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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年俗话

 文冠厚朴 2020-01-26

形色注册名“期野益智花”,自然爱好者

鼠年来了,最俗气的话题莫过于拿鼠说事,诸如带鼠字的成语,带鼠名的动植物,老鼠的趣闻等等,这样的东西收藏12年,到下一个鼠年继续拿回锅。

今天也随一回俗,但尽量不做回锅肉,就聊聊老鼠本尊。

在中国的俗语中,够得上称“老”字辈的动物就两种,老虎和老鼠。老虎也被叫做大虫,而老鼠在华东很多地方被叫做“老虫”,似乎在风头上更压老虎一筹。

中国自古就有尊老的传统,老可以代表年龄或资历,很多时候老字的称谓还表达一种喜爱或敬畏的情感。古人敬畏老虎是可以理解的,鼠辈为何也与有荣焉?地球上的鼠类(啮齿动物)超过1000种,是哺乳动物中最大的族群,而跟人关系十分密切的鼠辈也就是习惯性地称为“家鼠”的区区数种而已。

从跟人关系的密切程度看,没有其它动物可出其右,自从人们家里有了余粮,老鼠就寄生在我们周围,驱之不去,杀之不绝。闹到如今,鼠口数量超过了人口,而另一老(虎)如今的境遇已经惨到令人唏嘘的地步,不能不说,很佩服老祖宗的见解,老鼠的“老”应该含有老资格的意思,老鼠当得起那个“老”字。

在新中国将老鼠列为四害之前,人们跟老鼠的矛盾并没有上升到极端对立的程度。大家耳熟能详的《诗经·魏风》里面提到的硕鼠还被“三岁贯女”,像模像样地惯(容忍)了多年;《诗经》另一篇《相鼠》则把人跟老鼠放在一起比较: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不管愿不愿意,说明人们还是接纳老鼠这个小伙伴的存在的。农耕时代,家有余粮才会吸引老鼠,如果家里连老鼠都没有,那才是真的惨呢!老鼠成了“过得去”的象征。

在粮食产量不稳定,经常闹饥荒的年代,先祖们也想到要节约粮食,消灭老鼠,如今有高效的剧毒鼠药,有弹簧能制作灵敏的捕鼠装置,老鼠尚且依然猖獗,何况当年?

我在网上搜了一下古人的灭鼠方法,切实有效的还真不多。人们生活中可以得到的毒药主要是草药,其中的成分达到剧毒程度的极少,草药中的苍耳、马钱子、天南星以及我在以往的推文中曾经提到过的半夏、曼陀罗和羊踯躅等有毒植物都被用来灭鼠,老鼠对于毒药的辨别能力和耐受力都超越人类,而毒草的特征基本上都是苦涩难入口,这些“有味”的毒鼠药不是被拒食就是被无视。

《山海经·西山经》中记载:“有草焉,其状如药茇(bá),其叶如葵而赤背,名曰无条,可以毒鼠。” 这种无条草居然在号称草药大全的《本草纲目》中都付之阙如,令人怀疑其真实性。

能够有效毒翻老鼠的主要还是依赖无机矿物。

《山海经·西山经》中记载:“有白石焉,其名曰礜(yù),可以毒鼠。”我找到了这种白石的资料,为硫化物类矿物毒砂的矿石。其中含铁34.3%,砷46.0%,硫19.7%。别名鼠乡、泽乳、青分石、固羊石、太白石,煅成末后可用来毒老鼠。但是在古代这样的矿石是很珍贵的,可以提炼更多有用的成份,是制砷和亚砷酸的原料,不会大量用于无休止的人鼠战争中。唐朝的《朝野佥载》记载:“礜石可以害鼠……鼠中毒如醉,亦不识人,犹知取泥汁饮之,须臾平复”,呜呼,好不容易找到一种有点效果的,还被老鼠自己找到了解药,让人情何以堪?

历史上器械和巫术灭鼠驱鼠的记载也很有趣:

“灸鱼梱斗,张伺夜鼠,不忍香味,机发为祟,柞不得去”(《焦氏易林》);“狐目狸腊,鼠去其穴”。(《淮南万毕术》)齐民要术对此的注释是“取狐两目,狸脑大如狐目三枚,捣之三千杵,涂鼠穴,则鼠去矣。”这俨然就是一种巫术咩!

在猫引入中原以前,中华田园犬承担着部分捕鼠的职责。狗拿耗子在以前可不是多管闲事,中国最早记载家猫的文献见于西汉,在此之前没有文字或壁画记载。一般认为是西汉或稍前由波斯商人在通过与我国的贸易往来而进入中国的,以后就取代狗成为控制鼠害的主力,毕竟猫能爬高钻洞,活动能力范围比狗强了很多,而且,对于喂食的依赖不像狗那样强,自己也会出去找食吃。南宋陆游还对那些被大户人家用好吃好喝养的懒猫作了调侃:

嘲畜猫

甚矣翻盆暴,嗟君睡得成!
但思鱼餍足,不顾鼠纵横。
欲骋衔蝉快,先怜上树轻。
朐山在何许?此族最知名。


既然人们对老鼠的存在缺乏有效的控制手段,慢慢地也就默认了它们的存在,在估算粮食实际仓储量时,把老鼠造成的消耗也估算在内,老鼠因此也有了最霸气的俗名:耗子。意思是造成消耗的“子”,这个“子”在古代是有一定地位的人才有的,用客气一点的话说就是“先生”,你想一想啊,老鼠白白吃掉粮食的份额,就像做官吃俸禄那样,连官家都认可,公侯伯男,占着一个席位呢!

再说说吃老鼠。

在古代,南方有些地方有着吃老鼠的习俗,譬如唐朝边塞诗人高适在他的《李云南征蛮诗》就写道“野食掘田鼠,晡餐兼僰(bó)僮”。在粮食匮乏的年代,连树皮草根都拿来充饥,鼠肉在当时也算一种营养价值不低的蛋白质来源吧。不过如今食物充足,也为了大家的健康,还是不要再捡起这种传统为好。

另外,在《本草备要》《本草从新》《本草分经》《药性切用》等古代中医药著作中,都提到一种叫“鼠矢”的药材,考虑到新年大家吃的好东西不少,造成反胃就不好了,这里就不展开了。

鉴于鼠类的据对数量和生物总量在地球上占据着不可忽视的份额,啮齿动物在自然界控制植物的方面起着重要作用,它们本身也是很多动物赖以维生的食物,而作为实验动物的鼠辈为人类的健康贡献多多,更是值得人们的点赞。

世界上还有比大熊猫还珍稀的鼠,例如澳洲的中澳粗尾鼠 Zyzomys pedunculatus南美最近重新发现的红冠树鼠Santamartamys rufodorsalis以及具有龙猫美称的短尾绒鼠Chinchilla brevicaudata等都是极其珍贵的自然财富,需要我们投入更多的精力加以保护。

友情提醒:切勿饲养、购买无证野生动物作为宠物!

愿大家新年像老鼠那样充满活力,多多把财富搬回家,即使身处困境也不忘乐观!

最后奉献几张萌鼠的图片(本文图片均来自动物园经免疫的展出种类)。

花枝鼠

当今流行萌宠

让人重新正视老鼠的活教材

养不起熊猫就养我吧!

我不娇气,吃得也不算多!

恭喜发财!

红包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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