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岁已残，只有雪花径自飞

文：山泉

图：来源网络

凄凄岁暮风，翳翳经日雪。倾耳无希声，在目皓已洁。（汉代“乐府古辞”）　　

——题记　　

天空，大雪飘飘洒洒；大地，一片莽莽苍苍；红尘，人群步履匆匆。　　

岁暮，寒风凄凄，透入骨髓，冰天雪地之下，早已冬眠了万物，只有伤情的我，还在踟蹰独行。一个人的江湖，没有春暖花开，只有前途迷离。　　

不知道多少次轮回了呀，就没有忘记这漫天的飘雪。你无情的把小溪凝聚成冰川，把爱恋尘封在旷野。你声声赞叹腊梅的高洁，腊梅俏脸含羞，默默无语，只有你妄自尊大的张扬着漫天的凄迷。　

一片片的洁白，轻轻的坠落大地，无声无息。当年碧绿的原野，何必要自作多情的为她盖上洁白的婚纱。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天生成就的裸露，何必为她遮羞？　　

不惧严寒，我游离到高山，连绵起伏的山峦，在银装素裹中静得让人不寒而栗。一棵棵不老的青松，挂满了泪水凝聚成的冰棱；一条条缠绕树间的藤蔓，和老树紧紧依偎；一只只可爱的小松鼠，在树洞里可怜的向外寻觅。　　

傍晚时分，天尽头那抹残阳，悄悄的染红了大地。黑夜，像鬼魅一样来临，曾经的子规，已经无法在这冬寒料峭里清啼。夜深沉，情如许，只余我，痴心不改，激情依旧。　

俯身躲进山间那贫瘠的小木屋，温热那壶陈年的老酒，在寂寥无助中，我把酒凌风，举杯邀月。最是月明星稀，那寂寥的孤星冷月，多像我的身躯。试问：嫦娥仙子今何在？也许，相伴玉兔已远去。　　

转眼，那壶老酒已经见底，醉意朦胧之间，我听到了远古的乐曲，是诗经还是离骚，是霓裳羽衣舞曲，还是俞伯牙的高山流水，从很远古的蛮荒，慢慢渗入我的耳际。　　

天籁声，回旋在我心底，驱走了漫漫寒意。　

诗人，羽扇纶巾，指点江山；老树，老眼昏花，情枯今岁；爱恨，淅淅沥沥，慢慢溶入雪花里。　

但见水声冰下咽，清风照明月。　　

站在凛冽的寒风里，寻找溪流潺潺的春季，不知道是在何年何月？依稀只记得，蝴蝶双双，嬉戏在野花点点的原野，唱老了悠扬的梁祝古曲；没有忘记，断桥之畔，深情款款的走来了许仙和白素贞，断桥从未断过，他们的情意总能感天泣地；步入山岗，想起了七仙女，在飞瀑流淌的山涧里，天使们是不是裸露着纯洁的肌肤，在轻轻的嬉水？　　

清风习习，思绪飘飞，只留下了一场无法捕捉的空欢喜。冷月，依旧，悬挂在高高的苍穹，不体谅人间的冷暖。孤星，疲惫，在没有喜鹊搭桥的日子里，默默垂泪。　　

只叹沙路雪中平，泪水早迷离。　　

那条弯弯曲曲的小路呀，就是我走过的人生路。回眸时，不见了坎坷曲折，不见了遍地荆棘，不见了我跋涉的足印，更不见了把我滑倒的沙粒。在雪花的铺垫上，看上去，一马平川，一望无际，为这个烦躁的红尘，掩盖了喜忧，只留下表明的纯洁。　　

经历了太多的爱恨情仇，看淡了人间的离合悲欢，多少个四季轮回，我的泪水早已经枯萎。只有这颗微弱的心脏，还在不遗余力的博动。是的，人生无奈，辗转轮回，该做的可曾做了？该还的是否已还。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游戏一场梦，游戏已经打通顶了，欣喜，在短暂的快乐中如流星转瞬离去，梦，已经经年累月，在不知不觉间进入了残岁，梦醒时分，何必再留恋人世间的凄风苦雨？　　

唏嘘寒天催日短，风浪与云平。　　

每年，到了这个寒冬时节，这苍天总像我的心情，昼断夜长，把我拉入不尽的黑夜。也好，就让我这颗迷离的心，深深藏进不为人知的地方，就像游离茫茫山间的苍狼，独自哀号在遥远的天际，独自舔舐自己的伤口，不奢望有温柔的小羊来为我疗伤。　　

大海扬波，不知疲惫的在惊涛骇浪中高歌，那振耳发聩的歌声，连绵不绝，就敬佩海的深邃和无悔，年年岁岁，我行我素的在写意。就倾慕白云昭昭，自由自在的行走在天际，随心所欲的编织着自己的梦想。风浪，无惧无畏，云朵，经年不悔，海天一色，给激情的诗人提供了泼墨的意境。　　

大自然呀，庞大深奥，亘古在漫长的四季，寒风，吹不去心底的痴迷。　　

江山，千古不朽，大气磅礴的抒情在高傲的季节；红尘，光怪陆离，历练了多少痴情男女；生活，独自走去，不理四季轮回，不管雪花相伴的泪水。　　

曾想起，江山不夜月千里，天地无私玉万家。　　

巍峨的江山，笑看人间的风风雨雨，把坚贞的爱情，磐石般的铭刻在悬崖峭壁；用火热的激情，把雪花揉碎，织成醉人的诗句，大气磅礴的写进文人墨客的心底；把那片薄雾，在朦朦胧胧里缠绕在腰间，在犹抱琵琶半掩面中，给人以陶醉。　　

是的，天地永恒，芸芸众生，来来去去，为生为死，为儿为女，苦累了一生，含恨而去，没有挥一挥手，更没有带走半片云彩。雪之下，一抔黄土，掩埋了千古风流。　　

情殇时，斜阳疏竹上，残雪乱山中。　　

问斜阳，当年你的灿烂，而今留在何方？如若你有情，为什么就不能把春花留在恋人的心坎上？如若你无情，咋就能在这精疲力竭之中，绽放出这绚丽的霞光。　

萧条而斑驳的山岗上，稀稀拉拉的毛竹，已经挂满了霜花，渲染着你的白发。残阳照处，星星点点，是一片破碎的心迹，在无奈中泼洒。没有飘洒的雪花，残破的积雪，被激情慢慢溶化。在高低起伏的山峦间，低吟浅唱着不老的爱恋，嘲笑这人间的冬夏。　　

人生呀，真的很难，一次次冬雪的折损，再坚强的人也会倒下。不叹息，挽起酸楚的臂膀，试去眼角的泪花。岁月呀，走过冬夏，一天天一年年，再青春的容颜也会风化。　　

不后悔，残岁即将过去，“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吟着诗人的绝句，迈动蹒跚的步履，我向远方的春天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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