送。每天晚上睡前都要“全套”洗漱，然后听着古诗、儿歌或姥爷的摇篮曲和故事入睡。有时没有睡意，会穿着尿不湿伴随着故事机的音乐在床上跳一会儿。她跟其他孩子一样，晚上睡觉爱蹬被子，每晚要无数遍的盖被子，女儿准备的睡袋，我担心穿上不舒服极少给孩子用，有时一觉醒来全身在外面，两条小腿早已冻得发凉。后来想了一个办法，让姥姥在另一端，我跟姥姥两个人把她夹在中间，但是如意从小由我单独陪伴入睡，不让姥姥上床。一次姥姥等她睡着了，偷偷的上床，半夜里可能是她闻到了气味不同，朦胧中哭喊着要姥姥下床。如意从百日前午睡便由我抱着、摇着、唱着摇篮曲入睡，早已成为习惯，如今中午仍要抱着睡，有时睡不宁还需要轻轻地放下好多次才能成功。随着体重的增加，有时真的让她累得有点坚持不住，有恶心想吐的感觉。 我与如意外甥的玩乐场所主要是在家里，在黑板上写写画画，玩玩玩具，贴贴贴纸，听听古诗，识识字，认认数字，垒垒积木，看看电视。地板上玩腻了就到沙发上玩，又够了再到床上玩，玩够的东西随手就扔，家里像个垃圾场。定点吃定点睡，整天就这样吃喝拉撒睡玩度日。有时在家玩够了，我便推上“小虎子”三轮车出去走走，时间久了她就不愿意坐在车中，不得不一手抱着她一手推着小车回家。到外面玩，她已去过那些并不感兴趣的地方就哭喊着抗拒不再去，如若去她喜欢的地方，便会十分高兴，会说“姥爷谢谢你，我喜欢姥爷”。有时会带她去湿地公园，在漫水桥上来回走动，看看小鱼，玩玩水，去登登观景台，荡荡秋千，看看假山和花花草草。有时也会带她去白浪河水库，登登阶梯，看看水、渔船、灯塔、闸门。有时女婿会挤出时间开车带我们去儿童娱乐城，逛逛商场，去杨家埠看灯会，去寿光看蔬菜博览会，外甥自然会兴奋不已，不过这个过程中多半还是要姥爷抱着。 早些年女儿为我买了一套理发工具，为需要我的人服务。如意外甥满月后就由我为她理发，她的头发又黑又密长得很快，两三个月便理一次发。记得在外甥七八个月时正值夏天，为了消暑给她理了一个光头，大女儿和二女儿更搞笑，在如意光光的身体上斜披了一块白色的尿布，露着一边肩膀和胳膊，让她盘腿做出打坐的样子，活脱脱一个小和尚，几张照片至今还保存着，这是目前为止如意外甥唯一一次光头。后来便是理短发，外人大都认为是男孩，时间久了，问的人多了，女儿就不高兴了，要给孩子留长发以证其身。去年暑假，一个炎热的中午，妻子看到外甥头发稍长热得够呛，便与我商量再给她理短发，趁外甥睡了（一岁前不“护头”，渐大后开始“护头”），妻子抱着她我快速的为她理发，还没理到一半，她觉得不舒服或听出了理发器具的响声醒了不让理， 我便和妻子使出了浑身的法术，边哄边理，断断续续，折腾了一中午，好孬算是理完了，累得孩子、大人浑身是汗。到了傍晚，先是大女儿回来了，一看到如意头发变短了大发雷霆，气得连饭都不吃了；后来二女儿又回家，一看到如意新理的发型马上变了脸，很生气地责问是谁做主为她理得这么短？妻子又委屈又生气，连吵带骂把两个女儿说了一通。自此外甥如意再没理发，一年后的今天，头发已经可以扎成小辫，慢慢凸显出女孩子样子，出门绝对不再担心别人会认为是男孩了。 如今如意外甥已经两岁七个月了，能认识六十几个汉字，背诵七八首古诗，十几句三字经，说唱十几首儿歌，熟练地认出0—10的数字，读出ABCDEFG的发音。如意的记性还算不错，电视上的名人跟他说一两次便能记住，如郎平姥姥、王刚爷爷、平安、尼格买提、孙俪、 刘涛、乌兰图雅、降央卓玛、董卿、撒贝宁、火风等，只要在电视上看到，她都能随口说出名字。有些动画片的词句如“惹我光头强，熊熊变绵羊”“保护森林，熊熊有责”“我是乐迪，每时每刻准时送达”，还有一些广告词，如“一涂一泵，科学洗衣” “我是夏日奇冰”等等，张口就来；她还会模仿小尼叔叔的动作和声调说“开门大吉，没错！”如意很有乐感，一听到音乐就会跳，《小苹果》是她的启蒙舞曲，才几个月时便能随着音乐手脚有节奏地摆动。TFBOYS是她的偶像，每次看到电视上他们在唱《青春修炼手册》《宠爱》等歌，便特别活泼，不由自主的手脚摇摆跟着蹦跳。火风的“抱一抱，抱一抱，抱着我那妹妹上花轿”“老婆老婆（被我们改编成爸爸妈妈）我爱你，阿弥陀佛保佑你，愿你有一个好身体，健康又美丽”，刘欢的“大河向东流，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乌兰图雅的“我站在草原望北京，一望无际国泰安宁”，她都能随着音乐唱出词来，她还能几乎完整的唱完《共筑中国梦》。渐大后的如意开始害羞了，她的才艺已经不再愿意向外人展示，渐渐地这方面的兴趣好像已过，现在又开始对表演感兴趣，女儿说是受我的影响，我却完全没有意识到。有时空手拿东西的样子，放我嘴上说“姥爷，请吃棒棒糖”“姥爷，请吃苹果”等等。有时让我躺下，说“姥爷生病了，姥爷吃了光头强烤的不卫生的烤串肚子疼，我是医生，给姥爷打针”，或是“姥爷的手划破了，我给你包扎一下”“姥爷发烧了，我给你试试表，贴退热贴”等等，都是一边说一边表演。有时候说“我有好东西，就不给你吃，哭吧”， 让我学着“小嘟嘟”的样子，手扒脚蹬哇哇大哭，她便过来哄我“别哭了，别哭了，我给你吃好吃的”，有时候骑我脖子上或让我趴下骑大马，便会乐得哈哈大笑。每次她做这些游戏要比接受知识要专注和兴奋得多，看来爱玩是人的天性。有时在我写毛笔字时她也争着学，知道毛笔蘸一下墨要在墨盘上荡一荡，也学会了写“王”字，并一边写一边说“横横竖横”，盖印章时她也感到好奇与我争抢，知道了轻放、重按、轻抬，还认识了“学无止境”“知足常乐”等印章内容。有时学着大人的样子，拿着书说“我给你们讲故事”，小手指一行一行的指着字，嘴里胡乱的嘟囔着，看见她那认真的样子，确实是十分可爱。 如意外甥总是黏着我，当然我也会有烦的时候，尤其是在我没完成读书会作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时，一听到外甥进家门，就像看到鬼子进村一样迅速躲起来。平日我想读点书写点字，我也有阶段性的学习计划和目标。特别是她晚上迟迟不睡时，大女儿又在家，我就像作案后的小偷一样趁她不注意悄悄离开。对此现在我又有新的感悟：外甥乐意接近我这不是幸福吗？将幸福拒之门外的人不就是傻瓜吗？陪外甥成长与读书写字是一不是二。孔子云：“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矣 ”。只要专心去做你该做的事情，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喜欢的事情，所以说“应尽便须尽”就是最好的学习。 小孩的想象力极其丰富，如意外甥也如此，我抱着她在大门外看天上的月牙和星星，她突然问我“月牙和谁结婚呢？”我反问“你说呢？”她说：“月牙和星星结婚了。”我又问她：“那太阳和谁结婚呢？”她说：“和姥爷。”我说：“不对，姥爷和姥姥结婚了，太阳和白云结婚了。”以后再问她月牙和太阳跟谁结婚，她都记得很扎实。外甥如意小脑瓜还算聪明，认识一些事物、学会一些东西不足为奇，她和正常孩子一样，等待我们去启迪心智、开发智力、塑造灵魂。如意也还有很多不足和缺点，譬如胆小，有东西总说“这是我的”，想据为己有，为此在她去年两周岁生日时，亲人寄语都希望她勇敢坚强，学会分享，健康快乐成长。她也还有许多不好的行为习惯，需要在今后的成长道路上边学边改扬长避短。 如意外甥与我亲密生活快三年了，她与我感情甚深，有时为了讨好我，一边说“姥爷我爱你”一边在我脸上嘴上亲。俩女儿说我看孩子看得说话做事婆婆妈妈的，其实何止这三年，我在“女生宿舍”（家里唯一男人）生活了三十多年，早已被同化，哪里还有什么阳刚之气。再说我也不喜欢阳刚之气，向往阴阳合一，刚柔并济，寻求中庸之道。俗话说隔辈亲，我与外甥如意的天伦之亲是人之常情，也与同我的父母妻儿一样，但感觉没有像别人那种轰轰烈烈、死去活来的亲，有时甚至还会有些冷漠。也许是受古人“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一切众生是我父，一切众生是我母”等观念的影响，努力多一点博爱，就会少一点私爱，我想这也算中道吧。然而我终归还是个俗人，我要感恩上苍赐予我健康聪明的如意外甥，感恩外甥如意的陪伴，让我在人生的旅途中修炼一颗婴儿的心，愿我们爷俩初心不改，地久天长。 2017年5月24日 ——本文刊载于2017年《北海道》夏季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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