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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和兄弟

 小说故事收藏馆 2020-01-09
“建安风骨”专题衍说

  曹操妻妾成群,儿女满堂。据传,曹操妻妾知其姓氏者有十五人之多,其中十三人为他生了二十五个儿子、七个女儿。

曹操爱美女,爱歌舞音乐,是众所周知的。曹操击败袁绍之后营建邺都,修建了铜雀、金虎、冰井三个台,其中铜雀台最为壮观,台上楼宇连阙,飞阁重檐,雕梁画栋,气势恢宏。而这个铜雀台,总是与曹操的享乐生活联系在一起。曹操六十六岁过世,死前写过一则遗令,上至军国大事,下至后宫生计,款款都有安排。其中“分香卖履”一事,屡被后人提及。遗言中说:他死了之后,过去陪伴他的婢妾与伎人们,依然要安置在铜雀台上,不许遣散;铜雀台上安放他的床帐,早晚简单供些肉干和干粮之类,每月初一和十五让歌伎们对着床帐奏乐表演。当时的名香堪比金玉,曹操把平日所藏的名贵香料分给诸夫人,并嘱咐她们学着做些鞋子之类的女红,将来可以卖钱养活自己。后世文人题咏铜雀台的诗很多,诸如“试上铜台歌舞处,惟有秋风愁杀人”(张说)、“英雄亦到分香处,能共常人较几多”(罗隐),杜牧的“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更是脍炙人口。


曹操子女虽不少,但大多名不见经传,受曹操重视的也就只有几个。长子曹昂,为刘夫人所生,建安二年跟随曹操南征张绣,为求助父亲献出生命。特别聪明的儿子曹冲,为环夫人所生,孙权送给曹操一头大象,谁都无法估算它的重量,当时只有五、六岁的曹冲对父亲说,只要把大象放在船上,在水痕淹到船体的位置刻下记号,再称量物品装载到船上,这样比较之后就可以知道。“曹冲称象”的故事,直到今天仍然是家喻户晓的开发幼儿智力的生动教材。曹操有意培养曹冲,但曹冲十三岁就病逝了。

曹丕、曹彰、曹植都是卞夫人所生。这一母所生三子之间,展开了无情的争立矛盾。

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虽然不做天子之位,但实际上与天子毫无二致,汉献帝不过是个傀儡罢了。曹操之所以不“篡汉”,主要是因为他觉得条件没有完全具备。当然,他对汉室有感恩,曾不厌其烦地无数次表达过不辜负汉室的意思,所以在一定的时间段里还不能很快食言,以给人口实。但最终天下要归属于曹氏,这是他规划当中的事。从这个意义上看,立嗣是关系到社稷安危的大事。


立谁作为接班人,至少在建安十三年之前,曹操的心里还没有定准,这造成了曹丕、曹彰、曹植三兄弟之间明里暗里的全力搏杀。在曹操的眼里,曹丕木讷敦厚,崇德尚孝;曹彰为人好武,不善读书;曹植才华横溢,锋芒毕露。有一阵子,他心里倾向于曹植。《三国志》里明载,丁廙曾在曹操面前夸赞曹植,说他聪明智达,博学渊识,文章绝伦,当今天下的贤才君子,不论年长年少的,都愿意跟从他并为他而死。曹操听后说:“我也喜欢曹植,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我要是立他为嗣,你觉得怎样?”但后来,他还是立了曹丕,原因很多,包括曹丕身边的谋士能说会道,曹丕本人又很老道,且年长于曹植,加之曹植的张狂外露做了一些看上去不靠谱的事,建安二十二年(217),曹操立曹丕为魏太子。


在这个过程中,关于曹丕如何算计曹植的故事很多。有一次,曹丕明知父亲将遣弟弟曹植参加军事行动,故意将其灌醉,曹操派人来召,见其酩酊不醒,愤而作罢。曹丕知道自己在才华上比不过曹植,故而特别在父亲的面前表现自己的孝心,每次曹操出征,曹植都是锦心绣口地咏诵辞采华章作为送别的仪式,而曹丕则是跪拜哭泣,表示对父亲的担忧和自己无法分担的愧疚。

曹操死后几个月,曹丕逼汉献帝禅位,改国号为魏,自称魏文帝,追尊曹操为太祖武皇帝。


虽然做成了皇帝,曹丕心里还不是很踏实。他没有忘记那些曾给自己带来威胁的兄弟,以及这些兄弟身边各自的拥戴者。他一一地清除这些障碍。《世说新语》里描述了一些画面,虽是小说家语,但其中的意味还是可信的。一日,曹丕召弟弟曹彰到太后屋里来下棋,事先准备了一盘枣子,其中有的有毒,有的没有毒,有大小明暗之分。曹丕专拣无毒的吃,曹彰不明情由,当然随意捡食,结果中毒。太后见了急忙找水要救他,但曹丕事先让人把能装水的器具都毁了,结果到了井边却打不成水,曹彰于是丧了命。

“七步诗”的故事也是写在《世说新语》里的。说的是曹丕让曹植七步之内作诗一首,作不出就要治罪,曹植随即吟出:“煮豆持作羹,漉菽以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此诗并未收在《曹植集》里,且流传的版本也不一致,因而其真伪存在争议。但即使是虚构,曹氏兄弟之间的尴尬情景,却是此诗可以比拟的。

有争议的还不止《七步诗》,曹植《洛神赋》的写作宗旨也是讨论得沸沸扬扬的。其中的一种说法是,曹植写此赋,是为了怀念死去的嫂子甄氏。甄氏原来是袁术的儿媳妇,长得清新可人。按《世说新语》所说,曹操攻打邺城就是为了获得这个女人,结果让儿子曹丕得了先。甄氏后来成了甄皇后。再后来,失宠被赐死。曹植向来喜欢嫂嫂,因此郁郁写成这篇赋作。不过,细究起来,无论从人物关系,从人物处境,从君臣道义,从史料典籍,等等方面来看,这种说法的可信度不高。

  曹丕在位七年后死,终年四十岁。其儿子曹叡继位,是为魏明帝。此间曹植依旧过得很压抑,六年后曹植死,终年四十一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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